小劳改不再置办饭菜，所里另聘请厨师和打杂的，负责在押人员伙食。分发饭菜的都是女人，但几乎清一色半老徐娘。一个男人，处在****高峰，每天面对这些老女人，早晚要焉巴掉。不过，如果请来的都是嫩雏，早晚要给土匪们搅合坏。更可怕的是，里面有刘小小这样的文化流氓，这就更糟，老女人都害怕。这是强奸犯说的原话。
我确实跟警察显摆过，我是一个有文化的流氓，这是变成造反分子以后的事。假如强奸犯说的是对的，足以说明，我有搅合坏嫩雏的力量，也有可能把老女人也搅合坏掉。可是，我敢指着监规纪律发誓，我没干过。
这天清早，早起铃声响过很久，人蜷在毯子里，不想动弹。忽然听见强奸犯在风门口喊，快起床啦，有女人！几个光头闻声，忽地掀开铺盖，跳下通铺，光脚往风场跑，脸紧贴风场铁门。走廊上，有两个女的，各自一辆饭车，后面分别跟着警察。从过道分开，朝两边走。
风场的栅栏门，把世界分成若干隙缝。每个都互相问，看见什么？有的说，腿，鞋子，白上衣，乖，胸真大。于是，这样一个女人就逐渐站立成型。土匪们嗷嗷叫成一片。那女的刚到风门口。强奸犯就说，阿姐，你好漂亮。阿姐，天热，穿这么多衣服干什么呀？阿姐，你穿裙子一定好看。强奸犯祖籍桂北一带，讲白话，夹带壮族口音。这几个字说出来，韵味十足。
阿姐面上，一半惊吓一半羞涩，大概觉着，被强奸犯剥了衣服。阿姐姓黄，穿一件白衬衫，腰间系着碎花围裙，长裤。所里有规定，不许她们穿裙子，尤其超短裙。有两个提防，第一，挑起在押男犯的****。第二，真有强奸犯这样的，要伸手去掏裙子。黄姐说，阿姐老啦，穿裙子丑，快点打饭。
阿姐，看见你我就不饿啦。土匪们齐往前凑，大喊，你不吃滚边去，我来。风门口挤成一团。有几个为争先，拌嘴吵架。一个小光头被挤出来，哭着腔喊，不要挡我，我要阿姐给我打饭，我要阿姐给我打饭，我要阿姐--张警跟在黄姐后面执勤，在一边偷笑。阿姐说，排队，一个个来。强奸犯脸贴着风门，说，你们这帮臭流氓，真可恶，让姐姐生气啦。
强奸犯最后一个打饭，他把整个胳膊伸出送饭口，卯足劲，也不担心手臂脱臼，用力摇手臂，手里的饭盒扇起不小一阵风，阿姐，你拿住饭盒啊，阿姐，我有帕金森症，手打抖啊，阿姐，你拿不到饭盒，就攥我的手啊。黄姐手拿饭勺，在强奸犯手臂上打了一下，老实点。强奸犯挨了这一打，咧开嘴，在里面嚎，哎呦，再来一下。张警大喊，******，规矩一点。强奸犯只好安生下来，接过饭盒，在风门口巴巴望。几天后，小劳改在送饭口加焊钢筋，只容两只手伸出去解戴手铐，另外加焊小窗户，打饭时候拉下来，只能递出饭盒。强奸犯的胳膊再也伸不出去。
打完饭，黄姐推车经过风门口，见强奸犯巴巴望，抿嘴笑，又轰隆隆推车走。强奸犯就用目光为其送行。
这一天，强奸犯亢奋到极点，胃口大开。黄姐再来，直喊加饭。黄姐笑说，阿弟，胃口可不小。强奸犯受用了黄姐的媚笑和夸奖。晚上蜷在被窝里，深情唱歌。谢国辉喊他打牌，也不应声。
强奸犯给我翻译他唱的壮语小调：山青啊又水秀，阿妹阿哥来放牛。阿哥这山歌出口，阿妹那山扯裤头。强奸犯教我讲过壮话，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语言，非本民族，几乎不可通解，后天学习，难若登天。唱了一会，强奸犯跑进厕所里，一手扶着厕所沿墙，一手自虐小和尚。唉声叹气的出来，真他娘的，来受这个罪。
这以后，听见饭车轰鸣，风门口就扒满人巴望。黄姐弯腰从窗口递饭盒，胸前两团白肉露出一半。看见的，都要倒吸一口气。晚饭后，土匪们相互传说黄姐的奶子，胸罩颜色款式，以及联想出的裤衩搭配，最后，由强奸犯做总结。
强奸犯的总结方式是绘画。他有特长，具体的说，是画裸女。所里发的书，后期又补上一些地摊武侠。纸张泛黄，缺页少章。这些书，专供给咬文嚼字癖的，给文字加注拼音。空白地方，就成了强奸犯的手稿本。
强奸犯画的裸女，脸上几乎不用笔，只画乳房，和腿，另包括各种****，有毕加索钢刷式，西方宫廷式，形体也略带过。看了图，能想象出女人整张脸，竟不****。黄姐的奶子和****，也经过多番变化。可是，有些跟风的，在这些女人旁边，画上男人，并于其交配，甚至加注旁白，十分不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