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大学生这个身份，好像日本****崇拜里的天柱，谁人都要来摸。我一下拧巴起来，昂头说，大学生不吃不喝，也尿不出来。黄警当然不相信，在毫无供给的情况下，身为一个大学生，竟然制造不出尿液。黄警大怒，蹬蹬折回谈话室，拿来手铐，咔一声把我铐上，拉到谈话室。
刘小小，你想干什么。我说，我在跟你谈话。那你顶撞我是什么意思？黄警，你说说，我这么也算顶撞？这时候，金所长跟彭警长从走廊里往这边走。黄警见了自己人，声势更加壮大，大声咆哮，你还犟嘴！声音果然把两人引进谈话室。黄警站起身腾位子。金所长虚让一下，就坐下来。两个警察，各站一边。金所长问事情原委，黄警越说越乱，反复论证我撒尿不出，跟搅乱监管秩序挑事造反的关系。
金所长双手缩进袖子，刘小小，你这样做，可不对啊。
我说的是事实嘛，饭都没吃，哪里来的尿，怎么干活？你再文明管理，先得讲道理吧。
讲什么道理，没什么道理。黄警猛地一拍桌子。
刘小小，你可知道，放在以前，你说这话，后果相当严重。金所长瞪着眼，语气重峦迭起，颇象宦官。
这时，我的眼前浮现出这样一个景象，大概跟所长说的以前有关。在一间屋的正北中间，有八仙长桌一张，顶上挂匾牌，上书，明镜高悬。八仙桌旁，一边是羊尾胡须的男人，一边站着带刀侍卫。屋中央，展开两排雄壮男人，支着丈余杀威棒，低沉嗓子喊，威--武。
坐在八仙桌上的那个，将惊堂木一拍，带人犯刘小小！然后，两个雄壮男人，将我拎了上来。说拎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我的体质非常差，身体的重量，约等于骨骼和内脏之和，另外要加上项上头颅和裆下之物。
我，也就是刘小小，颤惊惊跪在屋中。
堂下何人？
这时，我没有忘记，在几百年前，要说禀告。禀告大人，小的或者草民刘小小。你可知所犯何罪？禀告大人，小的不知。那人将惊堂木一拍，不知罪便是有罪，这是罪一。有罪不认罪，这是罪二。
依照这个逻辑，假如我被拎进大堂时，跪下身来，高高撅起屁股，呼天抢地，小的认罪，小的有罪，便可无罪释放。是的，文明管理嘛，当然允许逻辑推理。可是，黄警说，没有道理可讲，那么只好闭嘴。
金所长说，刘小小，祖上哪里？我说苏北。好啊，扬州有美女，徐州有霸王。以前我在那任管教民警，那里的政治形势，可不比这。我说，所长，我得感谢你。坐牢选对了地方。只怪我们排尿系统不够发达，思想顽固，需要改造。
黄警又咆哮啦。刘小小！你用刮胡刀刮卵毛的事。老子还没跟你算账！你算什么卵毛大学生？！至此，卵毛和大学生有机结合，产生新物种"卵毛大学生"。金所长说，哎呀，刘小小。你用刮胡刀刮那个？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
哎呀，那玩意怎么能刮那个--金所长直在面前挥手，象摆脱异味。金所长的意思很明显，第一，刮胡刀不能用来刮卵毛，即使换了刀片。第二，卵毛是不能刮的，上帝创造人，同时创造了体毛，刮卵毛等同渎神。假如这样，一切女模特运动员走秀，大可不用顾及体毛茂盛。
我说，金所长，你属下自称老子，这可不妥当。眼下的形势，可是文明管理。黄警听了，蹦起老高，又拍桌子。刘小小，老子就自称老子了。老子不但自称老子，老子还要动你！吼完，黄警抓起我的手，在我手臂上拍了一下。黄警动作迅疾，拍我这一下，力道把握很好，毫无痛感。我国民受武侠小说毒害，据此，可以断定，刘小小必定会受内伤，三日或五日之内，五脏六腑震裂，而遭其害。
我说，金所长，你看见啦，你属下动粗。完了，我受伤啦。
金所长按住话柄，刘小小，你凭良心说，痛不痛？我说，我排尿系统不发达，加上刚刚心脏受损，没有良心可言。金所长也拍桌子，刘小小，你简直顽固不化！可怜那桌子屡遭重创，竟屹然坚挺，完好无损。金所长拧头出谈话室。彭警长跟在后，自始至终没说话，仿佛只是群众演员，插入情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