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好,想喝点什么?”秦笑懒懒地靠在柜台上,接待今天傍晚的第三位客人。
眼前那女孩缠着手指纠结了半天,然后反问秦笑:“卖得最好的是什么?”
这当然就是昨晚和米兰达共进了晚餐的汤乐乐。说实话,当她昨晚回到家中冷静下来后仔细想了一想,不免有些质疑自己怎么那么容易就答应了那个不明来历的女人。可当她一想到“不然不去帮她买咖啡了吧”这种念头时,却突然涌出了一种极为强烈的恶心感,身体的不适让她很快把这丝念头抛之脑外了。
“哦?”秦笑好奇地打量了一眼汤乐乐,眼前的女孩再普通不过了,在“超好喝咖啡”开门营业的时间里,这样的女孩儿可能隔几天就会有一个。
于是秦笑很认真地回复她:“我们店里什么都卖的不好。”
汤乐乐有些诧异,在市场经济的时代,怎么还会有卖家是这种态度,现在的消费者可都是“用脚投票”的呀!但她必须得帮米兰达带一杯咖啡,此时的她连转身离去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那就……”汤乐乐指了指菜单的最上面,“经典原味拿铁。”
“好的,您稍等。”秦笑开始忙活起来。
别意外,秦笑是真的会做咖啡,她对这些手工活儿很感兴趣,然而就是实在难喝罢了。
当秦笑在柜台后面忙忙碌碌的时候,汤乐乐开始打量起这个处在闹市区却门可罗雀的咖啡店来。
没什么精致的装潢,只有几张桌子几张椅子,歪七扭八地随便摆了一摆就完成了任务;也没有配置多少员工,就这一位点单员包办了所有工作;没有其他客人,只有她孤零零地在等待。
就在汤乐乐对这家店的冷清生出一丝同情之心时,推门进来了五位客人,一下子把小小的店内空间给挤满了。
看到汤乐乐在,这五位客人现出一脸愕然,然后其中一人对点单员高声喊道:“秦笑姐,我说,这不会是你花钱雇的水军吧?真有人愿意喝你调的咖啡?”
来的正是刚从山洞返回的吴问一行,发问的正是最闲不住的陈寸。
秦笑的双手在咖啡机之间忙碌,根本没空看他,但嘴巴却也没饶过他:“你再不闭嘴,下个月的新品全都让你试喝!”
陈寸死猪不怕开水烫:“切,我马上就要去联合国……”
他突然意识到了这里还有一个外人在,于是马上闭上了嘴。
如果真因为他多话而导致产生世界影响,需要叫秩序事务处理所过来善后的话,他马上就会成为世界接触部里最大的笑话。
汤乐乐好奇地看着他们,这几个人实在是有些古怪:
一个男人戴着金丝眼镜却没什么文化人的气质;
一个男人剃着寸头却穿的像个嘻哈明星;
一个男人瘦的像根竹竿;
一个男人壮的像头牛;
还有一个女孩平平无奇却有一股特殊的气质。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直到宣以以对她和善地笑了笑,她才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好咯。”当秦笑心情好的时候,她的圆脸蛋、大眼睛配上平刘海公主切,就仿佛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女主角一样甜美可爱。
汤乐乐接过秦笑递给她的咖啡,礼貌地回了一句“谢谢”,就向门外走去。
突然宣以以用手掐了掐吴问,轻声在他耳边说:“这女孩有问题。”
“陈寸。”吴问眼神示意,陈寸立马弹了一只小苍蝇出去,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趴在了汤乐乐的卫衣帽子下。
待汤乐乐走远后,吴问一行从柜台后面的光门里进入了真正的奇妙事务处理所。
“那女孩有什么问题?”陈寸好奇地问。
“自从我不自觉地在山洞里用了那个……什么高级战技后,我就一直在尝试着使用精神力感知外界。”宣以以先做了一个铺垫,“刚才我从街上走过来,就已经感知了不少路人的精神世界。”
“路人们的精神世界就像大海,波浪起伏不定,外界的刺激会带给他们自然而然的情绪波动。但是刚才那个女孩,出于好奇,我仔细地感知了一下她的脑海,发现……”宣以以的手无意识地在桌上涂涂画画,试图能够说得更明白一些,“她有一片海域仿佛是固体,古井无波,毫无变化。”
“你觉得这是人为的?”
“我不知道,直觉告诉我不对劲。”
“应该是。”吴问附议了宣以以的判断,“这和我们使用精神力能力的情况很相似。秩序事务处理所的人在处理世界影响时,就会用到记忆删除仪。用这个仪器处理过的精神世界就会有一处是空白的。你说的这种情况,很像是情绪控制——就是之前我建议你学的那个能力。那女孩的某一种情绪被人固定了。”
“会不会是无眼蛇?”
“很有可能,也许这就是他们所说的思想钢印。”
“那么她今天来我们咖啡店,也许并不出于什么单纯的目的。”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她是出于自信来这里打探IHRP情报,还是故意引诱他们前去查探情况?
“这是我们遇到的第一条无眼蛇。”陈寸有些兴奋起来。
“要小心,也许她还称不上是无眼蛇,只是……被利用的工具罢了。”阿金一贯很沉稳,他在团队中的作用可以用三个字来精准地表述:泼冷水。
“看起来暂时无害,可以先放一放。”吴问伸了个懒腰,这一趟山洞之行的体能和心力消耗都十分巨大,他吩咐了一下队友,“陈寸你把小苍蝇传回来的信息保存起来,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现在我看,大家都去睡觉吧。”
只要有一个人开了打哈欠的头,剩下的所有人都会被传染。
宣以以夸张地打了一个哈欠,生理反应导致眼眶瞬间泛起了眼泪,她疲惫又认真地问道:“吴问,我睡哪儿?”
三儿是一个情窦未开的老实人,他瞬间脱口而出:“你可以和老大一个房间啊,只有他的房间还剩一张空床。”
陈寸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附和道:“没错!在我们这可没有俗气的男女之分,大家都是好战友。”
他用力拉了拉阿金,阿金早已养成了“除了工作和老大,其他都听陈寸的”的习惯,他不大在意地嗯了几声,重复了几个不良队友的话:“你就和老大一起睡吧。”
宣以以早已困得云里雾里,她浑浑噩噩地挽住了吴问的衣袖,眼睛一闭像是已经睡了过去:“走吧,你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