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挽门初建成时,曾有一玉挽门弟子抱有怨恨,练功走火入魔,成了魔尊,掌管地狱,后来魔族逐渐壮大,与玉挽门大战,伤亡惨重,生灵涂炭,虽然魔族壮大,玉挽门自是打不过的,但这魔尊曾是玉挽门弟子,身上有玉挽门下的蛊,但凡走入魔道,必会反噬,魔尊自知时日无多便一狠心给自己的孩子和另一个孩子下了诅咒,魔尊的孩子被下了赤火毒,另一个孩子被下了寒水毒,这两个孩子,只要无法压制体中之毒,便会失去理智,变为魔尊,那无辜的孩子是魔尊留的后手。”说书先生一拍案板“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好!”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
台下有人问道“那这两个孩子去哪了?”
没等说书先生回答便有人说“估计早死了,身中诅咒活不了几天”
只见那二号房里传出来一位男子的声音“一派胡言”那声音有些冷,他抿了一口茶,对身旁的人道“走吧”
两人走出了房间,原来是两位仙君,刚刚说话的那个,生得好看,一双凤眼,高挺的鼻梁,嘴唇很薄,只是不爱笑,明明年纪没那么大,却有看不透的稳重
身后跟着位小仙君,看着不过十四五岁,长得也不差,脸上总挂着笑容,一双桃花眼,要是个女子,是个清秀的,那小仙君跟着那人走到了望月楼问道“师尊,咱们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一点踪迹”
那男子只是冷冷的说“接着找吧,天罗盘显示,他就在附近”说着,他手里的天罗盘变了方向,正好指着望月楼,“进去看看”
二人还没进去,便看见一个十二三的孩子被一群人打了出来,那孩子被他们一踹正好踹到了男子的脚下,那孩子和男子对上了目光,只感觉一见如故,只是一眼,便让那男子觉得在一个地方,在一个他也说不出来的地方见过,到底是哪个地方?他也说不出来,二人对视好久,男子才把目光从他身上挪走,身后的小仙君把小孩子扶了起来道“你们怎么可以欺负一个孩子!”
为首的粗汉道“这个小兔崽子想偷我们的包子,不把他打的滚出来难道看着他把包子偷走吗?别多管闲事”
那个孩子连忙说道“不是的,我没想偷,我阿嬷快死了,我只想给阿嬷拿些吃食”
小仙君正想开口却被他的师尊拉住“天罗盘竟指向了他”二人看着天罗盘,天罗盘正指着眼前那可怜巴巴的孩子,天罗盘一向不怎么准,他们没多想替那孩子善了后便匆匆的走了
可那孩子却一直缠着他们,追在他们后面嘴里喊着“恩公哥哥,恩公哥哥,我不能要你们的钱,要不,我给你们干活,我什么活都能干!”追喊时,他不小心摔倒,脸上被溅了一脸水,他用破烂的袖口擦了擦那张脏脸,却恰恰蹭干净了额头的印记,小仙君回头一看,看见了他额头的印记,有些惊讶
他仔细的看着,半晌才看口“师尊,这,这印记是—”
“生死花”他盯着那印记道“看来我们找到了”
小仙君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道“我叫沈辞”
听到这个名字二人怔了怔,随后那男子说道“我叫白陌璃,他叫慕容辛,别叫我恩公哥哥”
慕容辛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小弟弟,你的阿嬷是谁啊?你们住在哪儿?带我们去好不好?”
很少有人摸他的头,一般伸手的都是要打他的,他第一次遇见对他笑的人,他很喜欢他们,自然也不怀疑他们“我带你们去我家吧!”
他们来到了一个小木屋前,小木屋很破,也没有门,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老人,老人面容憔悴,安静的躺在里面,估计死了吧
沈辞走进了屋,看着躺在地上的老人,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摇着早已死去的老人道“阿嬷,今天有两个仙君哥哥帮了我,阿嬷?阿嬷?”他摇的越来越用力似乎知道了什么,他再也忍不住了,埋头哭了起来,白陌璃看着沈辞,他愣了愣,那弱小又无助的身影,他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他,那个身影是那么的无助。他上前想摸摸他的头却又把手收了回来,拍了拍他的背“节哀”
沈辞回过头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白陌璃,让白陌璃不禁生出几分怜悯,在这屋中的人那个没有不堪回首的经历呢?
白陌璃正是刚刚说书人嘴里说的那个孩子,他只是魔尊手下的傀儡,当年魔尊在世时亲手杀了白陌璃的全家,一个个家人倒在白陌璃面前,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感觉他明白,他没有时间为他死去家人悲伤,他在魔尊手下接受着最残酷的训练,当时沈辞还没出生,魔尊把白陌璃当做下一任魔尊培养,那一段时间他生不如死,魔族小辈中白陌璃是最出众的,他性格孤僻,总是被其他人欺负,他没有反击过,只是默默忍耐,后来魔尊身死,他被玉挽门收留,他天资本就好,后来勤奋努力,十七岁当上抵御宗宗主,不到十八岁又当上碧华长老掌管碧华峰,而眼前的这个孩子正式当年的魔尊之子,他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沈辞
慕容辛安慰了沈辞好久,沈辞才不哭了,慕容辛帮沈辞擦了擦眼泪“沈辞弟弟,你愿不愿意随我们一同到玉挽门?
他这么问,当然不只是关心他,慕容辛更多是为了他们的任务,慕容辛是个目的明确的人,出了名的双面人,看似温文尔雅,一但杀红了眼,别看他只有十四岁,可是个有血性的人,对于慕容辛来说,任务才是最总要的,不管用什么方式,他都要完成任务
给我一把刀,再给我一个目标,我的人生就有了意义,这句话说的就是形容慕容辛的,或许是因为童年阴影,一向假面的他竞对眼前的孩子生出几分怜悯来,毕竟还是小孩子又能狠得到哪里去
沈辞跪在地上向那死去的老人磕了三个头,又转向他们“如若可以,我愿和二位仙君哥哥回玉挽门,可我毫无仙资,只怕玉挽门也容不下我,你们别管我了,任由我自生自灭吧,仙君哥哥,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沈辞自知自己本无仙资,去了玉挽门怕也是他们的累赘,他不想在拖累谁了,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他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阿嬷死了,他只剩自己了,这一辈子,也只剩他自己了,活不了几天了,死之前,也不想拖累谁
“谁说你毫无仙资,你本就是修灵界的人,那群江湖骗子说的话你也信”沈辞其实真的不是毫无仙资,可他身边的魔息太重,也难怪一般人也看不出来他有仙资
沈辞走到他面前,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睛,沈辞的眸子像是没了光,眼睛本生得好看,可白陌璃在他的眼里看不到一丝的灵气,他的眸子,与往常不一样了
沈辞盯着他看了半天,两人都没有开口,沈辞的眼角却流出了眼泪,他转过身“我不想拖累你们,你们走吧,怎么就不懂,我就是煞星,和我有关系的人都死了,远离我,懂了吗?离开我!走吧!别管我!”他近似崩溃,嘶声裂肺的喊道,这些话,他憋了很久吧,爆发了也好
白陌璃不受指挥的抱住了他,怎么回事?他抱住了他?白陌璃第一次抱住一个人,这感觉有些微妙,就像是寒冬时,两个冻僵的人抱在一起,暖和了,白陌璃不自觉抱紧了身前的孩子,摸了摸他的头“你不是煞星,我不怕你拖累”
你不是煞星,我不怕你拖累
第一次有人对沈辞这么说,从小他就被打上了煞星的标签,甚至有时候他都害怕自己,可眼前这个人,他不怕他,在他无助时,给了他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跟我们回去吧,玉挽门五大峰总有容得下你的地方”慕容辛摸了摸沈辞的头“老天待人是公平的,信我”
沈辞点点头,松开了抱着白陌璃的手,白陌璃不喜别人碰他,独独在沈辞这不一样,可能是不该有的缘分
三人在木屋的后院葬了阿嬷,阿嬷是魔族人,死后化为原型,阿嬷死后化作一只狐,是魅狐一族,魔尊生前器重魅狐一族,让魅狐族的人保护沈辞倒也放心,他们二人怕沈辞发现,便没有让沈辞看见阿嬷的尸体,火化后,把骨灰埋好立了衣冠冢,三人磕了头,祭拜后,便在木屋内歇下了
慕容辛和沈辞已睡熟,白陌璃却异常的没睡着,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些忧郁的男子可真是好看,白陌璃翻腾来翻腾去也没睡着,开始想下午遇到沈辞的事,总觉得遇到过他,还和他特别熟悉,白陌璃毫无睡意,便起身走向沈辞,他摸了摸沈辞的头,蜷缩着身体的沈辞显得有些可怜
白陌璃仔细的看着沈辞额头的印记,那是生死花,是二人体内的诅咒,他看了看自己小臂,一摸一样的印记,他俯下身亲了一下沈辞的额头,突然又感觉有些荒唐,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一天做的事情,竟有些脸红,干脆不睡了,伴着夜风,在屋外望着那月亮,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可能他自己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