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薛湛走入家门的时候,发现薛老夫居然能走动了,而且,还是从楼上被人搀抚着下来的,那个搀抚薛老夫人的人是她现在最不愿想见到的人。
“哎呀,宝贝儿,你脸咋那么白,薛湛,你是不是欺负婉婉了?”
老夫人一边拐着脚下楼,一边谩骂着孙子。
“奶奶,真是冤枉啊。”薛湛大声叫着冤。
他白了老夫人旁边的某男一眼。
尹婉也感到奇怪,先前不是还在安家厅堂里面么,安家那么多人来悼念少弦,他到好,却居然跑到这里来。
而且,还换去了一身的黑西装,似乎也洗了一个澡,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
见着他气宇轩昂的样子,不知怎么地,她心里就不爽起来。
“福妈,快给小姐药,她肯定是不舒服了。”
“奶奶,我没事,真的没事,你别为我担忧了。”
再让奶奶生病,她尹婉罪过可就大了。
“好的,老夫人。”福妈转身拿药去了,不多时就拿来了,可惜尹婉却坚决不吃。
“奶奶,好好的,吃什么药,是药三分毒。”
老夫人听了这话,赶紧让福妈把药拿走。
她的心肝宝贝儿回来了,她高兴得不得了,想再与宝贝儿多聊两句,却看到敖小子的眸光一直落在宝贝儿身上。
瞧着好像有什么话儿给她说,哎哟喂,她这把老骨头就不去凑这份儿热闹了,轰走了所有人,包括孙子薛湛也被她赶去了公司上班。
然后,把安静的空间给了这对年轻人。
“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奶奶。”
“是我奶奶。”
“好吧,我来看你奶奶。”
他耸了耸肩,想抽一支烟,眸光瞟了她一眼,立即将手中的烟草掐成了两截。
扔进了垃圾桶里。
“敖辰寰,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只是想与你在一起而已。”
“如果我不愿意呢。”
“我就一直等,等到你愿意为止。”
“我看我还是把自己嫁了最好。”随便找一个男人嫁了,也好让他死了这份儿心。
“爱过我的女人不可能再爱它男人。”
这话够嚣张,霸道,带着一股子让人不能小瞧的气势。
她望着他,久久地看着。
他很帅,是那种随便在大街上一站,就能迷倒万千女人的男人,所以,当年,黛眉庄才会为了他而发疯,绝不容许其他女人看他一眼。
敖辰寰,凭什么在这一场战争中,少弦丢了性命,凭什么我失去了父亲,失去了亲情,而你与你父亲的生意却是如日中天,活得风生水起,不该是这样的。
敖辰寰,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莫过于一生不能骨肉相见,相认,一个可怕邪恶的念头在脑子里横升。
她会生下这个孩子,让他从安姓,少弦,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唯一能弥被你的。
敖辰寰接了一个电话,说了一句:“我马上回来。”
然后,他就起身上楼向薛老夫人告别。
薛老老人笑脸盈盈地坚持要把他送到大门口,他却连连摆手:“奶奶,回去,那能让你老人家送我啊?”
“敖小子,我可不是送你,告诉你,我是出来活动一个筋骨,我这把老骨头,整天窝在房间里,肯定就快折腾没了。”
“敖小子,我喜欢你给你捎的柿子饼,明天再带一些过来。”
“行,奶奶,听你的,明天准时报道。”
接下来的几天,敖辰寰都会定时定点上薛家报道,瞧着他与奶奶一副热络的样子,尹婉看着心里特烦,也对他搭不理,可是,男人奇怪了,完全无视于她的存在,她的冷遇丝毫都不影响敖先生的心情啊。
大半个月下来,薛家上上下下的人物,包括一干佣人,除了大伯薛平江与薛湛父子,其余的人都很欢迎他的过来。
他过来的时间专挑上午,恰巧那个时候,薛湛与她大伯薛平江都上班。
他肯定是故意的。
尹婉听着外面有他爽朗的笑声,置若未闻,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视,觉得口干,便下楼找杯子喝水,从花厅穿过的时候,她也没有刻意去望里面的人。
等她端着水杯上了楼,就见到奶奶被福妈扶着从花厅出来。
老奶奶满脸的皱纹舒展,心情看起来似首很不错。
“奶奶。”
“婉婉啊,敖小子给我买了一束非洲菊过来,还有好多的兰花,还说是从非洲空运过来的,你瞧,他还给我栽种上了。”
平生,薛老夫人最喜欢兰花发出的清幽香味,兰花是花中君子,最令她欣赏。
繁花过后,就只能养花弄草来颐养天年。
望着花厅温室里两排刚栽种上的君子兰,尹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马屁拍得,真不知道这男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她都说得够清楚的了。
老夫人黑眼珠子在两个年轻人身上飞速转了一圈。
“哎哟,福妈,我头疼,快抚我进房间,快去给我拿药。”
薛老夫人突然嚷着头疼,吓坏了所有的人,敖辰寰伸出双臂,匆忙将薛老夫人抱回了房间。
侍候完奶奶吃了药,尹婉焦急地轻喊。
“奶奶,你好一点儿了么?”
“嗯,嗯,好多了,你们有事就别在这儿陪我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奶奶。”
尹婉还想说什么,却被敖辰寰强行拉着出了房间。
“你拉着我做什么?”尹婉甩开也他紧握着自己柔荑的温热大掌。
本以为自己有一颗坚硬的心脏,但是,当她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受伤了。
“哼,尹婉。”面子挂不住,双手揣在了裤兜里。
“别以为我真离不开你,奶奶打电话让我把花搬过来的。”
她很想问,这十几天都是奶奶让你过来的?最后觉是多此一举,索性就没问了。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