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想吗？”姬徕臣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每天出去打工赚钱啊。”
“打工赚钱不是干活吗？而且我也是在上课的啊。”秦岚说着轻轻地拍了拍桌子。
“至于我为什么长期处于睡眠的状态之中，只是因为我得了一种我也不知道叫什么的病啦。”
姬徕臣说着，拿起水壶，加入些许茶叶，随后接了点自来水，便开始煮了起来。
“不是吧，阿sir，你连自己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吗？”
秦岚一只手支撑着半边的脸，半趴在桌子上说道。
“应该是挺严重的病吧，姜医生一直不愿意跟我说，毕竟是和那些东西有关的东西嘛。”
讲到这里，姬徕臣稍稍顿了几下子，随后看着秦岚说道。
“所以说，我不想让你，也变成我这样子。我每天在这里回答几次问题，也能赚个几百几千块钱的治疗费。但是你，要是也和我一样了的话，那么，你不一定能活的和我一样久。”
不过说到这里，姬徕臣忽然眯着眼笑了笑：“当然，我是真的怀疑你的家里有矿。”
“得了吧，要是我的家里真的有矿的话，我也不至于这么久才来找你。”
秦岚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毕竟讲了那么久，他的左手感觉给压的有点麻了。
“我是说真的，如果你现在后退还来得及，你这五万块，我可以全额退给你，甚至连每次对面不想知道真相后那百分之十的违约金，我都可以不收你的。”
“我是想赚几块钱，但是我还是不希望有人会因为知道的太多，而得了和我一样的病。”
“这是什么病？”虽然收到了姬徕臣的威胁，不过秦岚并不打算因此而退缩。
这倒不是他有多勇，要是到了现实生活中，这种可能会导致他白给的操作，他肯定第一个跑的，毕竟什么东西，都没有小命重要。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他觉得发生了一切问题都不大。
有着痛觉削减，所以他能感受到的痛觉也大大的减少了，即使是重伤也不会太疼。
当然，在前面，他卡过一次痛觉的bug，那次真的是他游戏生涯中最jio望的一次。
“这个病，是要点着香才能谈论的病，我再向你确定一次，你真的想要像我一样吗？”
说到最后的时候，姬徕臣的话语中加入了几分恐吓的意味。
“没事，开始吧，直接，从你的病开始讲起。”
见秦岚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姬徕臣没有继续再劝诱下去，而是拿出了一把宕原香，随后直接取出三根，插在了他日常点香的炉子里。
“那就没办法了，开始吧。”
“道理我都懂，可是为什么要插这么多香啊。”
伴随着秦岚开始说话，姬徕臣已经将三根香都给点上了。
“这已经是我现在手上全部的货了，但是，即使是这样，也不一定能够保住我们。”
在姬徕臣说这段话的时间，浓密的雾气已经蔓延到了房间的角落。
不知为何，秦岚感受到了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首先呢，我的病，应该是那种被称为后虹化嗜睡综合症的疾病吧，是一种在虹化后再次接触虹时，有一定概率会出现的一种并发症状。”
姬徕臣将自己睡衣的拉链向下拉，随后，一颗苍白却依旧在跳动的心脏出现在了秦岚的眼前。
“我的身体被虹侵蚀的程度远高于你，甚至可以说，我的身体就是半个虹巢。”
“红巢，那又是什么？”秦岚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虹所滋生的场所，虹会依附在已经被虹化了的东西上面，开始慢慢地侵蚀宿主，以此来进行着发育。”
姬徕臣如是解释着，随后问道：“那么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了，我就开始将关于世界终末的事情了。”
“有。”秦岚看了自己的记事本一眼，那是他最近几天所积攒下来的对于这个世界的疑惑。
“既然苏伊是一个已经和虹隔离开来的地方，那么为什么，我们还需要如此的小心，小心着关于虹的一切？”
“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觉得，苏伊的防控措施有什么用吧。”
姬徕臣故意露出了夸张的表情说道，意图缓解自己那种沉郁的心情。
不，过见秦岚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无奈的继续说道：“怎么说吧，苏伊的措施，只不过是抑制了虹的行动，使其对于人们正常的侵蚀得以延缓而已。”
“当然，到了大约七十来岁的时候，产生了一系列由虹引发的症状的疾病的老年人也不在少数，只是消息被刻意压下去了，人们都以为是正常的老年疾病罢了。”
秦岚点了点头，随后抛出了自己的下一个问题。
“那么，宕原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可以对虹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很遗憾，这个现象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解释，对于虹的一切，我们知道的还太少，我们甚至连它的运行机制，以及为什么讨论虹便会导致侵蚀，也无可得知。”
“在破解出虹的结构的时候，很多人都以为，就此可以得到解决虹的一系列办法了，然而一直到现在，近百年过去了，我们依旧不知道这个掌握着人类命运的虹，到底是一个什么玩意。”
姬徕臣苦涩地笑了笑，随后感慨道：“即使是我，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难逃被虹不断侵蚀的命运啊。”
“所以说，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但是知道的东西多了，就越想知道的更多，就这么，我们这些研究虹的家伙，就慢慢地陷入了这个没有尽头的莫比乌斯环当中，死的死，病的病啊。”
姬徕臣对着秦岚露出了微笑，可这份微笑，却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仿佛因风而起的柳絮，自由地飞翔在空中，却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这样啊。”秦岚对着姬徕臣的脑袋摸了摸，这还是他少有的主动摸男孩子的头部。
“别这样，都是成年人了，不对，老子是成年人了，你不是，不用安慰我，这是我们这些寻找真相的人，所不得不背负的宿命。”
姬徕臣虽然是笑着的，他的表情却是无比的沧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