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关系最炙热的时候,大约是在那个夏天的夜晚。
那一天,刚刚好是她母亲去世的那天。
我知道这样很可笑,但是那天,确实是我和她靠的最近的那一天。
这是我的自私吧,呵呵。
“小青,你能来操场陪我一下吗?”
大概是这么一个声音,从hwsay中传来,带着语音中特有的电流流过的感觉以及一种疲倦的沧桑感。
我来到了宿舍楼下,她已经在那里等我了,素色的长裙,带着几分碎花一般的装饰,不过脸上没有任何的化妆之后的痕迹。
这幅面孔是我难得见的,平时,只要是出门,哪怕是下楼买个东西,她也要稍稍打扮一番,很少能见到她这幅模样。
“能陪我聊聊吗?小青。”
借助着微弱的灯光的指引,我走到了她的身边。
她的身形有些消瘦,就这么坐在花坛边缘,带着几分凄凉与悲怆。
“怎么了?你看起来。”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没有继续问下去,不过她很快就回答了我想问却没有问出来的问题。
“我妈走了。”她低下了头,将头埋在双腿中,又用自己的双手抱住了膝盖。
“这样啊。”我刚想问她为什么不回去看看,突然想起了这个学校的宵禁制度,随后,我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又收了回去。
“那你打算怎么样?”
我试探性地问道。
其实我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也没有那种悲伤的感觉,我并不是什么绝情的人,只是这种情况,真的很难带入。
“稍微陪我坐一会儿吧,吹吹风,至少这样可以让我好受一点。”
这座学校,犹如一座冰冷的监狱,将我们所有人围在了里面,这就是名校,管理进出以及道路的一切,都是由机器人控制的,也就是说,到了晚上,别想离开这里,至少,即使你翻出去了,你也走不远。
这是环网最偏僻的角落之一,它的背后,就是大海。
“那么,我们出发吧。”我朝着她伸出了手。
“啊?”她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于是乎,她愣在了那里。
我之前买过一辆自行车,虽然现在的世界,似乎已经不需要它了,但是它依旧保存在了那个地方。
“我有一辆自行车,这里,离外面的城市,也就七十几公里吧。”
距离虽然不远,不过,要想直接骑过去,那倒也还算是一个不太容易的事情。
“不太好吧,这样。”她似乎有些纠结。
在她的眼中,可能我,已经能够算得上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了吧,她的眼中似乎有些明亮了起来,不过,她还是试图去拒绝我。
“这可是违反校规的事情啊,你不是想考警校的吗?这要是成为了你的污点,我也。。”
“没事,为了你,这算得了什么?”
我打断了她的话。
就这么,一男,一女,翻过校园的围墙,凭借着手上的学生通讯仪,以及那辆已经有些破旧了的自行车,朝着不远处的自由区前进着。
她的身体靠在我的背上,我的肩膀上,可以感受到她呼吸时,带来的热气,以及,她那微弱却又连绵不断地心跳。
这段路,虽然有着几十公里远,但是如果可以,我希望时间定格在这里,定格在这个看不到月光,却一场明亮的夜晚。
她的胸部,紧贴着我的背部,两个人的心跳,似乎,交融在了一起,在这个终将结束的旅途上。
那天,她见到了她母亲最后一面,那个在火化的棺材中,依旧微笑着的女人,和她很像。
她哭了,哭的梨花带雨,而我只是沉默的坐在角落,就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
在这件事情以后,我因为翻出去被学校通报,不过很快,在我们说明了缘由之后,成功申请了撤销通报,这算是一种幸运了吧。
后面的一段时间,我们两个的关系,也变得愈发的亲密了,如果当时我和她表白的话,应该,是可以在一起的吧。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那我所希冀的未来,却是在一场恐怖袭击中,一切都变了。
那段记忆,支离破碎,我完全回忆不起,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的记忆之中,只残留着她被击中的那一刹那。
“小青。”
那个一切被烈火吞噬的夜晚,那个学校遭遇灾难的夜晚,这是我听到的最后的声音,也是我最后的记忆。
她好像是将我推开了,尽管我在下一个瞬间,便是失去了知觉。
时间定格在了那个瞬间,她仰面倒下,而我当时,是朝着她前进?还是朝着其他的方向?
那是那个夜晚最后的记忆,也是我对她,最后的回忆。
熊熊烈火吞噬了一切,包括她,和我对她的很多记忆,情感,以及那从未说出的告白。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是密密麻麻的一片金属管,以及一堆正在忙碌着的医生和他们的机器人助理。
“病人醒了。”
不过后来,我问他们她到底怎么样了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正面回答我,他们都说,在我的身边,并没有其他人。
这是在骗我的,我知道,他们只是不希望我也放弃了生的希望,所以才骗我。
这件事情,到后面也就被证实了,大致上是,在子弹射向我的瞬间,她推开了我,不过我很快就被接下去的子弹命中了脑袋。
医生说,子弹差两公分就会射到我的要害之中,这两公分,是她用她的生命为我争取的。
我怎么可能会轻生啊,这是她留给我的第二条命。
带着脑袋上的伤痕,以及她留给我的记忆,我回到了校园中,在社会各阶级的人们的共同帮助下,学校已经恢复了先前的状况,一切似乎都在正常运行着,只是我的身边,再也没有了那个少女,那个喜欢喝不加糖的卡布奇诺的,喜欢一个游戏玩到天黑的少女。
而她第一次和我一起听的那首歌,那首《地球最后の告白を》,我曾一遍又一遍地会放着,但是每次伸出手的时候,都会后知后觉的将其收回,我已经握不住那只手了。
只有那首曲子,还在我的脑海中轻轻回荡着。
そして君が知らずに,幸せな灰になった後で。
僕は今更,君が好きだって。
我选择了警校,最后前往了,前辈你的学校,那个组织是被前辈你给一网打尽的,所以啊,该说谢谢的是我,不是你,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