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等雨奴,有些人值得一等。等他的是雨真。
“你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说话的是雨真,朦胧的月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师父,让你久等了。”
“跟我来。”
,雨真领着雨奴进了皇。
“这次做的不错。”
“哦,那我应见见阿依了。”
“不,你见不到她了,永远也见不到她”
“怎么,她死了?”
“她没死。”
“哦?”
“因为你要死了。”
“什么意思?”
“因为我要杀了你。”
“为何?”
“你杀了不该杀的人。”
“谁不该杀。”
“乌兀儿。”
“他是我杀过的人中唯一没有愧疚感的。一点都没有。”
“你知道他是谁吗?”
“草原的小王子。”
“错。他是你主子,也是我主子。”
“你主子不应该是皇帝吗。”
“妖风堂确实是先帝一手创办,用来除去那些不听话的人的,但先帝死后我成了主子。”
“这么说你投靠了乌兀儿?”
“是的。”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因为他有一种药。”
“什么药。”
“一种能让人**重生的药。”
“你需要这种药?”
“是的,我并不是一个男人。”
“你也不像个女人。”
“我是个太监。我一直想成为一个完整的男人。”
“可以理解。但乌兀儿为什么要杀可汗。”
“因为他想做可汉。”
“他为什么自己不去杀?”
“有的事,别人做可以自己做可以。”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他先弄到箭矢,然后杀列父亲,自己做可汗,然后调动五十万大军杀入中原。”
“是的。”
“只是可惜世界上并没有这种药。”
雨真快要崩溃了,他几声嘶力竭的吼着:“有,有,是破坏了我的梦。”
“你这么坏皇帝知道吗?”
“皇帝,你走的那天他就死了。”
“怎么死的?”
“在湖里划船,被我推下水淹死了。”
“你们果然设了个很大的局。”
“但还是出了意外,乌兀儿死了,一切都成了空。”
“我一点都不意外。”
“有件事你一定意外。”
“哦?”
“你儿子当了皇帝。”
“这确实让人意外,怎么回事?”
“我把阿依进献给了皇帝,皇帝封阿依做了妃子,妃子生下一个男孩,但我和道那是你的种。”
雨真顿了顿接着说道:“皇帝死后,没有其它子嗣。文武百官就推举你的儿子做了皇帝。”
“他虽是皇帝,但也只是你傀儡。”
“你错了,他并不是我的傀儡,我没那么大的权力,那群该死的文人不会让我有那么大的权力。”
“所以,你还是要依仗乌兀儿?”
“是的,可是他却死了,他怎么能死,他不应该死。”
“可他偏偏死了。”
“我成就了你的一切,你却毁了我所有。”雨真的语气透着无尽的悲伤与凄凉。
同样悲伤的还有雨奴,他在为师父悲伤,他不该做那种梦,可他偏偏做了,他也为自己悲伤,他生不由己,列亦不由已。
雨奴长叹一声,说道:“我走了,你保重。一切恩怨情仇,都让他灰飞烟灭吧。”
“你因明白,你走不了。你的命是我的,你永远只能死在我的手下。”
“何必呢?”雨奴叹息
“拔你的剑”
雨真的眼里没有杀气,只有悲凉。
雨奴的眼里没有杀意。只有悲伤。
本不该有的决斗却偏偏有。
雨真的手里有刀,飞刀,长两寸宽七分的飞刀。传说这把飞刀从未失手。他是个高手,高手中的高手,但高手最怕失手。谁又能保证永不失手。
雨奴的手中有剑,苍白的手,苍凉的剑。
飞刀已经出手,带着撕心裂肺的怒吼。飞刀看缓慢,如同三月的春风,却又带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旋转的弧度。
这一刀,老辣而深沉,深沉的要命。
雨奴的剑已经刺出,他的剑却快的要命。剑光一闪,飞刀已经被击飞。
叮,一声轻微的声响,雨奴的剑已崩刃。
瞬间,雨奴又刺出一剑,这一剑,如淡淡的月光,带着不可思议的弧度。
雨真倒下了,这并不意外,一个梦想崩溃的人一定不堪一击。他并没想活着,因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这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雨奴的剑已入鞘,他静静的看着雨真,静静的,没有表情,这一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沉默,也是一种敬仰。无声的敬仰。
脚步声,细碎的脚步声,雨奴熟悉这种脚步声,那是另人魂牵梦绕的声音。
他回头就看见了阿依,她没变,依旧迷人,她变了,眼神变的那么深沉。
雨奴:“我以为我们再见会深情拥,没想到再见你却为人妇。”
阿依:“我也是这样以为,没想到再见我成了寡妇。”
离别的滋味痛苦,相逢的滋味更痛苦。
“你还好吗?”
“我很好。”
“那你是谁?”
“我是阿依,你曾经的妻子。”
“不,你并不是阿依。至少不是我记忆中的阿依。”
“我却实不是。”
“那你到底是谁”
“我是大月的公主。”
“哦?”
“大月是匈奴的附属国,父王本打算将我嫁给乌兀儿。”
“你没同意?”
“不,我同意,但乌兀儿不同意。”
“哦?”
“他看不起我,认为我是低等种簇。但跟我父王达成条件。”
“什么条件?”
“让我打探中原王朝的内部,里应外合。让乌兀儿的铁骑踏入中原。他就纳我为妃。”
“所以,你对我跟本没感情。”
“不,我是真想和你在一起,过平凡的生活。只是由不得我。”
“那你梦想达成了。如今王朝已经在你手里了。你可以投靠匈奴了。”
“不,我儿子是皇帝,谁也别想踏入我儿子的半寸河山”
“儿子给我吧,我带着你和他,却深山老林,开几亩地,养几只鸡。过平凡的生活不好吗?”
“不好,非常不好,他是皇帝的命。皇帝的命是天命。没有人可以改变。”
“何必呢?我求你,跟我走吧。”
“就算我同意,那群大臣也不会同意。皇帝也由不得自己。”
这是命,皇帝的命。
雨奴叹了口气,说道:“那好你保重,我走了。”他的语气透着悲伤,比任何一次都悲伤。
“等等。”
“哦。”
“皇宫的床柔软而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