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开始,首先是一段画外音:
“苍旗云合不飞扬,逐草四方路茫茫。
谁为笑声回望处,春风花处太平阳。
朝廷为与草原各部或西域交商,边境上设立都亭驿,此处便名为苍旗镇。”
正片开始:
苍旗镇上有一间临街米铺,米铺中有一身穿素色长裙的妇人,唤曹白氏,瞧着姿色,年轻时定是艳绝的人,又有一傻儿,唤小安。
满城风沙。
“我叫小安,大家都叫我小安。”
小安终日倚坐在米铺的门槛上,抱着口破坛子,看着来往的农商兵客,憨憨的傻笑。
“小安,今日要不要跟我学杀猪解羊啊?”街上路过的胡屠户玩笑似的问小安。
“明天,明天学。”小安憨笑的回答。
此时店内照看生意的曹白氏走到门口骂道:“没人要的老梆菜,小老婆生的,天天闲的没事干来逗弄我家孩子,没事回家找你家那口母猪生孩子去。”
苍旗镇向来民风彪悍,就连这妇人也如同秋日间草原上的野火一般。
这胡屠户,满脸尽是疤痕,看不得原来得面貌。据他说,年轻时半夜喝醉酒瘫在街上,被进镇的胡狼啃得。
曹白氏骂人的话极为难听,屠户竟也不生气,笑着摸了摸小安的脑袋,负着手拎着从不离身的刀悠然离开。
曹白氏对着胡屠户的背影吐了口唾沫,转身进店。留下小安依然痴笑着晒着冬日中的阳光。
拉着骆驼的响导,像是刚从大漠中中归来,满身的黄土,蓬头垢面。路过米店,看见抱着坛子昏昏欲睡的小安笑道:“小安,今日要不要随我出镇玩。”
“明天,明天去。”
人未至,骂声已到。待到曹白氏从店中杀出,那响导早已不见人影。
“各个狗一般的人物,尽欺负我们这孤儿寡母,生意难做,哪还有天理了。”
她把小安拉进店里,装了半布袋的米,上称一称,瞧见缺了几两,想到彭大娘的泼烦,指使小安到门口捧回一捧黄沙,和到米袋里。
“去,帮娘送到安丰园,给彭大娘。”
小安应了一声。曹白氏看着小安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小口袋,两指从中拈出一物,塞进小安的嘴里。丝丝甜蜜在小安嘴中化开,原来是蜜饯。
“好吃么?”
“嗯,嗯!”小安幸福的舍不得张开嘴。曹白氏见到儿子的开心的样子,两眼笑成了月牙,在小安的脸上印下一口。
......
小安推着小车,车上载着米,去往着安丰园的方向。
陕西巷安丰园,苍旗镇中的勾栏场所,园中人多是戍边的兵卒从草原上掳掠的女子,于是官府也就不怎么管。
行至一条小巷,忽然一团泥巴砸在了小安的后背上。原来是一群镇上狗都嫌的顽童。
“镇上娘娘开米铺,米铺卖米又卖醋,卖了米,生下傻子来卖醋,一两醋二钱五,傻子算账二百五,赔了醋,折了铺,娘娘骂傻子蠢如猪,蠢如猪。”
顽童围着小安,口中唱着辱人的童谣。
痴傻的小安不懂反抗,更长这些顽童的气焰,手中的泥巴纷纷砸在小安身上。
小安不还手,只是抱着车上的米,怕这些人弄坏了娘让送的米。
巷角,转过来一小乞丐,和小安差不多年纪,浑身上下脏兮兮臭烘烘,身上的衣服东一块西一块打满了补丁,嘴上叼着半拉不知从哪偷来的馒头,手中掂着一把开刃小刀。
“滚开!”小乞丐见小安又被这些顽童欺负,大喊道。
那顽童见来者是那小乞丐,张骂道:“谁家的奴才乱吠?”
“老子姓名姚云北。”小乞丐一脸傲色:“娼妓生的小儿,老子五岁杀狼七岁屠虎,今日老子十岁,便宰了你们。”
说罢,小乞丐便把小刀横在胸前,朝着一群人冲去。
顽童们终究年幼,欺软怕硬是天性,瞧见蛮横的姚云北,一哄而散。
小乞丐得意的笑着,拉起满身泥泞的小安,帮他扶起了小车。
“小安,我像不像大侠?”两人穿街过巷,小乞丐问道。
“像”小安心不在焉摘着发间的泥块。
镇中的孩童,只有这无父无母的小乞丐愿意和小安亲近,像是峭壁上相互取暖的雏鹰。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大侠,去京城吃最好的馒头,喝最好的胡辣汤。”小乞丐昂首道。
“真好”小安仍旧如往常那般痴笑着赞扬小乞丐的雄心壮志。
“等我当大侠,教你武功,你也当大侠,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安笑得更加开心。
低低的倚在天边的那轮红日,将两个幼小的身影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风沙打散两人的笑语。
很快便到了安丰园。小乞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安丰园的厨娘彭大娘,以前去厨房偷食,被彭大娘治惨了。
小乞丐望着安丰园后厨的大门,打了个冷颤:“小安你自己去吧,我得找个地方撒泡尿。”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小安看着小乞丐的背影,不知所以然。
他放下车,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只听见清脆如同雨打梨花般的少女声,隔着门便闻见沁人暗香。
“我找彭大娘。”小安歪头答道。
门开,一少女走出,年岁不大,刚刚比小安高了半头,穿着淡蓝色的衣裙,脸上还带有少女应有的红晕。
“送米的么,你把米给我吧!”少女说道。
“你叫什么啊?”小安问道。
少女笑着回道:“我叫玉穗儿。”
“不行,我娘要我送给彭大娘。”
“你这小孩,我是新来的侍女,彭大娘不在,给我是一样的,知不知道。”少女伸指点着小安的额头。
“不行,不行,我要送给彭大娘。”小安连连摇头。
“你怎么这么倔!”玉穗儿啼笑皆非:“对了,你等着啊。”
说罢,玉穗儿转身进屋,再回来时,从背后拿出一物。
“你把米交给我,我请你吃这个!”玉穗儿扬了扬手中拿着的东西,原来是一条炸黄鱼。
小安陷入天人交战,油炸的香气,勾起小安脑中千千万的馋虫,口齿生津,嘴中都快要包不住口水。
“站在门口,像什么话!”彭大娘从巷子外走了过来。
小安玉穗儿两人都被吓了一跳。玉穗儿趁着彭大娘没看见,连忙把手中的炸黄鱼塞到小安的怀里。
“大娘,这小孩来送米,我说给我他还不肯,非要您来接。”玉穗儿站在彭大娘身后恭恭敬敬道。
彭大娘五尺的身高一丈的气势,穿一枣红短袄,面色褐黄,满脸黑斑,三角眼秃眉毛,一丈的气势全长在了脸上。
小安傻傻的站在一边,彭大娘命人搬来称,验了重量,又打开米看看了成色,这才给小安付了钱。
小安拿了钱推着车正要走,彭大娘叫住他,小安回头,眼前大娘恶狠狠的说:
“回去跟你娘说,下次再敢往米里掺沙子,找人掀了她的铺子。”
小安虽然痴傻,但趋吉避凶本能还在,被这凶神恶煞之人吓得不轻。赶紧推着小车逃走。
“大娘,为何吓这小孩儿啊?”待到小安逃远,玉穗儿站在墙檐下,颦眉问道。
“那孩子是傻的。”彭大娘叹了口气:“如今的世道,人难做。”
小安逃出陕西巷之后并没直接回家,找了处土坡,坐在上面急不可耐的从怀中掏出来炸黄鱼,吃了起来。
“嘶…”真香啊。
曹相安看着电脑屏幕里的小安狼吞虎咽,吞咽口水
想起来外卖还没吃,赶紧端过来麻辣烫,手忙脚乱中,一本书被打掉在地上,曹相安连忙捡起来,一本《中医外科学》,幸好没弄脏。
吃起麻辣烫,看着电脑屏幕中吃着炸黄鱼的小安,心中暗付,你吃鱼我吃麻辣烫,吃的比你好,哈哈。
就在这时,突然腹部传来一阵绞痛,眼前也开始晕眩起来。
“不好,这麻辣烫有毒。”意识渐渐消失。
再睁开眼,是满眼的碧蓝。曹相安翻身坐起,发现自己正在一座土坡上。
“呸!呸!呸!”嘴里什么味道,要咸不咸要淡不淡的。
靠!曹相安突然想到什么,低头看去,手中正抓着的,正是那半条炸鱼。
“卧槽!”。
曹相安站起身来,极目远眺,整座苍旗镇,连着城外的大漠风沙处那半轮红日皆映入眼底。
“劳资,穿越了个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