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灰白的女儿，你叫什么？”鼠族族长问道。
“灰翠翠。”
族长文雅地笑了下：“你觉得，我这幅画画的怎么样？”
翠翠知道东方有幅芙蓉锦鸡图是非常有名，只不过眼前的这份锦鸡图使用的是西方颜料，画中的锦鸡十分鲜艳，色彩明暗错落，非常逼真。
族长的这幅画中，锦鸡怒目圆睁，眼神清亮，就好像在紧紧地瞪着看画的人。
“色彩鲜亮，画法大开大合，造型逼真，这只鸡看起来挺活泼的。”翠翠不太懂得该怎么夸赞一个艺术家。
“活泼？哈哈哈哈哈！”族长竟然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居然是活泼吗？”
灰蒙蒙的表情十分奇怪，他紧张地看了一眼翠翠。
“灰翠翠？”这是族长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叫翠翠的名字。
“嗯。”
“你年纪也不小了，今年多大了？”
翠翠嘴角一抽：“确实不小了，今年都22了。”
“哦，是不小了。灰白的女儿我可不能不重视啊，这样吧，我帮你说一门亲事如何？”族长果然提出了这个话题，那个灰锦程没有骗她。
翠翠从未想过推脱：“现在我爸失踪，我一个人无依无靠，族长肯为我说亲，那自然是最好的。”
族长眉毛上挑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灰白会失踪，而且翠翠还答应的会这么爽快。
“灰白失踪了？”
“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在我爸最后待过的地方发现了一片鸟羽。”
“是什么样的鸟羽？”族长对这个话题似乎格外的有兴趣。
“我记不清了，当时我以为只是凑巧就没有注意，转身就离开了。但事后想想，那片鸟羽也许会成为最重要的线索。”
几乎是一瞬的时间，他就缓了过来：“你父亲或许是去了鸟族。鸟族有一个青年才俊，叫羽义，年纪轻轻修为就已经小有成就，绝对优质，你觉得怎么样？”
翠翠并不觉得这个栽赃做得多么不明显，但凡是有脑子的人，就应该怀疑到鸟族身上，但这个鼠族族长为什么偏偏绕过这个话题？
还有，哪有相亲一上来就询问意见的，照片也不给看，面也不给见，只是凭着只言片语哪个姑娘能琢磨出个印象来？不过翠翠不同，她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因为想搅混妖族的水。
“族长，我现在觉得我爸失踪的事可能与鸟族有关，万一他被鸟族绑架了，或者发生更不好的事，可怎么办？”翠翠眼中含泪，表情楚楚可怜。
“你不要太敏感嘛，谁说灰白就一定是被鸟族绑架的，万一当时正好有鸟飞过，落下了一片鸟毛呢？要是不信的话，正好趁鸟族联姻的机会，过去看看。”
族长说完这段话，翠翠就明白了。现在鼠族对鸟族的态度有些忌惮，并且鼠族为了不得罪鸟族，即使牺牲掉灰白也无所谓，说什么长久以来鼠族都压鸟族一头，现在的情况却是相反。
要想挑起事端，必须双方都很仇恨对方才行。
“族长，虽然我没有遗传到妖族的血统，但我时刻记得我的父亲是一名鼠族，我作为鼠族的一员，也想为种族做些什么。联姻，我是愿意的，甚至可以现在就答应你。但是，我只想知道用我的牺牲能够为鼠族换来什么好处。”
“请你一定如实告诉我。”翠翠又补充了一句。
族长没想到翠翠会这么配合，他沉凝了一会：“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这几年来，鸟族频繁截断我们鼠族的情报线索，不乏有同胞因此而伤亡。这本预示着一场捍卫领地的战争，但由于种种原因，我不能对鸟族下手。和亲是我主动提的，在和亲的同时，鼠族还要让出25%的情报资源给鸟族。”
“那个……种种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啊？”翠翠追问道。
一旁的灰蒙蒙皱起眉头：“这话也是你能问的？”
族长却没什么反应，只是转过身去，重新描绘那幅还未画完的画。
“嗯……那好吧，我答应和亲了。”翠翠见气氛尴尬，只好讪讪道。
“答应就好，后续的事宜我会安排的，保准不亏待你。”
这话是灰蒙蒙说的。
他领翠翠去一个房间歇着，然后和几个女妖交代了几句话后就退了出去。
这时房间里只剩下翠翠一个人。
“小姐，够可以的，重婚啊。”王九光嘲讽的话语从背包传出。
一道黑影闪过，修长的人儿立在墙角，他唇角微微下挂，眼神淡漠。
“祖宗！”翠翠压低声音叫了句，声音虽小，但掩饰不了她的欢喜。
王九光微微抬眼：“这桩亲事就让你这么高兴么？小姐？”
翠翠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她一蹦一跳地凑上前去，踮起脚尖观察起祖宗的神色。
祖宗那别扭的样子倒映在了她的眼眸里。
“哈哈！你吃醋了！”翠翠叫的更欢了。
祖宗立马捂住她的嘴：“小点声，怎么和鸟嘴似的，这么爱叫，难不成还没嫁过去，就成鸟族的人了。”
翠翠眨巴着大眼睛，移开祖宗的手：“哪有～人家不过就是想挑拨两族关系，这样岂不是更加方便？”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有意的……”祖宗话说一半，便不继续了。他还是有些介意……在大事上分明不该介意的。
“哎呀，这有什么，大不了像上次那样，洞房的时候你把新郎狂揍一顿，然后再用公主抱把我抱走……”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九光脸上有些微红。
“诶呀蒙颜跟我讲的。诶你脸怎么这么红？你发烧了？不对啊你是鬼怎么会发烧？诶，所以是害羞？鬼也会害羞的吗？”
耳边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把翠翠和王九光都吓得一个机灵。
“翠翠侄女，你在和谁说话？”
灰蒙蒙的声音急促，翠翠甚至能够联想到，他此时可能就趴在门上听着自己的动静。
祖宗早就回到了背包，但翠翠仍然心虚，鼠族的人万一发现祖宗，一切就全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