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同学:
第一次逞英雄打抱不平是不是很刺激?很有成就感?看着平时伪装的还算正经的臭流氓被“你”吓得屁滚尿流的逃跑是不是很爽啊?接下来我们慢慢来聊聊这件事吧。
春暖花开的时节,山上田间地头土质松软,各种昆虫破穴而出,而山东山里几种特有的几种可做药材的活物,就跟有人通知它们春天来了一样,都开始从深层的土壤里爬到浅一些的地方或者石块下安家繁殖。
蝎子,在那个时候三毛钱一只的价格让每一个小朋友们心动,捉到一只那可就是等于三只雪糕,十几个果冻啊。虽然“你”捉的蝎子娘每次赶集卖了几块钱后只能给“你”很少的一点零头,这已然很让人开心满身干劲了不是吗?。
“娘,我去西岭拿蝎子了啊。”找好瓶子,镊子冲着在喂猪的母亲喊着。
“去吧,路上注意看车。”娘回头看了一眼继续低头给猪食槽子里添着薄食。
“嗯”
顺着村子一路向西,穿过206国道自家西岭的三块地近在眼前。到自家坡下的碎石堆里拔了一会,除了几只去年刚出生身体还是桔红色的小蝎子,一只大的也没有,起身到路边被人盖房子取石头炸出的坑里正翻着石头呢。
“啊,放开我。”一个女孩一声凄厉的叫喊,像是遇到危险了。
伸出脑袋一看,一高个蒙面的流氓抱住一上班的姑娘,捂着她的嘴正往对面的沟里去呢。
“呜呜呜……”姑娘凌空的腿脚乱蹬着,又够不着地借不上力啊。
上去打吧又打不过,喊人在山沟沟里哪里有人啊,怎么办呢?
“哎,干什么?”人退回到坑里,捏着嗓子使出全身的劲喊了一声。
“啊,救命啊。”姑娘趁着那货受惊吓松开手的时候,终于得机会跑出石头坑头也不回边跑边喊着。
而想欺负她那流氓往国道方向跑着,正看着背影很眼熟的时候,他因为紧张磕磕绊绊摔倒导致蒙面的布条掉了下来,他回身拿布条的时候才发现这货是村里经常讲荤段子那几位其中之一。
看着他跑远,姑娘哭着的身影也不见了,事后那姑娘也没报警,不然这货一定被“你”作证送进监狱里,有了媳妇还有孩子居然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换了远点的地方继续翻石捉到十一点左右,打开瓶子里面大概有了十几只大蝎子,能卖三块多钱了,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很满意的往家里走着。
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暗自寻思着:“他为什么干这种事?为什么在哪里呢?”
看着自己村子两边平坦的麦田,也确实不能满足他的作案条件。
走着走着,突然被脑袋里冒出的想法吓了自己一跳,姐姐每天也要跟娘一起下地干活,自己家地就在那石坑边上啊。不行,得好好吓唬吓唬折腾折腾这流氓,该怎么折腾他呢?
到家站在门口的杨树下摸着就要生产的母羊那滑溜溜的毛发,看着一地的羊粪看看粗壮的杨树,又看着他家的方向一丝坏笑挂上嘴角。
回家把蝎子倒进父亲买的大玻璃鱼缸里,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他前几年用半个小拇指粗细的铁条给做好的弹弓。翻腾半天终于在他的工具盒子里找到了,从抽屉里找出三毛钱,跑到小卖部买了六根气门芯用的橡胶皮筋,回家找到弹弓皮和爷爷各种绑算是弹弓制作完成。
“你要打鸟吗?”爷爷问
“不是啊,就是做了玩。”
“玩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啊,别蹦到自己也别对着别人啊。”
“知道了。”
吃了午饭,找了个塑料袋子出门开始捡石子,那种圆溜溜的最好。在东边的沙堆里很快捡了上百块小石子,趁路上没人迅速的爬上树,把袋子绑在树枝上又快速下来到河边树林里练习了好大一会准头。
吃过晚饭,天色渐暗之前带着弹弓爬上树,借着茂密枝叶的掩护坐在树杈上等着这货。等到太阳完全不见了,他也没出来聊天,是被路边那一声捏着嗓子的吼声给吓到了?再等一会不来就回家。
就知道这货闲不住,在高高的树上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到了检验自己一下午练习成果的时候了。
装石子,瞄准,松开手,石子嗖嗖嗖全部打在他身上,腿上,他不明所以极其惊恐的跑到了小卖部里,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自己心态也从很紧张怕被发现完成了到超级放松,忍不住捂着嘴怕笑出声的转变。其实晚风翻动树叶的刷拉拉声响完美掩盖了弹弓松开时的嗖嗖声,他害怕加紧张哪里会在挨打的当下思考什么呢?发现这诀窍后,越是月黑风高的晚上“你”也就夜夜与这货相约树上。
这样打他的日子断断续续加起来大概半个月,往往打他之前先去他家,确定好他晚上出不出门,他那里知道,他心里最惧怕的那个“鬼”此刻正在他身边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他呢。后来他老婆口里就流传出我们家门口那里不干净,有什么东西晚上在那里打人的传言。后来这货像是受惊了,往往在树上看着他来了,举起弹弓还没等瞄准,这货就跟兔子一样,嗖的跑过去了。
一直很想大声告诉他老婆,大爷的,你才是东西呢,而且你家男人东西都不是。什么鬼啊怪啊,你们自己心里若纯净这世间哪里来的鬼怪?不做亏心事何至于怕鬼敲门!
当然大部分的老乡都不知道这件事,他们也不会知道这个人是谁,我也不打算继续去说什么,所以看到这篇文字的发小,同学也不必问他是谁,到了他那个年纪,依然是什么风浪也经受不起了。也考虑过要不要和“你”讨论这件事并把这件事写出来,后来给自己的答案是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人们常说靠文字讨生活的人大多是人精,都言说“人情练达即文章”嘛。其实不尽是,有些人什么都写的明白却什么都做不明白,有些人什么都看的明白却什么都理不清楚。
每天起床都对自己说:“别忘了,你是个孩子,要像孩子一样去处理今天中遇到的任何人任何事。”
记不清这句话自己讲了多少遍,甚至开始忘记从哪一年开始这样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原因还不是因为自己心里明白,年过三十的年纪,自己早就不是那个随时上树无法无天的孩子了。
若是连这样一篇文字都不敢写,自己都看不上自个了。
今下午就到这里吧。
此致
敬礼
三十岁的你书于2016.1.8
三十五岁的你整理于2020.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