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同学:
爹娘的恋爱有多甜?若说现在秀恩爱的网红们能够通过短视频APP,用自己精心设计的桥段,反复千百次的拍摄让无数单身狗觉得自己情商低到单身是命中注定,让很多人酸到说若有一天自己寻短见离开这个世界,没有一对在短视频APP秀恩爱的情侣是无辜的,他们全部是凶手,自己是被他们各种秀恩爱齁死的。相比之下,那个年代背景下娘和爹的感情实在是平平淡淡,毫无新意更无出格之举,可在我们耳朵里,在娘心里那却是她此生最为甜蜜的日子。
看着娘带着微笑和流光的眼眸,听着她细细道来的青春芳华,不觉间和姐姐们一言不发,时而上扬的嘴角,时而轻叹轻舒的心气,三个人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静静的听着娘和爹那青涩酸甜的二十几年,那一份娘回忆中,念想里与父亲此生不忘的长长与久久。
当姥爷把心中想法告诉娘的时候,娘也没说什么,她自己也觉得父亲为人稳重,踏实,她更加相信姥爷的眼光。再说大姨也在这个村子里,父亲人品秉性早就打清清楚了。舅舅每天中午都把父亲拖到姥爷家吃饭,大家都知道父亲那一顿饭可以吃五个煎饼的饭量,所以他们饭桌旁边的饭筐里一定有高高一摞煎饼。父亲开始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定拖着他到这里吃饭的,他曾经考虑过家里门窗出了问题或者有什么木匠的活需要他帮,所以吃起饭来也不拿着劲,就按照自己平时吃饭的饭量那么吃着,把自己带的五个煎饼风卷残云一般给消灭了。
“这里还有,活累,多吃点。”姥爷寄给父亲一个煎饼。
“这么多菜,都吃饱了,不吃了。”
“就当自己家一样,不用客气。”姥爷放下手里的煎饼笑着。
“有什么活需要干吗?”大大站起来问。
“没有。”这会一家人都笑了。
“没有家具坏了?”大大有点摸不着北了。
“没有。”
“那叫我吃饭是?”一家人看着他笑都把他笑毛楞了。
“明天你来就别带饭了,以后啊就把这里就当自己的家。”姥爷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娘坐在他旁边早就已经憋不住了在心里说:“这个傻子。”
父亲更是楞了,在舅舅家闲炕上午休小小的歇息,姥爷到舅舅的屋里说:“下午去干活的路上,你提点一下他。”
“提点什么?”
“你妹妹和他的事。”
“嗯,知道了。”
姥爷本想再嘱咐舅舅几句,后来又转身走了,啥也没说。
舅舅晚上回家来姥爷吃饭的时候问他:“你今天怎么和他讲的?”
舅舅看了一眼娘说:“我就问他觉得我二妹咋样?长得好不好看?”
“你怎么这么问,就不能含蓄一点?”舅妈拍了一下舅舅胳膊。
“这么问也好,就为你这脾气所以你们俩说得上话,他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那他怎么说?”姥爷问,一家人都看着舅舅。
“他说挺好的,脾气好,人灵泛还漂亮。”
听到这里娘笑了下说:“我吃饱了,你们吃吧。”三姨和四姨就在旁边暗暗笑着。
“明天中午再叫他来吃饭吧,就是成不了你们俩多交往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姥爷也放下了筷子。
“哦。”舅舅答应着。
“妹妹你不去山上摘酸枣吗?,我们干活的地方酸枣可多可大了,昨天我摘了一些又甜又脆。”舅舅吃完早饭对正在刷碗的娘和姨说。
“洗好碗,喂完猪就去。”想到这一定是姥爷意思的娘,脸一下子就红了。
洗完了碗收拾好家里娘和两个妹妹一起去了山上,越往山上走越能听见铁锤一下下打击在钢钎子上的声音。
“姐姐,你看那边很多酸枣树。”三姨指着前面石坑的边上。
“真奇怪,以前怎么没看着啊,还经常来这里捡柴火割草呢。”小姨嘟囔着。
“哇,真的很大,姐姐你快看啊,估计是新长的吧,这里石头坑存雨水土有肥就长的快吧。你说是不是姐姐?”三姨就是不缺想法。
“大概是吧。”娘一边答应着一边四下寻找舅舅和父亲的身影。
“真的很甜,青的也很甜你们快尝尝。”小姨尝了几个后招呼着。
一边摘着一边寻摸了好一会,没有看到他们娘也就只好继续摘着酸枣,很快酸枣都摘满三个人的口袋了。
“姐姐,你看什么呢?心不在焉的。”小姨问。
“你是不是傻?这还用问吗?”三姨笑嘻嘻的样子弄得娘满脸通红。
“走吧,回家。”
又仔细看了下很多在敲石头搬运石头的陌生人,里面没有认识的人,娘和姨就从另一条近路往家里走着。
“我给这些酸枣树播种一下。”三姨边走边吃,边吃边把嘴里的酸枣核吐得哪哪都是。
“你们看,前面是不是还有一些人在村后挖蓄水池?”小姨用手遮挡住耀眼的阳光打望着村子后面。
“恩,是,咱哥可能在那里也说不定。”三姨说。
走到村子后面看到那些一个村子里的熟悉面孔,娘说:“是咱们村的,原来干这个活这么苦啊。”
一群人在以前被人盖房子私自炸开的石头坑里,没有人带着手套,锤砸斧凿的。那蓄满力气的一锤下去钢铁的撞击声,铮铮于耳,那一斧子一斧子打出来的火星震的手腕虎口不疼才怪。
“你们姊妹三个干嘛去了?”一个乡亲看着坑边路上站着的娘和姨问。
“我们去摘酸枣了,看到我哥了吗?”三姨问。
“换班休息了,前边树荫凉里。”
顺着他指过去的方向看过去,舅舅和父亲还有一些人正在一起聊天喝水呢。
“你们怎么找来了?我以为你们找不到了呢?”舅舅看着娘说。
“碰巧了,我们抄近路回家,你们怎么到这里了?”娘一边问着一边看着依在树干上的父亲笑了笑。
“那边几个池子差不多了,用不了那么多人。”舅舅说。
娘把手插进上衣口袋里走到父亲跟前,父亲蹭站了起来问:“你们怎么来了?”
“给你些酸枣吃,我们去摘酸枣了。”娘每个口袋里掏出一把酸枣给父亲,父亲红着脸两只手捧着。
“够了够了。”父亲看着手里越来越多的酸枣。
“可甜了。”舅舅和姨在旁边笑着。
“你吃吧,我们回去了。”娘说完和姨一起回了家。
“哦,可甜了,春给我几个尝尝甜不甜,不给的话回去我就跟村里人说说你拐带人家村里小姑娘。”有老乡开着父亲的玩笑说。
“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人家出府干个活,有人管吃管喝的还能找个媳妇,你地瓜扒了皮什么也不是。”他的叔叔数落着他侄子的碎嘴子。
“你们别胡说,这是他妹妹,我给他们家干过门窗,打过家具。”父亲看着在嘿嘿笑的舅舅,可舅舅就是一句话不替他说也不帮他解释。
“接下来啊,你得给自己打家具了。”另一个老乡笑着接上了一句惹的人们都哈哈大笑。
把酸枣给每个人分了几个的父亲倚在树下,吃着酸枣想着这几天姥爷他们一家人的话语,再看看一直看着他笑的舅舅,心里才咂么出来那一层味。
“走,回去吃饭。”
想明白了什么的父亲吃饭再也没有了那狼吞虎咽的尽头,有意无意的总忍不住看向姥爷和娘。
每每和娘余光相碰的时候,两个人总是瞬间脸都红到耳朵根。
“春,那活还能干几天?”姥爷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父亲。
“问你呢?”舅舅碰了一下正在“聚精会神”吃饭的父亲。
“啊,什么?”父亲紧张的样子逗得一家人都笑了。
“咳咳,我说你们那活还得干几天?”姥爷也忍不住笑了。
“现在这个池子还得四五天吧,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
“嗯,干活你们俩要注意安全。”
“嗯。”
吃完了饭父亲去休息姥爷和姥姥回到自己家里说着话:“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我现在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怎么?你还不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啊。”姥姥一边扫着炕上那看不见的灰尘一边笑着。
“你觉得好,那就是真的好了。”
“我说不好不也拦不住你。”
“你说老二跟老大他们姊妹俩在一个村里好不好?”姥爷脱了鞋躺在炕上。
“这有什么不好的?姊妹两个还能彼此照应一下,我看挺好的。”姥姥也盘腿坐在炕上。
“你什么时候回去跟你家里人说?”舅舅和父亲在回去干活的路上问他。
“说什么?”父亲红着脸。
“说我妹妹和你的事啊。”
“干完活吧。”
“也行,不过估计不用干完活,你们家里人就知道了。”
父亲抬头看着舅舅又想想树下那一堆人笑的模样:“嗯,是。”
“你不用管他们,他们羡慕你还来不及呢。他们要是回去胡说八道,你告诉我,我替你说话。”
“嗯,哎,不对啊,上午他们笑我的时候,你咋不替我说话呢?”
“哎,哎,你别跑啊,你说说那会你怎么不替我说话呢?”
上午就说到这里吧,要准备送人去机场了……
此致
敬礼
三十岁的你书于2016.1.16
三十五岁的你整理于2020.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