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音来到楼上,迎面就和古教授的两个儿子撞到了一起。
身为在帝都任职的在职老师,这两个教授对白浅音的认知可不仅限于对这个名字的了解。
之前周教授和樊教授这两个医学泰斗对这个小姑娘委以重任,赞不绝口,甚至为了收徒还在医院里当场争吵了起来的事情,可以说是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
学校的不少老师因为这件事情对白浅音产生了兴趣。
再加上后来在校园官网上搞出来的那些事情,白浅音这三个字在帝都大学里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了。
这两位教授在看到白浅音那一刹那眼里迸发出来的光芒和喜悦让人心头一惊。
在通知古教授病情的电话打到他们两人手机上的时候,这兄弟俩正在为今年春天的一项科研比赛发愤图强,带着手底下的研究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窝在实验室已经整整一个冬天了。
他们两兄弟谁都没想到在接到自己父亲被人带走,下落不明的电话不过两个小时后,就知道了另一个更加不能接受的消息。
自己父亲可能身患癌症,在不久之后将离开人世。
此刻,他们看着白浅音,就像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是白浅音吧?我之前听老周提起过你,他说,你的医学造诣非常高,你对我父亲的病情有什么看法?他应该是可以痊愈的吧?你有法子治吗?不管多少钱,我们都认花!”
其中一个男人攥着白浅音的手腕,说话是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另一个人也看着她,那副金丝边框眼镜后面的眸子当中满是希冀。
白浅音看着这两个人,之间早就已经打好了的腹稿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面色僵硬的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
“实在抱歉,两位,这件事情我目前为止无能为力。”
那个攥着白浅音手腕的男人在听了这个话当中,满脸不敢置信。
“无能为力?!你怎么能无能为力呢?跟我爸一起进入地宫的那批人,眼睁睁的看着你把一个人的断手都接好了!你现在怎么能说自己无能为力了呢?白浅音,我爸也是你的老师,他很喜欢你这个学生的,你不能因为客观原因就是自己的老师见死不救啊!”
男人的这番话让白浅音如遭雷击。
她能力有限,怎么就变成见死不救了呢?
再回到新家之前,她已经动用了五蕴金蚕来压制古教授的病情。
在五蕴金蚕灵力的影响下,古教授的各项数据虽然有些好转,但紧接着就是断崖式的下降。
如果再有一次,古教授已经年迈的身体绝对承受不了这样的重创!
当初不是她让这批人下的地宫,也不是她造成的雪崩,怎么听着这个男人的语气,这所有的一切就变成了她的错呢?!
站在两人旁边的另一个男人在听了这话之后,急忙把白浅音从自己弟弟的手中解救了出来。
同时柔声安慰道:“白同学,我弟弟因为我父亲的病情恶化,口无遮拦。在这里,我替他给你道歉了。我们知道你可能生怀绝技,我弟弟也只是想问一句,我父亲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
昨天白浅音走后,研究所的医护人员已经把古教授的病情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这兄弟两人。
他们母亲在赶到研究所,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当场晕了过去,后来也是哭了醒,醒了哭,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考虑到老人家的身体,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不得不打一针镇定剂强行让她睡了过去。
而这两兄弟也是一夜未眠。
白浅音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张了张嘴。
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回答这两个人的问题。
无论什么样的手术,都无法确保万无一失,现在研究所初步制定的方案是进行手术,切除肿瘤。
通过白浅音的麻醉蛊虫来减轻手术对古教授造成的身体负担。
但是没人能保证手术一定会成功。
如果不能解决进入地宫留下来的后遗症,那些肿瘤就极有可能再生。
等到了那个时候,古教授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兄弟两人见白浅音闭口不言,两个人脸上的神情越发绝望。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当老人到了一定年纪的时候,离世是必然的。
没有谁能够长长久久的陪伴彼此。
可这样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所有人都手足无措。
哪怕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
白浅音无法再继续面对古教授的家属,她红着眼眶径直走到了重症监护室。
在换好无菌服走进病房的一刹那,白浅音明显察觉到之前一直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古教授的手指动了两下。
短短的两天时间,古教授眼眶凹陷,嘴唇发咁,就手指甲都染上了一丝灰青色。
白浅音再次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古教授胸口显示有肿瘤的位置,灵力全数扩散,尽可能的向那两团阴影包裹在了其中。
之前尝试着用五蕴金蚕的血液重新培养出来的巨噬蛊_虫顺着她的指尖一点点钻入了古教授的皮肤之下。
白浅音希望巨噬蛊_虫可以尽可能的吞噬掉那些已经扩散了的癌变细胞,只要抑制住癌细胞的扩散,古教授就还有那么一丝生机。
肺癌,患者的存活几率是所有癌症患者当中存活率较小的一种。
有些人为了续命,甚至可以花高价去购买那些抑制癌症细胞扩散的药物。
在那些人的眼里,能多活一天,都是好的。
可掏空家底,压上全部身家性命的代价真的值得吗?
白浅音掌心处的淡黄色光芒缓缓收敛,她一只手撑在病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自从她怀孕的月份大了之后,每次动用能力都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在那次爆炸事故的救援当中,她多次眩晕,更是有几次险些直接倒在了手术台上。
熬过了妊娠反应,孕后期的折磨却才刚刚开始。
白浅音几乎是凭着肉体的记忆头晕目眩的挪出了重症监护区的。
她扶着墙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视觉,那种眩晕的感觉却并没有随之减轻。
为了不引人注意,她只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钻进了安全通道。
感受着肚子里那个不安分的小东西,她靠在墙上,禁不住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