仡濮渊的身体和其他蛊_师不同,他体内所蕴含的能力极阴,又身为男子,不会像女子一样,因为承受不了蛊_虫研制过程中所产生的冲击,二变成一疯子。
从某种程度来说,仡濮渊是一个极好的鼎炉材料。
相比当初他那个师父在找到的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
白浅音随手将那只蛊_虫扔在了地板上,淡淡的叹了口气。
“唉,生而为人,你也不容易。要是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在五六岁的时候被你师父捡回去的吧?起码你那个畜生师傅应该是这么跟你说的。”
仡濮渊盯着地上的那只虫子,瞳孔震动。
他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想想他至亲至爱,比尊敬的师父竟然拿他的身体练蛊!
稍有不慎,这个是要出人命的事啊!
“我是在六岁的一个冬天被我师父带回去的。他说我父母把我丢下不管了,他看我可怜,把我带回去的。”
仡濮渊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了几分沙哑,他瘫坐在地上,弓着背,捏着资料的手缓缓发抖。
“那我可以很不幸的告诉你,他说的全都是放屁。你父母已经找了你二十多年,我之前在调查你的时候拿到了你的血样,也做了DNA比对,在失踪儿童档案中,找到了一段儿和你匹配高达99%的血样。”
白浅音一刻不停的揭着这个男人的伤疤,看着他们不断颤抖的身体,又在他的心上狠狠的捅了一刀。
“你的父母还在世,只不过他们这么多年为了找你,已经变卖了家财,二十多年前,你家的家庭也是很好的,因为保姆的一时疏忽,你被现在的这个师父带走。到那之后,你父母就踏上了寻子之路。我虽然讨厌你,但祸不及家人。我已经把那份血样对比送到了他们的手里。如果你想跟他们见一面,我可以安排。”
刨除这个男人被他师父当成棋子来利用这件事情,仡濮渊在蛊术方面是极其有天赋的。
这样有天赋的人,就算是在苗疆都不多见。
白浅音也算是有惜才爱才之心,只要一个人还能有回头路,她就愿意拉上一把。
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陷入疯魔或者去死吧?
仡濮渊此时红的眼眶,盯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人,声音有些哽咽。
“白小姐,我还是不相信你说的话。可我好像是找不到理由反驳你。我六岁之前的记忆被尽数抹去了。就算是我想知道,我的脑子里没有这些东西。我之前问过我师父,他说因为我小的时候被父母抛弃,总会梦魇。他在征得了我的同意之后就抹掉了我的记忆。呵呵,你说可不可笑?”
在听了这个男人的话之后,白浅音抬手用力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仡濮渊,你未来的路还长着呢。报仇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就会安排你和你的亲生父母见面。今天的这个乌龙事件你就到此为止吧,我和你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不论最终你做什么决定,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还要回家带孩子就不在这儿陪你了。”
在说完这番话之后,白浅音径直离开了。
她现在无比想念自家的小崽儿。
坐在地铁上,看着外面阴沉又压抑的天空,她用力的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车门上,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白浅音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言语来描绘自己当初知道了仡濮渊真实身份时所产生的触动。
身为人母是在怎样的一种心情下找寻自己的子女二十多年?
这二十多年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是何等的漫长啊?
如果他们的抗打击能力稍微弱点,或者是家境稍微贫寒一点儿,这20年就足以让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可偏偏仡濮渊的父母至今的相信自己的儿子活着。
在白浅音当初跟这对父母通话的时候,他们曾明确表示过,自己曾经发现过仡濮渊异于常人的表现。
但他们说,终归都是自己的孩子,就算是和平常人有些不同,那也都是能接受的。
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看看别人的父母,再想想自己的家人,有的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就是这么大,大到中间隔着的是天堂和地狱。
白浅音心情极其沉重的回到了别墅,可刚一进门,就看见一向讨厌小孩子的安吉娜正抱着傅一一,手里捏着一只会叫的猪,笑靥如花的在大厅当中晃来晃去,祖孙两人玩的极其开心。
傅一一在看见白浅音的一瞬间就伸出了自己的小手,嘴上啊呜啊呜的叫着,手动脚刨到从安吉娜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个小没良心的,和你妈一样都没心没肺,见到了自己的亲妈,就忘了陪你玩了这么久的奶奶!”
安吉娜嘴上虽然有些不满,但她脸上的笑容还是和刚才一样灿烂。
白浅音抱着傅一一,举着这个小崽子在空中转了一整圈。
可不知道是不是她之前有些分神,脚踝崴了一下,整个人瞬间朝左边倒了过去。
就在安吉娜惊呼的准备冲过去救人的时候,之前还坐在一旁沙发上,看着热闹的傅大老板已经将她们母女两人接了个满怀。
他一只手托着白浅音的腰,另一只手拎着傅一一后背上的衣服,稳稳的把两人接在了怀里。
“傅太太,这小崽子可不经摔。”
白浅音站直了身体,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脚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我刚才就是没站稳!再说了,我平衡能力那么好,怎么可能让这小崽子摔了?”
傅明霄在听了这话之后,闷笑着附和道。
“是是是,浅浅的平衡能力最好了,你绝对不会摔了自己的姑娘的。不过我看这一小丫头片子没什么事儿,你这脚怎么肿了?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管那个仡濮渊的闲事?你今天背着我偷偷溜出去是不是去参加那个狗屁比试了?”
随着这个男人说的话,他的语气越来越凝重。
白浅音扯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脸,把自己的手放在脚踝上,在一阵淡黄色的光芒之后,她整个人像是一个滑不溜秋的泥鳅一样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