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波看着这道菜,咽口口水。问道:“师弟,这菜叫什么名字啊?”
吕小乐闻言回答道:“这是我家乡的特色菜,叫做糖醋莲藕。”
三人品尝一番,点头不住地称赞。老者看着几人有说有笑,讨论这到菜有多么的好吃,脸上不由得多了几丝黯淡。张昆见老者这般模样,咳嗽一声,几人赶忙收住声音,不再交谈。
吃完午饭,几人回到各自的住处。而吕小乐拎着水桶扁担走到山顶的瀑布前,开始下午的功课。吕小乐的身边并没有那条黑狗,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挑完三趟水,天色渐晚。当第四次返回瀑布前时,吕小乐已然是疲惫不已,又打起两桶水。吕小乐盯着眼前的瀑布,内心忽然涌起一股渴望。四下看看,周围空无一人。吕小乐暗想:“樊桐不过就区区五人而已,此处幽静无比,平时根本不会有人前来。”想到此处,吕小乐仿佛下定了决心。走到瀑布前脱下衣物,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纵身一跃,跳入水中。
这瀑布之水清凉无比,瞬间洗去了吕小乐一天的燥热和疲惫。吕小乐在水中更是好比虎归山林,鱼入江海一般。一会儿潜到水底,一会儿又浮上来,当真是快活无比。
半晌,吕小乐爬到岸上,穿上衣服,挑着扁担,返回桃林。在水里泡完之后心情当真是舒畅无比,走在路上也能静下心来欣赏傍晚的景色。草虫幽鸣,萤虫乱飞,山兽咆哮,鸟雀归林,说不上是多漂亮的景象,可也让烦躁的内心多了分宁静。
约莫半个时辰,吕小乐返回桃林,将水倒在水缸之中,吕小乐匆忙地钻进厨房,准备几人的晚饭。
吕小乐就这样融入了樊桐这几人的生活。每天砍柴挑水做饭乐此不疲。几位师兄对这位师弟都很关照,大师兄隔三差五就来问一问。二师兄虽然话不多,但每当提起吕小乐眼神中都是宠爱。杜波与吕小乐关系走的最近,小黑隔三差五就能抓一只野鸡回来,吕小乐每每躲在厨房烤鸡的时候,杜波总能如期而至,一次都没有落过。小黑慢慢的似乎也默许了杜波的存在。吕小乐这位师兄知道很多事情,每每说出的一些话都能让吕小乐震惊不已。
吕小乐慢慢的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天早晨按时起来,给大家准备早餐。而后带上小黑到幽木林中砍树,中午准时回来给众人准备午饭。饭后去挑水,傍晚时分会在水里泡个澡,随后回到桃林准备晚饭。晚上时不时的会去厨房开个荤。与此同时,吕小乐的身体也渐渐强壮起来,每天来回往复奔波于桃林,幽木林与瀑布之间,吕小乐的脚力也好了许多。不消两个月,吕小乐便能每天按时完成十捆柴,三缸水的任务。再也不会干活干到天色擦黑,还完不成任务。
三个月的时光,转眼而过。现在的吕小乐,似乎长高了一点。身材也壮实的多了。虽只是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吕小乐却好似完成了一场蜕变一样。身材更加挺拔,脸上也褪去了不少稚嫩之色。
这天中午,师徒几人正在吃饭。老者忽然开口道:“老四,你来此已有三个月了吧?”
吕小乐想了想,回答道:“差不多是有三个月了。”
老者又开口说道:“你的三位师兄,三个月便已结束功课开始修行了。我虽多罚你做了两个月,可你从现在开始也可以修行了。”说罢,扬手扔给吕小乐一本书。接着说道:“这本功法是我伏云观的入门功法,你且拿去修行。”
吕小乐接过这本书,翻开扫了两眼。摸摸头说道:“可是师父,弟子识字不多,这书上有许多字弟子并不认识。”
老者听完差点一口饭没喷出来,放下碗盯着吕小乐又吹胡子又瞪眼的。张昆李硕还在憋着笑,杜波却已经笑出声来。半晌老头说道:“老三,看你笑的这么开心。剩下这两个月时间就由你来教老四认字。”
此话说完,杜波顿时没了笑意。而张昆李硕此时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老头儿瞪着眼说道:“你不但要教老四认字,老四修行上有不懂的地方,你须得教给他。听到了没有?”
杜波一脸委屈,回答道:“是,师父。”
随后的两个月,吕小乐的生活还跟以前一样。只不过晚上的时候,杜波都会来吕小乐的房间教吕小乐识字,有时候灯会亮上大半宿,时不时的还有一股诱人的香味儿传出。
这样白天干活晚上识字的时光,让吕小乐感觉每天过的更加充实。两个月的时光更是一晃而过。五个月的砍柴挑水生涯终于结束,而吕小乐也在杜波的教导下,认得许多字。知道师父给的那本书,叫做《太上感应诀》,是伏云观弟子修行的入门功法。
结束砍柴挑水生活的第二天,吕小乐坐在床上,打开那本《太上感应决》,吕小乐脸上充满向往,低下头仔细研读起来。
修行第一步便是要感应天地灵气,而后纳灵气入体,引入丹田,从此脱离凡胎,踏入修道第一步,练气境。但是在感应天地灵气一处便难倒无数修炼之人,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无法感应到天地灵气。
吕小乐凝神看书,只见书上写到:“须先以真意,直由顶门,透仰上天镇星,自能引到天罡。下合身罡,聚存山根,汇照阙盆,加行虚极静笃,自能深透玄窍。行到化凡成圣,无遗毫发未化地位,乃可歇手。”
吕小乐登时只觉头皮发麻,口中呢喃道:“这些字我都认识,怎么组到一块就看的我晕头转向的。这天罡八成是指天地灵气,后面这些山根,阙盆都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一些穴道吗?可是穴道中似乎并没有这些名字啊。”
低头思索半天,吕小乐毫无头绪,只得往下看去。“天,天灵盖骨是也。按天镇星,位在中天,高过日月星辰,实为斗口天罡之主,故欲引天罡,须迎镇星,镇星既接,天罡自注。”
吕小乐看到这里才恍然大悟,书上记载的乃是感应灵气之法门。需先以真意沟通天镇星,纳天罡入体,由眉心至鼻梁再引入五脏六腑,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而后汇至丹田。
虽想明白这些,可吕小乐又犯难了。这个天镇星是什么?怎么样才能沟通天镇星?不搞清楚这些,就算知道后面的流程也没有用。吕小乐皱着眉头思索半天,也全然没有头绪,良久,吕小乐一拍脑瓜,叹了口气,出门直奔杜波住处而去。
杜波的屋子离吕小乐住处很近,不到一杯茶的功夫,吕小乐走到杜波屋子前。伸手敲敲门。
“谁啊?”
吕小乐听到杜波懒散的声音,赶忙回答道:“师兄,是我。”
很快门开了,杜波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的走出来,走到吕小乐面前还打了个哈欠。问道:“什么事儿啊?小乐。”
吕小乐赶忙举起书,指着书上的一块地方。问道:“师兄,这个书上说的天镇星是什么呀?要怎么样才能沟通天镇星。”
杜波撇了一眼,略带诧异的问道:“师弟,刚结束功课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修行,够勤奋的呀。怎么着,不再休息两天?”
吕小乐连连摇头,将手中的书又往前递了递,杜波看看吕小乐指的地方。回答道:“这天镇星,因人而异。有的人沟通的是太阳,有的人沟通的是月亮。也有些人沟通的是星辰。也有人沟通山川河流草木大地飞禽走兽。总的来说,这天镇星是什么,因每个人的资质,经历,阅历不同而有所不同。但是这却是修行之始,关乎日后的成就,自然是你沟通的天镇星越强,日后上限就越高了。至于怎么样沟通,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很多人就是卡在这一环节的。”
吕小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杜波看他这个样子,轻笑一声,说:“好了,师兄我言尽于此,师弟回去自己领悟吧!师兄我还要再睡会儿。”
杜波说完也不待吕小乐说话,转身回到屋中,关上了门。吕小乐呆呆的站在原地,想着杜波刚刚的话。良久才缓过神儿来,转身向自己屋中走去。
桃花林前院的一间木屋中,张昆李硕,恭敬的现在屋中,正上方椅子上端坐一位老者,老者山背后的墙上贴着一副道士的画像。良久老者开口道:“老大,老二,你可知为何叫你二人前来?”
张昆李硕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老者顿了一下,说道:“老大,你在筑基中级有一段时间了,灵力修为俱已圆满,只是心境上欠缺。老二,你也是,你快筑基了吧。如今你比老大更需要心境。此番你二人下山历练,打磨心境。切记,我等修道之人当行仗义之事,当怀济世之心。”
张昆李硕二人点点头。
老者欣慰的点点头,却又忽然想起什么。说道:“也不知道老四开始修炼了没有。以他的资质,我真担心他入不了门。”
张昆赶忙回答道:“小师弟刚刚去了一趟老三的住处,询问沟通天镇星之事,看来已经开始修炼了。”
老者闻言点点头,朝后院看了一眼,脸上不无期待地说道:“也不知这老四多长时间能够沟通天镇星,也不知他的沟通的天镇星是什么?老大,老二。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俩花了半月有余才沟通到天振星吧?”
张昆李硕惭愧的点点头,说道:“弟子愚钝。”
老者摆摆手说道:“我不是要责怪你们俩。罢了罢了,多说无益,你俩下山去吧。”
张昆李硕深施一礼,道:“弟子告退。”
吕小乐此时坐在床上,闭目冥想。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他能想象到的所有东西:日月星辰,山川河流,鸟兽飞禽,刀剑斧钺,甚至锅碗瓢盆。半晌,吕小乐猛地睁开眼,躺在床上,对着房顶大声喊道:“这到底是怎么个沟通法嘛?”
趴在地上的小黑见主人一天到晚都在盯着那本破书看,甚是无趣,呜呜低叫两声,将门挤开一道缝跑了出去。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吕小乐又坐起来,盯着那本书左右研究,思索到底怎么沟通天振星。
一晃一月有余,吕小乐依旧没有能沟通到天镇星。
这天,杜波正躺在床上睡觉。床前一阵模糊,老者的身影凭空出现,盯着床上酣睡的杜波,咳嗽了一声。
杜波瞬间惊醒,抬头看到老者正盯着自己看,赶忙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衣衫不整的在床上抱拳说道:“弟子,拜…拜见师傅。”
老者冷哼一声,说道:“你这么懒,当初究竟是怎么坚持完那三个月的?”
杜波尴尬的笑笑,说道:“就是那时候弟子太过劳累,所以现在才时常偷懒。”
老者又是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喝道:“油嘴滑舌,从明天开始你再去做三个月功课。”
杜波的脸瞬间耷拉下来,不过他想到老者的脾气,也不敢反驳。挤出一个笑脸说道:“好说好说,师傅,弟子从明天开始一定痛改前非。”
老者神色这才缓和下来,捋捋胡子说道:“我找你来是有事嘱托与你,你师弟沟通天镇星已一月有余。如今还没有沟通的到,这种情况基本上已经与修道无缘了。你去委婉的告知你的师弟,让他不要再白费力气了。若他还愿意留在山上,那边让他留在山上。若他不愿留在山上,便送他下山去吧。”
说到这里,老者脸上流露出可惜之色。叹口气说到:“看此子之前的表现,必是一心性坚韧之人。我本以为他会在以后大放光彩。谁知这造化弄人,唉,天意难测,天意难测啊。”
杜波听到这般言语,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开口说道:“师傅,这些话我怎么好意思跟小师弟说出口呢?这几个月来,顶属我跟小师弟走的最近。”
老者沉默不语,叹口气,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