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人性是经不住考验的。前一秒还在奉承讨好的人下一秒就有可能会将你踩得不可翻身…
年幼的阿素扯还会着阿娘的裙子阻止她说不可随意杀生,直到她五岁那年,她救下的人亲手血刃了她母亲,这个一生都在等待的女人美目含笑,用她最后的时间做了一场豪赌,一如当年那个负心人走时一般,她赌她是对的。
阿素忘不了那天远远挂在地平线上的残虹,亦忘不了母亲似笑非笑的表情。
直到鲜血洒满的土地变成褐色,直到无数尸体被掩埋后发出的阵阵恶臭袭来,直到...那个刽子手认定已经无人生还离开之时,阿素终于放开了一直紧咬的牙冠,嘴角渗出丝丝血液。
透过杂草丛生的地洞,她看见的,不是生,是绝望。
“咦~你这崽子,不跟在你娘身边跑这里干嘛?”
阿素和她就这样相遇了,她穿着血色襦裙,披褂随意耷拉在手边,阿素发觉那把藏在褂下泛着光亮的弯月刀,眸中是野兽濒临死亡时的凶光。
女子用一根不知哪里折来的树枝掀开草丛,一双桃花眼对上她的,突然就笑了。
“呀……还挺有趣的。”她不在意她眼里的凶狠,反而目光从一开始的轻视化为了兴趣,“小崽子,跟不跟我走。”
分明是询问,可她却是十分地漫不经心,仿佛阿素的选择于她无什么区别。
阿素双眸紧盯着她,她无疑是极美的,上扬的眉梢好像一弯新月,明亮的眼好似一汪清泉倒映出自己狼狈的模样,小巧挺拔的鼻梁上有两颗淡淡的痣,樱唇微微闭着,带着点点桀骜。
见阿素久久不回答,她的耐心似乎也快耗尽,一手将披褂扔在肩头,露出弯月刀漂亮刀身。
阿素在她转身离去的一瞬间扑了上去。
人,自然是没有碰到的,不过她却是停下了脚步,头微扬。
“呵……”
一转眼时间已过去十年,苗楼的覆灭并没有在江湖上引起太大波澜,真正让这个已经覆灭的地方重新被世人注意的,是最近的一则传言。
京城那个皇太子被派出来的消息让传言变得更加具有迷惑性,哪怕苗楼周围蛊虫肆虐,无数人也趋之如骛。
茶楼里聚满了人,各种兵器闪白亮亮的光,伙计们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人群中,偶尔碰到了客人,被揪着领子教训一番是必然的。
辛玄摇着他那柄古扇,风情万种地靠在栏杆上,丹凤眼里一片柔情。
“怎么?我们的太子殿下看到这个场景是不是很不适应啊哈?”
端坐在茶桌边的男子抿着唇不答,表情莫测。
“啧!”辛玄没有在意,反正在他眼里这家伙就是个闷葫芦,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就鬼迷了心窍似的要把他给虏来。
没错,是虏。谁也想不到堂堂一个皇太子出门居然没几个仆从侍卫,除了在老皇帝宫里那些浩浩荡荡看起来似乎是送行的以外就没几个能打的。啊,不仅仅是没能打的,放毒的倒是有一两个。
他当时跑去是因为听说这皇太子是公子榜榜首,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就跑来凑凑热闹,谁知道刚好碰上这家伙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旁边还有一个猥琐的太监拿着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靠近他,本来是打算看戏的,但这家伙偏偏一眼就看见了他,导致那太监心生警觉,不得已只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