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刘安鸣和连四海异口同声地问道。
程吏问道:“请问大人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下关需要知道详细的经过,而且不能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刘安鸣点点头,让连四海给程吏介绍情况。
过了片刻,程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然后陷入沉默。
“怎么样,你有什么办法?”连四海急不可耐地催促。
“大人,我有几个问题,请务必告知详情。”程吏缓缓睁开眼道,“宗文银动手杀人时,牢房里有几个人亲眼目睹?”
“只有守将一个人,其他兵丁都守在牢房门口并没有进去。”连四海确定道,“牢房里面空间狭小,容不下太多人的。”
“那事发后,守将可有将详细经过告诉他人?”
连四海摇摇头,事情发生后守将第一时间让人抓了宗文银,然后封锁现场,直接来向我汇报,没有告诉任何人。
“但是其他兵丁都看到了邓强的尸体,也知道了他的死因,对吧?”
“不错。”
“下官在外面听到的传言是宗文银用刀捅了邓强的脖子,连捅了好多刀,头都快掉了。”程吏点头道,“可见谣言传的还是夸大了许多。”
“夸大了又如何?人都给弄死了,怎么说都没用了。”刘安鸣坐在椅子上叹息道,“为今之计只能希望上峰不要太过怪罪了。”
“大人,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程吏躬身道,“但是却要担些风险。”
“说来听听。”连四海急忙道,“只要能处理好,有什么风险我一人承担!”
这时候他必须跳出来,否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反正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博个一线生机。
刘安鸣也有些期待地看着程吏:“有什么办法尽管讲出来,我们一起参详。”
程吏眯着眼睛又沉默了一会儿,盘算了一阵道:“大人,不是下官故意卖乖,而是此事变数太大,须得随时调整应对策略,提前告知大人恐怕影响失态发展,出了问题反而让大人难做。”
“你什么意思?”连四海愕然。
“大人,如果不怀疑在下的话,此事就交由下官处理吧。”程吏深深一躬道,“请大人放心,下官一定竭尽所能把事情办妥,大人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切秉公处理便可!”
说完,程吏目光直视刘安鸣和连四海,神情自信而又沉稳,真给人一种万事成竹在胸的感觉。
“事到如今,只能试一下了。”刘安鸣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头了,“不过,程吏你可不要做过分的事情知道么?到时候本官也保不得你!”
“是,谨遵大人教诲!”程吏施礼道,“请连大人马上吩咐下去,吏办门外的包围可以撤掉了,一会儿照常办公审案便可。”
说完,他借口需要安排布置接下来的工作,便匆匆告退了。
两人等程吏走后再次互相打量,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和没底,感觉这个程吏好像越来越看不透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正唉声叹气着,门外突然传来衙役的通禀:“报大人,门外回春堂的伙计前来报案,昨晚回春堂收治一名妇人,经过诊断乃是被人下毒所害,人已于昨夜晚间死亡。”
毒杀?
刘安鸣心里一惊,这边的命案还没了呢,怎么又冒出一桩杀人案来?
自己管理的河间县什么时候成了匪徒横行之地,天天都有命案的感觉!
连四海赶紧吩咐准备升堂,他想起刚才程吏说的话,让他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该干嘛干嘛。
现在有人来报案了,那就照常升堂问案吧!
这种案子不需要刘安鸣亲自出马,所以他没有动,连四海告罪一声便跟手下出去了,可没过多久又匆匆跑了回来。
刘安鸣奇怪地上下打量连四海,这家伙怎么办事越来越不靠谱了,刚出去就火急火燎地跑回来,这还有点为官的架势么!
“大人,出事了!”连四海第一时间关上房门,紧走两步凑到刘安鸣耳边道,“回春堂刚才报案,那个被毒死的女人正是宗文银的发妻!”
“什么?”刘安鸣今天已经失态太多次,简直把当县太爷以来的养气功夫全给破光了,“你是说宗文银的老婆被人毒死了?”
“是啊!”连四海不住点头,“据回春堂的人说,是吃了慢性毒药,日积月累种下的毒。”
刘安鸣站起身来道:“走,跟我一起去看看。”
两人赶紧来到前堂,分别入座看着堂下跪着的小学徒,果然是回春堂的人。
“你把经过再讲一遍。”连四海为了让刘安鸣了解清楚,让小学徒详细再说一遍经过,后者不敢耽搁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如实讲述了一遍。
“官兵送来的?”刘安鸣听完反而更奇怪了,伸手捋着胡子看向连四海。
“大人,我已经派人询问清楚了,昨晚宗文银背着他娘子在城外叫门,守将不敢开门,后来是程吏赶到想了个法子用箩筐把两人吊上去的,所以官兵们帮忙抬到了回春堂”
原来如此,这个程吏,怎么哪儿都有他!
刘安鸣有些郁闷地点点头:“他刚才所言可是实情?”
连四海道:“已经去请回春堂昨晚值班的郎中了,尸体也派仵作前去检验,想必不会有假。”
“什么人下的毒?”
“据昨晚在场的人所说,宗文银回忆里共有两人参与此事,一人是学堂的张姓教书先生,另一人是回春堂的郎中不过已经告老还乡了。”
“那个姓张的人在何处?”
“正在大牢关押,他和邓强走的很近。”连四海小声道,“我猜宗文银正是因此才会……”
刘安鸣摆摆手示意连四海不要多说,此事他心里也有数了。
看来程吏的确是有所筹划,人刚离开就安排了医馆的人报官,而且查下去的话很可能会把邓强牵扯进来,到时候可能就会有机可乘了。
想到这,刘安鸣的心稍微放下来一些,对程吏的信心也多了那么一点点。
反正公事公办,该怎么审就怎么审,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吧,他到要看看最后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再说程吏,从刑办出来直奔外面的小学徒,这会儿守军还没撤呢,小学徒提心吊胆地站在官兵中间,吓得脸都白了。
程吏出来后,立即和他走到一旁,在他耳边嘱咐几句,然后离开。
他知道小学徒不敢撒谎,到了刑办门口就一定会按自己说的做,本身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他现在倒是有急事要办,而且还得找可靠的人手才行。
唉,还是力量太弱小啊!
程吏脚步匆匆,一边走一边感叹,自己想办事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看上一个,还把自己往死里作。
想了半天,程吏最后还是决定回吏办去找钱无悔,这会儿也只有他和铁树人能用了,希望这两夯货别给自己添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