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不能关机,要随时待命,接了电话就要出门,这是赵鸣的工作需要和常态。
做父母的当然也会担心受怕,最怕的就是附近发生性质恶劣的事情,那时候他难免要冲在前头。
可赵鸣是真心喜欢这个工作,时不时就在家里说些工作上开心的事情,赵父赵母也不是顽固不化的人,自然就越来越理解他,担心还是担心的,只不过这两三年来也习惯了。
赵瑟虽然日常和他斗嘴,不过在这件事上还是真心佩服他。
别的不说,单说他不分严寒酷暑,随叫随到,半刻不拖延就实在让人敬佩。
赵母吃完早餐也去上课了,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赵瑟缩着脖子在喝豆浆。
嗯,今天的豆浆不错,还挺真材实料的,没掺多少水,豆浆味还是有的。
喝了豆浆,赵瑟感觉身体都暖和了,她随手抓了个面包,戴上羽绒服的帽子,准备去阳台上看看那只鹦鹉。
阳台上那的门才被她开了一个小缝,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她啪的又把门关上了。
算了,还是透着窗户看它两眼好了。
那鹦鹉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跟之前一样呆头呆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透过窗户看见了她,一直往赵瑟这边看。
看起来它也不觉得冷,赵瑟嚼着包子想,说起来她的羽绒服里面的毛可比它身上的多得多了,可有风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冷。
造物主可真神奇。
小时候,赵瑟每次冬天里赖在床上起不来的时候,她妈都说:“北方可比我们这里冷得多了,人家的小朋友一样起得来,你怎么能给我们南方人丢脸呢。”
然后她就凭着不能认怂的意气打败了不知多少个起不来的早晨。
赵鸣那时候不赖床,只不过一到晚上他就拖拖拉拉地不肯去洗澡,每次催来催去他都不肯进去洗的时候,她妈就会说:“北方可比我们这里冷得多了,人家的小朋友还不是天天洗澡,你怎么比不上北方的汉子呢?”
最后,为了证明自己也是条汉子,赵鸣会乖乖地去洗澡。
等到她长大了才知道,原来北方是有地暖的,室内热得能吃雪糕,他们也不是天天都洗澡的。
她当时知道这些事实后,第一反应就是,怎么这么好!
夏天的时候,大家一起热着,到了冬天,人家有雪有地暖,我们只有一身正气。
人家冬天的时候能快乐地堆超级大的雪人,我们只能看超市里用塑料堆出来的雪人。
可用塑料堆出来的能叫雪人吗!那叫塑料人!不是所有通体雪白,圆滚滚的都叫雪人!
赵瑟吃完了包子,打开了窗户对着鹦鹉喊:“赵瑟!”
鹦鹉独特的声音传来:“叫哥,叫哥。”
赵瑟又啪的将窗户关上了,她就不应该有过多的期待,它都学会了,一时半会儿哪能忘记。
好在上次就只有李不言发现了,她自然是相信他不会随便说出去的。
没有了作业的寒假,好玩是好玩,可也真是有些无聊。
她就过上了看书,看手机,看电脑,中午给妈妈做饭,晚上等着妈妈投喂的无聊假期生活。
偶尔睡前也会想想幼儿园怎么还没有放假,游谦怎么还不约她去看树?
不过嘛,她也就是那么想想,也没敢直接问李不言就是了。
她的暗恋就因为她的怂暂时变成了空恋——只能对着空气偷偷念恋。
别看她平时蛮大胆,接人待物也挺大方的,可是遇见李不言的时候,相关技能值就直线下降。
她这个时候就特别希望自己袁湘琴附体,只要帮她把告白这一步走了,其他的她都不怕了。
其实说白了她就是害怕李不言拒绝她,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她害怕自己早早明示,这件事却就此终止了。
那还不如先偷偷藏在心里,最起码她现在还能享受暗恋带来的美好。
人只要尽情活在当下就足够了,这就是生活。
这天赵瑟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就在宿舍群里发信息:喂,有无聊的人在嘛?
林瑶:无聊一号到场。
邓雁:无聊二号正在看妈妈做饭。
花斗:无聊二,不三号也来了!
赵瑟:真好,看着妈妈做饭就可以,我中午的时候要给我妈做饭。
邓雁:不是,要是可以,我还想自己动手,我妈非要自己做,还说什么做多了就能越来越好。
林瑶:阿姨做饭真那么难吃吗?你太夸张了吧。
花斗:我家换了几个阿姨,饭都做得不错。
赵瑟:大冷天的有人做饭就是羡慕。
邓雁:真没有,又糊了,我先不说了。
赵瑟&林瑶&花斗:……
赵瑟已经在家长草了两周的时候,高三那时的同学群开始沸腾了。
班里的人气王在群里问:大家都放假了吗?下周一晚上某某KTV约吗?
下面刷了一水的约约约。
赵瑟觉得反正在家也没事,大家也许久没见了,就欣然约了起来。
吃晚饭的时候告诉了父母这件事。
赵母说:“去吧,挺好的,以后可再也没有那么一群人陪着你一起奋斗了。”
毕竟高考是人生中很特别的一段日子,那是人生中最纯粹的一段共同努力的日子。
赵父说:“要记得看时间,别玩得太晚了。”
赵鸣说……他说了什么并不重要,时常是些废话。
到了周末,赵母拉着赵瑟去逛街,街上到处都是人,慢慢地有了些要过年的气息。
赵瑟插着口袋跟在赵母后面走,好不容易她终于进了一家店。
进店后,赵瑟把围到人中位置的围巾扯了下来,找了张椅子坐下了。
这店里真暖和,坐着舒舒服服的赵瑟有些懒洋洋的。
赵母拿着衣服到了她眼前,和她说:“给我起来。”
赵瑟乖乖地站了起来,赵母拿着衣服在她身前比对,她看了眼那窄窄的裙摆,问:“妈,你觉得穿着这裙子我能迈开步子好好走路吗?”
“别人都能,你怎么就不能,不能这裙子还能上市?”赵母说着又比划着另一条更收身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