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收起了手中的信,此时信的表面已经被泪珠打湿了。
他扶着墙缓缓站起来,从外套内取出了一张剪纸,上面是两个小人手牵着手,中间还有一个心形。
走出医院,来到外面后叶枫将剪纸烧为了灰烬,随风而去。
叶枫没有抱怨,他“神情暗淡”恍恍惚惚的来到了一个酒吧当中。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儿,不过他也没想什么直接走了进去。
来到吧台,服务员擦了擦杯子问叶枫需要点什么。叶枫没有任何神态,只是不断的摇头。
服务员连续问了三遍,可依然不见叶枫回答,他只好给叶枫来了杯普通的啤酒。
“叶枫看见摆在眼前的啤酒,想也没想一饮而尽。”
吧台的服务员看见,小声的咕噜道:“肯定和自己的女朋友分手了,才来这买醉的。”
服务员将两瓶啤酒摆在了叶枫眼前,让他自己慢慢喝,这样的情况大多数酒吧的服务员都司空见惯了。
直到凌晨三点左右,叶枫的脸已经通红,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看着眼前一堆的空酒瓶,他笑了笑,然后结完账后便离开了酒吧。
来到街道上,路灯照在黑暗的角落上,而路边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不过道路上的各式各样的小轿车也都行驶着。
叶枫在街道上如蛇形一样歪七扭八的走着,手里还拿着一瓶没有喝完的酒。
他不断回忆那封信的内容,随后冲着天上大喊道:“真的有来世吗?真的有轮回吗!可是下一世即便相遇也只是擦身而过,谁又能记得谁呢!”
“什么狗屁来世,什么狗屁轮回,我只信当世,不信轮回!”叶枫的嗓音逐渐沙哑。
他打开手机微信,对徐峰发了条语音,笑道:“好兄弟,你相信人会有来世吗?你相信六道轮回吗?反正我是不信这些。”
随后又发了条语音,“我该走了,我已经对这世界没什么留恋了。好兄弟,我太累了,永别了……”
“嘭”
一声巨响在这个街道上炸开,平静的街道上传来了一阵阵呼喊声。
叶枫躺在血泊之中,他的前方有一辆奔驰车,酒瓶碎洒落在一地。不久后救护车和警车便赶来了这里。
叶枫能听到外面的嘈杂声,但他开不了口,眼睛也是蒙蒙的一片,身体也开始僵硬起来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逐渐平息,直到最后的意识模糊。
徐峰当晚接到医院的电话通知便来到了医院,可最后听到的确是抢救无效。这让他的内心遭到沉痛的打击,他唯一的两个好友从此天各一方了。
过了一周后,徐峰来到两座墓前。叶枫和晓晓都是徐峰和他的父母葬下的。
徐峰带了三瓶酒走上前,道:“小枫,晓晓,希望你们在那里可以真正的成为情侣,我先提前来喝喜酒。”
说完,他便将一瓶酒洒在了两个墓碑前。而剩下的一瓶酒让他独自喝完了。
这一日,徐峰一直待在两座墓前,一直讲曾经少年时期的快乐,直到深夜才离去。
……
不知过了多久,当叶枫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世界与原本的世界完全不同。
这里是黑暗的,但黑暗当中又能看清周围的事物。旁边有许多人都往一个方向前进,而叶枫也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往前推进。
”叶枫停留在一座桥上,桥边站着一位身着白色素衣的女子。她戴着白色纱帽,纱帽遮住了她的脸,不过即便如此也遮不住如仙子般的气质。”
女子手里还端着一个破败不堪的石碗,每个人上前,她都递给过桥人一碗汤水。汤水是清澈的,犹如明镜一般。
叶枫看向周围的红色花朵,叹息道,“这就是彼岸花吗?犹如红尘之中的绝世女子一般,非常的美丽”。
当轮到自己时,桥边女子依旧像机器一样的盛出一碗汤。
“喝下吧,喝了就能过奈何桥了,从此斩断前世的所有因果。”女子很平缓的说道。
叶枫接过女子手中的汤,清澈见底,汤面绽放出淡淡的金光。很快,汤里浮现出一场画面,那是他自己的一生。
从出生直到车祸的那一刻,包括徐峰在他墓前所聊的所有话题。他的眼泪缓缓的滴落在了汤中。
他开口道,“这世间有转世,有轮回吗?”
女子神色很冷漠,如冰冷的机器一样没有任何情绪。她沉默了一会,道:“有,亦或没有。”
女子往向彼岸花的方向,她的双眸黯然无色,道:“有没有轮回真的很重要吗?它像佛,鬼,神,一样,你心中有那它们便存在你的内心当中,你不信它们,它们也不会干扰你的生活。”
叶枫沉默了一会儿,坚定道:“我不信轮回,只相信当世!”
女子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她缓缓开口,道:“你选择喝了孟婆汤后过奈何桥斩断所有因果,还是要入忘川河。”
叶枫问道:“忘川河是何地,它能保留前世的记忆吗?”
女子摇了摇头,“忘川河只能保留前世的因果,并不能保留自己的记忆。而这道因果只会帮助你找到你想要找到的东西。
叶枫将手中的汤递还回去,抬头道:“我选择入忘川河!”
女子没有再说任何话语,她抬起自己洁白无瑕的玉手。随后叶枫全身照耀着金光,只见女子手一挥,叶枫便消失了。
“忘川河,”这一河不在五行之中,灵魂一旦进入后便要等上一千年后才能出世,而出世后虽然没有了原先的记忆但承担了前世的因果。
忘川河共有两层,第一层为冰,第二层为火。
灵魂进入以后就会受到冰火两重天的摧残,这样的状态会持续整整一千年,抵不住将会魂飞魄散,抵住的话灵魂将进一步升华。
当叶枫从高空中坠落到河中便一下子感受到了冰冷刺骨的寒气,一瞬间他的灵魂便被冻结了,而过了几秒又坠入进炽热的烈焰当中,灼烧着他的灵魂。而这样的痛苦要经历整整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