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倒霉!”
走在路上的林浩抓着空烟盒,一手将其揉成一团,一手疯狂拨弄着脏乱的头发。
“早知道不要多管闲事就好了。”
虽然已经想通许多事情,但现在家里又多了个累赘疯子,先前一瞬间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只好出来散散心了。
独自走在了无人烟的凌晨底层大街,漫天的飞雪更显刺骨。
街边昏黄的路灯忽明忽暗,街上的店铺都挂上了停业牌,沿路满眼都是那没入雪中无人清理的生活废品,与高空中那喧闹整洁的街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浩长长喷出一口雾气,将大衣内所有的口袋掏了个遍,看着手中费尽力气才找出的一张十元钞票,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
人生真是艰难啊。
将十元钱塞回口袋,林浩继续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直到路过一家还孤零零开着门的典当铺,他停下了脚步,
“老板,那么晚了,还在店里守着呢?不回去陪陪家里人吗?”
在店门口坐着发呆的老人这才发现身前的林浩,泛白的眸子恢复了几分神色。
“家里只剩我一个人了,这老店便是我的家。”
老人的声音沙哑,语气却十分平静,似乎早已习惯了孤苦伶仃的生活,
“小伙子,那么晚出来闲逛,难道有什么心事?”
“这......”
看着老人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林浩的内心不由得一抽,或许自己会是老人此生看到的最后一个人了。
“小伙子,老头我这身子,怕是快不行了,我还有个心愿,希望你能帮我完成它。”
“老板您请说,我一定尽力!”林浩有些哽咽。
“咱俩既然相遇,便是有缘,我这铺子已经很久没接过客人了。我走了以后,里面的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你随便当给我一样东西,我把里面的钱都给你,这样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吧。”
林浩闻言,犹豫片刻,答应了下来。
可他本来也没想来当东西,身上除了那张十元钞票,就只剩下穿着的衣服了,他总不能在这大雪天把大衣当了吧。
思来想去,他拿出了青年给他的那本“秘籍”。
“老板,我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当的东西,只有这本书能凑合一下了。”
老人接过“秘籍”,嘴角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什么都无所谓了,最重要的是,它能让我这老店重获新生。”
他缓缓站起身来,从店里拿出了一张老版信用卡,
“这张卡是店里的全部积蓄,有些旧了,可能要去银行重新激活后才能用。”
“全部积蓄?!那您怎么办?“
“放心吧,我还留了些现钱,够我用一段时间了。”
“好吧......”
林浩与老人又寒暄了几句,才告辞了老人,满怀感慨地离开。
老人送走林浩,把书揣在怀里,拉黑了店铺的灯,重新坐回店门口的那张躺椅上。
他听着高处闹市的喧嚣,看着那渐渐模糊的光点,安详的闭上了双眼。
林浩离开典当铺,便开始往回走。在底层街区,唯一整夜通明的地方,或许只有那24小时自助银行了。
他来到附近的一处自助银行外,确认周围安全情况后,才放心的走了进去。
“嘀——卡片版本过旧,是否重新激活?”
“是。”
“嘀——激活成功!请输入语音指令。”
“取卡。”
“嘀——”
一张崭新的信用卡从取款机内弹出,林浩盯着卡看了好一会,又将卡推了回去,
“还是先看看里面有多少钱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够我还掉房租。”
他这样想着。
“嘀——请输入语音指令。”
“余额查询。”
“嘀——您的剩余金额为三,千,一,百,二,十,万元。”
“多少?”
林浩惊得大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几乎把贴到屏幕上,用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点着,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我的妈呀,真是三千万!”
他激动地浑身颤抖,眼泪都在眼中咕噜咕噜打转。
然而,理性很快压制住了疯狂的情绪,他拼命摇起了头,
“不行不行,那么多钱,我不能要,得赶快把卡还给人家。”
他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向典当铺的方向跑去。
回到典当铺门口,看到老人似乎已经在躺椅上睡着了,林浩靠近了些,轻轻摇动老人的肩膀,
“老板?”
见老人迟迟没有回应,林浩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安,他稍稍加大了摇动的力气,
“老板?”
老人安详地躺着,仍然没有回应。
林浩颤抖着手轻轻搭在老人的鼻前,顿时如遭电击:老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的眼泪汩汩流下,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老人与他一样,都是的可怜人。更何况,这个可怜人还在生前最后一刻,将仅有的一切托福给自己。
老人的离去,着实让他感到万分悲痛。
林浩将老人抱回店里,陪着老人过了一夜,天亮后,他取了些钱,联系好殡仪馆的人,来接老人下葬。
处理完老人的身后事,已经过了中午。林浩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家中,刚一开门,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
林浩有些惊奇,循着味道来到厨房,看到桌上摆满了剩菜盘子。
“你回来啦?”
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坐的青年睁开眼睛,中气十足地对林浩问道。
“这?我是说了冰箱的东西你可以随便吃,但你好歹也收拾一下啊。”
林浩有些生气。
“如今我修为尽失,需要食物来维持身体真气运作,此前收拾餐具不过弹指之事,并无亲手清理的习惯。”
青年振振有词,
“再说了,这些原本便是你弃于池中之物,我用前已经清洗过一番,此刻最多是恢复原貌,对你也没什么损失。”
听着青年这强大的逻辑,林浩单手捂脸,心里暗骂,
“我到底在跟一个疯子计较什么。”
“对了,我还给你留了一份菜,在那个叫'冰箱'的柜子里。”
青年补充到。
“嗯?”
这还差不多,林浩终于得到了些许慰藉,可当他打开冰箱,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我(一种植物)!我屯了一个星期的菜,你全给吃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中那仅剩的一小碟菜,林浩几欲崩溃。
“你出去前不是说,冰箱里的东西我随便吃吗?”
青年一脸无辜。
林浩被塞得无言以对,憋着一口气关上冰箱,看都没看青年,便径直的朝房间走去。
“先别进去。”
青年突然叫住林浩。
“这是我家!我要进去睡觉,不行吗!”
林浩顿住脚步气不打一处来,不耐烦的吼道。
青年倒没有在意,闭上双眼,再次打起坐来。
“哼。”
见青年不再干涉,林浩冷哼一声,继续朝房间走去。
刚搭上门把手,客厅的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林浩!小兔崽子,快开门!”
这是?房东太太的声音!
林浩大惊,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时,伴随着一声巨响,屋门竟被大力踹开。
从外面进来了两位彪形大汉,房东太太紧随其后,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