弭红月最近要回〔Black Night〕，就将在瑜国一部分【scythe】留在时尘身边，保护他的安全。自己则与叶天泽坐上了秦海港的私人飞机——冥王号，启程前往死神岛。
冥王号是一架专门接收弭红月来回各个国家之间的私人飞机。麻雀看似虽小，但五脏俱全。整个机室内，除去机头的驾驶舱和机尾的仓库，分布6个卧房，一间会客室，一间厨房，两间餐饮室。
因为时差的关系，此刻的弭红月躺在自己卧房的沙发上休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动静不小，她闭着眼用对话机向隔壁的叶天泽叫了一句，“去看看，上面来了只老鼠。”
隔壁的人拿着把枪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门。没过多久，机尾处就传来乒乒乓乓的杂乱声，不时伴着枪响。
弭红月慢悠悠地坐起来套上了黑色的长发和长裙，戴上一张遮面的银面具，就踩着平底鞋走出房间，跟随打斗声到达事发地。
叶天泽和苏衍打的火热，枪也被丢在了地上，两人脸上都挂着彩，拳拳相撞。也幸好这地方宽敞，能让两人施展开拳脚。两人看到弭红月，纷纷停下了手。
叶天泽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大人”，就不说话了，将事情交给弭红月处理。
苏衍则是抱着手肘，眼里透着打量的目光看着少女，“你就是绯红姬吧。”
弭红月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鄙夷，这苏衍未免太过自信，跑到自家飞机上来，是来送死吗？“敢问白鲸队长有何贵干？”她言语寡淡，清冷如寒冰。
苏衍有些恼，却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跟她说自己为了调查她，特意跑到这上面来的。“你以为我想到这里来啊，我……坐错飞机了。”他像是感觉自己的手无从安置，就放在裤袋里，脸上带着一抹薄红。
一个26岁的青年，像初出社会的学生一样，做出这样的举动，反差着实大了些。
弭红月不禁想到刚见到时尘时，他也不过13岁，却带给人成熟气质浑然天成的感觉，哪像苏衍这般。
“死鸭子嘴硬。”叶天泽一脸嫌弃，他都快昨晚吃的隔夜饭吐出来了。
“绯红，冥王号被包围了。”上顶的播放器闪着红灯。声音是机长室传来的。
弭红月看了看窗外，外面的作战机将飞机全方位围了起来。作战机上带着白鲸专属的图标和字样。她用一双淬了冰的眼眸看着他。
苏衍被弭红月看的心里发慌，他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还没说一句话，就被叶天泽愤怒地拽住衣领，狠狠卡住他的脖子，“你们白鲸究竟想做什么！”
苏衍被勒得喘不过气，迫于无奈，脸色发紫地争辩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将冥王号的方位告诉白鲸。”
弭红月一言不发，前往机长室。叶天泽拽着苏衍跟了上去。
机长室里只坐一个人，〔Black Night〕这种组织像这位机长这样的人很少见。基本各有分工，而裴程不属于任何麾下，只与〔Black Night〕签了合同。当然，也不是谁都有勇气能签下这份合同。
机长是〔Black Night〕的老成员，代号【鬼兵】。他悠哉悠哉地抽着烟，吐着烟圈，烟雾缭绕。烟雾散去，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面孔。他的面部线条很硬朗，双眼里透出一股沧桑的久感。
苏衍注视着那张脸，眼神恍惚，像是隔着遥远的过去在看着另一个人，“你，是……”
“新兵啊。”【鬼兵】感慨，“真是一代胜一代啊。”眼里却是讽刺。
“您是裴程。”苏衍睁开叶天泽的桎梏，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裴程这样的老前辈。
裴程笑了笑，耸了耸肩。
“【鬼兵】，有胜的把握吗？”弭红月问道。
“胜算不大。”裴程摇摇头。这是在空中，就算他们身手再好，飞机也经不住他们折腾。更何况，除去一架支援机，其余的都是战斗机。
“我去交涉。”苏衍知道这时不能暴露裴程。毕竟裴程曾是瑜国的军事总司令官，如今与绯红姬他们在一块，怎么解释也不会说的清。
“不用去了，他们不会听你的。”弭红月冷声说道。
“让他去吧，早点认清现实，也好过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还是这么重视这些小辈。”弭红月的语气里带着酸味，但并未感到不满。
苏衍已经走到了冥王号的顶上。
“那不是苏队吗？”支援机上有眼尖的人看到了苏衍。
“还真是。”
祁娄一听，神经紧绷，赶忙跑到窗边去看，看到苏衍的那一刻，他在心底升起了一丝无力感。完了，一切都完了。
“苏队怎么在〔Black Night〕的飞机上，要不要报告给黄队？”朱雀犹豫不决。
“要报告什么？”黄雄二走过来，两米高的壮汉在封闭的空间内显得尤为狭小。他盯着冥王号，一双倒三角眼闪着光，送上门来的好事谁不愿意做。他的整张脸却绷得紧紧的，“苏衍勾结外敌，立即将他拿下。”
此话一出，无人不敢不听从。黄雄二刚被宋使官任命为白鲸队长，降下苏衍的官职。但说是宋使官降职，里面的头头道道又有谁能知道呢。
“〔Black Night〕的人立即缴械投降，再说一遍，〔BlacK Night〕的人立即缴械投降。”
苏衍拿着从舱内找来的铁索甩在支援机的下盘缠绕，滑了过去。
白鲸的人都呆愣地看着爬上来敲门的苏衍，就连黄雄二都没想到苏衍竟然这么上杆子来……送死。
“愣着干什么？快开门啊。”祁娄冲着朱雀喊。
“啊噢……”朱雀连忙打开舱门，冷风冲进来，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苏衍走进来，整个人狼狈不堪，冲他们说道，“全都把空军撤回去。”
所有人面面相觑，唯有祁娄垂在身后的手里攥着一只手枪，汗流浃背。
黄雄二大笑几声，手里的枪指着苏衍，眼里是势在必得。
“黄副队，你这是什么意思？”苏衍看到本不应该在白鲸机上的刑警部黑狐的黄副队长，眼里有一丝疑惑。
“呵，不是黄副队，是白鲸正队长才对，上级派我来捉拿白鲸叛徒苏衍。”清晰地，苏衍看到了黄雄二嘴角的笑意。
“〔Black Night〕的人杀了我妹妹，我有怎会与这帮歹徒勾结。”苏衍红了眼，面目狰狞。
“谁知道是不是你掩人耳目的借口。毕竟谁也没见过你妹妹不是吗？何况自从你担任白鲸队长后，〔Black Night〕的内部消息却查都查不到。你当我们都是傻的。”
“黄雄二，你……”苏衍暴怒。
枪口落到了他的太阳穴上，“苏衍，别动，枪可不长眼。”
苏衍垂下眼帘，他的妹妹生来带毒，没有人能够靠近，有怎会有人见过她。早些年，白鲸就被上级派去从各个国家搜集密报，查〔Black Night〕也是近几日才落定的。这些话，苏衍能说吗？不，他不能。
这是罪名，一面之词不可能成为证据。
祁娄握着枪的手汗淋淋的，他一抬头，抬头对上了朱雀讶异的目光。祁娄的眼神凶恶，朱雀慌乱地移开视线，心里震撼。
空气逐渐凝固。
白鲸是由瑜国成立专门对抗国际各种组织的部门，由瑜国使官宋秋屏管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在国家上级各个部门，谁人不知宋秋屏是总统阁下萧寒的外甥女。
他惨淡地笑着，所以除掉他也是萧寒的意思吗？
为了追查妹妹的死因，他由萧寒举荐，由最底层的军兵，一步步爬上白鲸队长的位置。现在不由分说要杀了他？他又怎会甘心。
苏衍低低地笑出声，夹杂着痛苦与容忍，他抬头，吐出几个字，“我，随你处置。”
2020年7月7日
卿燃染◎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