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河裳恰融合了萧隐和李君笑的各自短处，将这一曲奏如天籁之音。
所以一曲临近尾声，高下已经分辨，河裳终归是略胜一筹。
但能听此琴音，此三人合奏，所有学子也怔怔的回不过神来，心中早已叹服。
只是曲调临近尾声，陡然一音峰回路转，却是李君笑劈开音律，急转而上，宛若流水般自然而然衔接到另外一支曲子。萧隐只觉意外，眉峰一蹵，但只顿了一个音符，也跟着上来，河裳却目光一紧，眼神对着李君笑扫来。
此时坐在一旁的谢钰也略皱眉，抬头望了过来。这支曲子是……怎么会突然弹奏起这支曲子？
李君笑和萧隐你追我赶，将这曲奏得湍急跌宕，河裳蓦然一冷，手挑琴弦。
“啪！”
琴弦断，李君笑和萧隐指摁古琴，琴声戛然而止。
众人久久未回过神来。
河裳倏地起身，越过之天的身侧，紫色瞳仁将她盯了一眼。
之天追上来：“河裳。”
河裳未转身，立于清风花香之下：“苏公子，不管你在做什么，请你停止。”
之天半眯着眸光，望着河裳的背影：“你认识乌尔黛。”
河裳身躯一僵。
之天又道：“刚才我让李君笑弹奏的这支曲子，是乌尔黛最喜欢的曲子。我方才观察你，听见此曲之时，果然眉间有异色，我猜，那庙中为乌尔黛点长明灯的人是你。当年教乌尔黛弹古琴的人，也是你。”这几天，她私下探查，得知了一些关于乌尔黛的事情。
河裳仰首，盯着远处似乎回想着什么，好一会，他转过身来。
“你想知道什么，乌尔黛已死。”河裳紫色的目光暗了下去，盯着之天。
之天想了想，道：“河裳，你喜欢乌尔黛是吗？我想知道，白泉县失踪的那些男丁，是否是你所为，玉笔山有鬼，乌尔黛的冤魂，是你造的假象是吗？”
河裳望着她，久而未语。
末了，道：“你想说，是我为了替乌尔黛报仇，而做的这些？”
他眼眸低垂，转过身，仰首：“你觉得是就是。”
看着河裳离去的背影，之天缓缓将眸子半眯。嘴角勾起一抹异样的笑意。
河裳，你不是。因为当年传闻伤害乌尔黛的男子，官府一直未能查处究竟是哪几人。
还因为乌尔黛，可能并没死……
那天夜里，她和萧隐潜入藏书楼，并非一无所获。
阁楼内留着乌尔黛当年所穿的衣裳和鞋袜，以及乌尔黛生前所用的一些东西，当时她判断，乌尔黛的身高大约只一米五八至一米六二之间。而那悬在横梁上白绫的高度，加上凳子的高度，乌尔黛根本够不到。除非乌尔黛有一米七以上。
果不其然，她试着打听乌尔黛的事情，至少知道乌尔黛并不高，和她所料的相差无几。
这古代，椅子凳子均有特定的尺寸，不比二十一世纪，什么样形状高矮的椅子都有。阁楼内有几把木凳，而乌尔黛要自尽，不可能刻意选一把比寻常尺寸都要高出一截的凳子。
如果那是刻意而为的假象，也许乌尔黛并没死。
可是，如果乌尔黛没死，那她又会在哪？这些年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是否和藏书楼，还有这闹鬼的玉笔山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