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花败柳?记得那时候大青虫叶青蟏就是这样形容我的。
“这些你都记得哦?那我对你的好又不见得你记得这么清楚。”三三的神色哀怨起来,“小心眼的花花,哪一次不都是你把我惹急了。”
我笑起来,“臭三三。”
“臭花花!”他回骂我。
笑意在隐隐的泪水中传递,看着他憔悴的脸,我在心底里祈望,希望我的三三能够渡过这次劫难。如果他出来,我一定不能让他再这样混了,这种生活,会让一个人做事判断的标准完全混乱,认为暴力才能解决一切。
而我讨厌暴力。
“对不起,探视时间到了。”一旁一直僵直站立的管理人员提醒我。
我不舍地看着三三,再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粗粗的感觉好生硬,“三三,我会再来看你的。”
他坐着不动,“花花,千万不要告诉我家里的人。”
我用力地点点头。
“你先走吧。”他说,“下个星期就开庭了,到时你还可以看到我。”
“我看你进去。”我喉头哽得难受。
“不,我想看你走。”他笑着说,嘴角扯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好吧!”我不再坚持,“我用模特步走出去,摇曳生姿,那个背影一定可以让你回味整整一个星期。”
他坐着,忍不住笑起来,“你准备变成厚皮菜了。”
我一步一步地走着,每一步都这么沉重,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他时,他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带着一脸安慰的笑容。
走到拐角处,我向他挥了挥手,用力挤出一个大大,大大的笑容。
然后,我靠在墙角边,半分钟。再然后,我偷偷地探头再向他坐的地方看,只一眼,就让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下落,却不敢发出一点点难过的声音。
我看到他艰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的痛苦,然后,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挪得动脚步,然后,一个监管人员用绷带重新帮他吊住了胳膊,一左一右面无表情地扶住他。
他用另一只完好的手一甩,甩掉了假惺惺的帮助,然后一脸的倔强与不屈,一瘸一拐地,无比缓慢地走出了那间小小而透明的探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