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前的街道,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赶来,路过的行人尽皆避让,摆摊的小贩满面慌张。
这是东汉灵帝熹平三年,作为东汉第十二位皇帝,刘宏在位的大部分时期,施行党锢及宦官政治,巧立名目搜刮钱财,甚至卖官鬻爵以用于自己享乐。
民间百姓疾苦,好些地区民不聊生,政治黑暗,昏官当道已是平常。
此时的涿县县尉唤作苏志远,正是苏志勇的兄长。接到弟弟的请求和大笔钱财,苏志远毫不犹豫的带着大队人马赶来。
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只要将几人捉拿到官府,那岂不是可以凭借自己的职权为所欲为。
按照两人商量好的方法,先给刘德然一众安上一个鼓动造反的名声,再随意编纂几个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到他们身上,大罪小罪叠加之下,几人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人马在醉仙楼面前停了下来,后面的行人小声议论着,对着里面指指点点。苏志远用钱买来的官职,被他应用到了极致。
带着数十名官兵,苏志远和苏志勇谈笑着走了上去。“小子,这次你们可一个都跑不了!”苏志勇在心里恶狠狠地想道。
楼上,那时听完张罗的话,刘德然就知道收手已经不可能了,今天估计得拼个鱼死网破。他把苏韵锦嘴里塞入桌布,静静地等待着楼下的一众人。逃?不可能,心高气傲乃少年!怎会留下一个落荒而逃的坏名节!
走过楼梯拐角,苏志勇额头青筋暴起,愤怒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自己的儿子竟被人摁倒在地。倒在地上的苏韵锦早就听到了楼下的议论,只是无法出声,眼角余光看到父亲和大伯的到来,拼命地扭动着身躯,嘴里唔唔的说着些什么。
两方人马针锋相对,一旁是势单力薄的刘德然四人,一旁是披着官皮的苏志远一众。
小胖子一行人夹在中间动弹不得,他们的腿已经麻痹,看见救兵心中的巨石是落了下去,但他们想往旁边屁颠颠跑去也不可能。
要问问什么?
刘德然四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对面,苏志勇仇恨的目光与之对视。
小胖子只感觉自己脊背发凉,心里发慌,“你们闹归闹,为什么我夹在中间啊,不能给我一个当小透明的机会吗!?”
苏志远也不急躁,指示狗腿子拿来两个凳子,轻轻拍了拍苏志勇的背,示意他平复心情。苏志勇想到刘德然几人的结局,就那样冷笑两声,沉住气和兄长坐在了凳子上。
“小子,放开韵锦,你作为一个谋反的逆贼,今天你是跑不了的!”苏志远开口威胁道,他身后的官兵齐齐地向前踏了一步。
刘德然仿佛被震住了,他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下,一只脚直接踩到了苏韵锦手上,另一只还停留在背上,明目张胆地使力,脚掌在苏韵锦的背上转动,在青色的衣服背面踩出一朵泥土花。
他呵呵笑了两声,“老头子,你没搞错吧,不要以为披着身官皮就可以来吓唬我!强制性给我安些罪名,你可有理有据!?再说,威胁我,也不掂量掂量你几斤几两,带着十几个歪瓜裂枣,就想从我们四个这里抢人?”
“你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一把年纪为老不尊,拖着半只脚迈入棺材的身体来找我天纵奇才的茬,简直罪过!”
“你脸上遍布褶皱,心中全是野兽,我觉得你还是赶快回家洗洗睡吧,我姑且给你留点面子,一会儿再打一顿我脚下的这小子,就给你送回去,你再接着用,怎么样?”
“还有你旁边那个谁,长得跟我脚下的人简直一模一样,父子同堂,莫不是要今天之内双双下葬?哈哈!”
刘德然开启疯狂嘴炮模式,一大堆垃圾话脱口而出,说的那嘴角唾沫飞溅,张氏三兄弟暗自点赞。
苏志远和苏志勇到底是老姜,面对刘德然的垃圾话……
是人都忍不住,苏志勇气的颤巍巍站了起来,指着刘德然半天说不出话,苏志勇的怒火仿佛肉眼可见。两兄弟凳子还没有暖热,就被骂的狗血淋头。
几个官兵急忙扶住二人,嘴里喊着消气、消气。
刘德然嬉皮笑脸地跟张氏三兄弟打哈哈,看似稳如老狗,其实也稳得一批。
认真掂量过对面的歪瓜裂枣,仔细思考了硬拼起来的后果,刘德然决定随、机、应、变。
苏志远接过狗腿子递来的茶杯,喝了两口茶水,心情多少平复了一点,深呼吸几口蓄力反攻。
“小子,你四处散播造反言论,恶意蛊惑民众,带着旁边那三人烧杀抢掠,在涿郡声名狼藉,我劝你赶快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苏志远将正在通缉迟迟未果的强盗组合的罪名安在刘德然四人身上。
刘德然双目圆睁,垃圾话再次喷涌而出,“你这说假话都不过脑子的吗?我才十几岁好吧,跟那个通缉画像毛关系都没有,你真是如同丧家之犬,如丧考妣,在我面前嘤嘤狂吠,令人作呕!”
苏志远这次不再受影响,个鬼,为了避免自己心肌梗塞,他不再和刘德然几人磨叽,直接让身边的官兵动手,“上,活捉这几个悍匪,一会儿我要好好审问他们!”
苏志远来前听了苏志勇的分析,特意带来自己身边的十数名好手,为的就是拿下刘德然几人。
刘德然四人立马进入警备,目光直视前方,战斗一触即发!即将打响!
“且慢!”一声爆喝传来。一白衣少年风度翩翩,手拿羽扇自楼下走来。
楼上的众人转身看去,刘德然握着的拳头送了下来,张氏三兄弟心中的巨石落了下去。
“阁下是?”苏志远试探性问道,眼前这个气质出众的少年实在让他捉摸不透。刘辰微微手拿羽扇轻摇几下,张口就是几句逼格满满的宋词。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在下,徐缺!”刘辰面无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