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情绪波动，可以用深呼吸调整……”小张看着自己颤抖的拳头，忽然想起了方唐的叮嘱。
“吸呼吸呼，吸，呼，吸——呼——，吸……呼……”
貌似确实好了一点点，即使他还是无法让拳头保持完全静止，起码，他现在能听到除了心跳之外的声音。
公司的安排自然会有公司的道理，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小张冷静了一下去捡起了手机，还好只有左上角磕了一个印记。用拇指按了一下解锁，工作群里弹出了满屏的“恭喜恭喜”。他闭上眼睛，又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睁开。打出了个“恭”字，删掉，再打出来。索性直接一次性打出输入“gxgx——恭喜恭喜”，并按下了“发送”。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控，这是他记忆中第一次主动摔手机。之前的划损都是因为他刷着手机突然睡着掉到了地上，虽然划痕很多但是并不严重，这次的是最深的一个。还好现在的手机质量都过硬，要是几年前，估计开不了机了。
看来运气还是不错的，小张反而庆幸了起来，不过笑得有些勉强。
再次回到床上，仰枕着自己的手臂，他开始强迫自己接受这一事实。
“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早就不抱希望了不是么，那还愁什么呢？是啊，那还愁什么呢？”
想着反正现在的工资也够花，他又是单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能是自己太贪心了吧！慢慢来吧，反正还年轻，还算年轻吧……
因为有点不通气，他又换了个姿势侧躺，使劲抽了一下鼻子。委屈和失望的眼泪还在萌芽中，就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是公司的TOP，不可能考虑离职，那太不负责任了。可今后的路要怎么走呢？许愿上台了，但愿他会变一些吧……大不了，他多开一些无聊的会，那日子也就和自己来这里之前一样罢了，他总会习惯的。
想想他自己也有过做得不对的地方。比如上次会议，领导要求多开会，他坚持一周一会。当然他不怀疑自己的观点和为基层业务发声有任何问题。不过他应该换一个语气，或者应该再客气一点，有时候可能是有点“上头”。
但转念一想，如果不稍微强硬一点点的去和他们据理力争，没准，就不会采纳他的建议了。
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小张也想过默不作声做一个老好人，可每次他都很难做到。每当他遇到触及到公司利益的行为，一丁点儿都不能忍。有时候他甚至有一点点的“羡慕”许愿，居然睁眼睛说瞎话都能说得那么心安理得，这事他可一点儿都做不来。
“或许，这是他强过我的地方？这不就是电视剧里的和珅么?”伴着一声叹气式地苦笑。
“呸，哪怕他有和珅那两下子，我也算佩服他，和珅业绩和实力可是TOP水准……”
翻了几个身，小张决定自己还是先静观其变。如果有任何问题，他再去反馈给总部不就好了。
这一夜他不知道辗转了几个姿势，情绪很复杂。可能是有点冷，总是有部位会不自觉地颤抖。终于，天亮了。
明明没做什么也睡得不是很踏实，张总却有一种咖啡因冲脑地清醒，眼睛不自觉地大张着，一看时间：6点钟。
自从上大学之后他好像就没见过几次6点钟的太阳……
推开窗，迎来的是五官都能感受到的绿意盎然，竟然还有清脆的鸟鸣？这小区绿化还是不错的嘛……他之前可从来没感受到过，一直以为大森林才有这样的清晨呢。
向窗外望去，大街上穿着清洁制服的阿姨正拿着大扫帚挥舞着。他觉得她们就像哈利波特一样在施展着魔法，明明就是一个姿势从左扫到右，但是大街上怎么就干净了呢？小区里有几个人在跑步，那叔叔头发都没了还跑那么快……哇……有一个妹子身材好棒，那小腰，那脸蛋，“啧啧啧……”张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咽了下口水，准备洗漱了。
既然不赶时间，奖励自己把洗面奶开封吧！
张总悠闲地冲了下水，打开了洗面奶的盖子，挤出一点均匀地涂在自己脸上。揉了揉，又揉了揉。
原来用它洗脸还挺舒服的。
顺便在油头上滴了几滴洗发液，把头放进水池里一起冲掉。
洗完了，小张居然感觉自己换了一个头，他好像从来没这么清醒过。似乎此刻自己的核心不在心脏，而在额头。只有一直高高在上的眼皮提醒着他，清醒之中，似乎还有一些疲惫……
打开衣柜，拿出了不知挂了多久的粉衬衫，和一个标签还在的深色牛仔裤，准备出门。出门之前，还宠溺的看了一眼柜子里的“帽衫们”。
“毕竟洗头了，怎么可以戴帽子呢？只能先把你们打入冷宫了。”小张边拔掉裤子上的标签边想着，今天要焕然一新。
电梯缓缓打开，张总迈出了单元门。
“帅哥，几点了？”这不是刚才自己“偷窥”的美女么？居然还在跑！这前凸后翘的，近看更精致了。
“咳咳，6点27。”意识到打量人家有点不妥，张总咳嗦了两声。
“谢谢啊！”
她刚才叫“帅哥”？看来我今天这身打扮还是不错的嘛……“哈哈哈哈！！”
小张标志性的笑声重出江湖。美女转头瞥了一眼小张，带着一点点地惊愕，接着加速跑开了。
吃个早餐吧！
“老板来三屉小笼包，要鲜肉、牛肉和白菜的吧！再来份温豆浆，无糖的啊！”
“呃，您自己吃吗？”
“是啊！”张总也是第一次点这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自己现在绝对吃得下。
“……好嘞，您稍等。”
一会儿工夫，24个包子“尸骨无存”，只剩下了三个屉笼，豆浆的吸管里也只剩下了吸空气的声音。
小张也被自己吓到了，不过他其实还能吃下……但看着自己的食量是有些过分了，还是算了。
“一共30块。”
旁边同样购买早餐的人们有意无意地瞄了他一眼，毕竟这个数字在早餐摊里实在是不常见。
“付好了，嗝呃……”因为旁边有人，正要打出的嗝被小张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好了，上班！”
“焕然一新”的张总给自己加了个油，然后迈向了小区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