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张玮和李元元在他们分离后的第一个新年联系上了。李元元主动给她发了一句祝福:“新年快乐!”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或者是群发的QQ祝福语,也足以令张玮感动好几天。凭着这一句祝福,她可以开始跟他聊起天,不断地找话题。
“张玮,你可以喜欢我吗?”
这句话是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李元元对张玮说的。张玮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尽管她很期待从他口中听到“喜欢”这两个字,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么表达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只隐约记得自己很难过,难过得心疼。
在别人口中得知李元元初中毕业后就和女朋友分手了,身边的许多人都说,他李元元就是个渣男,脚踩几条船,那个女朋友主动提的分手,也算是给了他一次教训。张玮却没有在意他是不是渣男,毕竟她觉得自己足够了解他,甚至在听说他被分手那一刻心疼了他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子,她不是个傻子。
在她反应过来李元元对她说的那句话是多么的有恃无恐后,她开始明白,李元元也许早就知道自己喜欢他了,所以才可以这么大言不惭地问她。
后来的许多天里,他们经常会聊天,张玮还要去开导李元元,因为他分手了。她的脑子里时常会响起那条语音信息:“张玮,你可以喜欢我吗?”
不是不可以,而是不想。她时刻警告自己,李元元根本就不配自己喜欢。
可是她的行动,没有丝毫表现出她不可以喜欢他。
高二的时候,张玮为了有更多机会联系上李元元,她悄悄把手机带进学校,要躲过学校门卫以及班主任的层层搜查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需要巨大的勇气。她以前从来不敢这么违反学校规定,可是现在只要是跟李元元有关的事情,她都有无比强大的勇气去面对,她感觉自己无所畏惧了。
仿佛是李元元的那个问题,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期许,她以为在他心里,有了自己的一个位置。
有一次,张玮在学校里,遇到了些不开心的事,让她再也不想待在学校了,她不考虑任何后果,回了家。第一想到却是给李元元打电话:
“我感觉你离我越来越远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离开以后,我连一颗勇敢生活的心都没有了,更没有面对你的勇气了。”她带着哭腔,支支吾吾地说了好多话,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量,让她在最后含糊不清地说出了喜欢他这句话。
李元元走上自己家小区的天台,陪她聊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倒也没有嫌弃她烦人,只是他从没有表达他自己的态度。他答应放假有空的时候送给张玮一本宫崎骏的画集,他的礼物送的很轻松,就像是对收礼人的一种施舍一般,他毫不吝啬。
张玮左盼右盼,终于等到放假期间收礼的那一天。听说李元元从县城的家骑自行车来的,来到她所在小区门口,可是张玮在家的几天里,都没有做好见他的准备,每天的生活都是很邋遢的,她又怂了,没有勇气见他。那天早上起得很迟,牙不刷脸不洗的,她怎么敢去见他,难道要让他嘲笑自己这副见不得人的模样吗?张玮的自尊心告诉她,绝不可以!她只好临时编了一个理由:“我不在家,在我外婆家了,你把书放在超市门口的一个隐秘的地方,告诉我你放的具体位置,我回去时再拿吧。”有个外婆做幌子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张玮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说谎小天才,而且表现得足够不是很在意他的礼物,她还特地等到晚上才下楼去超市附近寻找那份她等待了许久的礼物。所以她不会知道李元元那天足足在她家楼下等了她一个下午。
他们两个的第一次见面,是因为张玮没有借到语文课本,那是在初中的时候;他们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是因为李元元没有借到化学课本,是在高二的下学期。所以,张玮喜欢看书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之间的缘分一大半来自于书。他们之间的联系,已经离不开书这个理由了。
李元元也喜欢看书,他高二高三时,特别喜欢买书,每次买还会送一本给张玮。一次,张玮提到《霍乱时期的爱情》这本书,李元元立马就送了她一本,顺带着在问张玮借课本的时候又送了一本大冰的《摸摸头》。张玮说:“你可以不用一起送给我的嘛,反正我也不能一下子看完。”她是觉得如果他可以分开来送,她就可以有很多见到他的机会了。又想了一个主意,说:“你送我那么多书,我都不好意思要了,那些书,就算是我向你借的,等我看完了慢慢还给你。”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她却不舍得看完任何一本书。对于她来说,那不是一本普通的书,它承载了与李元元见面的理由,仿佛看完了,就会用完一个理由。
李元元自然说:“不用还我,送你的就是你的了。”看来以还书为借口见到他这个方法行不通了。
张玮一直保持着爱读书这个习惯。
高二时的一个假期,李元元约了张玮去青海湖游玩,那个地方离他们的家很远的。能接到他的邀请,张玮开心极了,恨不得立马出现在他面前,可是她还是个孩子,离开了父母的支持,她什么条件都没有了。所以她不能去,只是守着这个无法赴约的约定,直到那一天到来,她独自一人感慨。李元元自然也没有去,然后为了弥补,他又同张玮约定,高考后要一起去很多地方。
张玮感到无比的荣幸,她竟然跟李元元有了一个在未来的约定。
日记:
“我只是拗不过那颗顽固的少年的心,只想给自己孤单的世界找一份陪伴;渴望你关注我,在意我,却又不敢过分张扬;总是克制不住自己内心情感的迸发,这会叫人疼爱还是厌恶,我不得而知,反正我很讨厌这样的我。”
“我会一直想你,在孤单的光景里。”
日记:
你的脚印走成诗
你的背影画着迷
如果我勇敢
打开一面心镜
你会看到我的
卑劣佯装
用心问取舍
我习惯未得
斟酌问你什么
我明知你不说
愿心长暝
时光好好勾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