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莹,她是个积极刻苦的学生,也是我们最敬佩的舍长。她就像我们的妈妈一样,会唠叨我们,管教我们。因为高中的学习时间紧迫,我们经常忽视了宿舍的卫生,基本上只是每次轮流值日的时候,该那个值日的人挤着时间随便扫一扫,拖一拖,尽量把舍管能看到的地方弄干净一些。长时间积累着灰尘,床脚旮旯,看不见的盆底,一切隐藏起来不轻易被人们看到的地方,沾满了污渍。舍长时不时会抽出时间细致地打扫一番,扫着的时候,她也要唠叨几句:“你们不要那么懒,值日生给我好好打扫……”她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当我们去帮忙的时候,她又说不用,嫌弃我们弄得不干净。但是最令她生气还是我们把垃圾藏在了行李柜后面,好长时间都没有扔,因为放的时间太长,我们都不知道是哪个值日的时候存起来的了。因为中午午睡起来的时间很紧凑,垃圾堆离我们的宿舍太远了,况且不是每个人都能按时起床的,一般都要赖床赖个十分钟,然后洗漱最快也要五分钟,为了第一节课不迟到,只能把垃圾藏起来了。要藏也是得认真地藏的,下午是宿舍清洁检查最严格的时期,学校规定,垃圾桶里不能留有一点点垃圾,负责就会扣班级的分,会直接影响到期末时期评估优秀班级的分数。
第一次藏垃圾,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一旦有了第一次,接着就会有再一次。
舍长成了那个经常送垃圾的人,因为她离开宿舍都比较早,她走路也特别快,有的时候甚至是跑到教室的。
“这垃圾又是谁的呀?”
我们坐在床上,杵在小桌子上,做作业的做作业,看小说的看小说,一听到舍长发问,相互传递着机灵的小眼神,仿佛在相互传递着信息:到底是谁存的垃圾,还不出来认领!
然后我们会向舍长传去一阵阵的嬉笑声。
“哦!是我的,我前天没送,昨天又忘了。”回答的是黑黑。
我们又调侃道:“这么又是你的呀?”
“哎!没办法,我这几天中午起得都比较迟,谁让你们不叫我起床的。”
小娴在她的床上,瞪着眼睛,嘴嘟起来,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阵低沉的抗议的嘶吼声,然后反驳道:“你们说说,你们都来评理,我哪天中午不是一起床就叫她的,我都差点把她的被子给扯下来啦!可是她倒好,睡得像个蚕蛹似的!”说着,我们不由得笑起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们两个是我们宿舍严重的起床困难户。关键是小娴每次醒来时,我们已经在洗漱了,然而黑黑还捂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等着小娴去叫她。
舍长起得最早,她也总是抽时间去送垃圾,洗拖把,有的时候还会帮我们擦干净我们各自的脸盆的底,帮我们整理乱糟糟的拖鞋。到了教室,她就安静地学习,课间休息的时候,她会和我们一起在走廊上打闹,聊天。不管做什么,她都是认认真真的。
“和若,你知道……你跟我说实情,那个赵莹是不是跟做在她后面的刘文鹏谈恋爱了?是吗?”某一天课间休息,我去到老师办公室里叫语文作业,任何碰到了班主任也正好坐在他的位置上,我只是朝着他礼貌的微微一笑,希望他千万不要叫住我。但是,事情往往出乎意料。
我在大脑里迅速组织了一遍语言,回答说:“应该不是吧,我觉得前后桌有些交流很正常呀……其实,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我结巴着回答了班主任的问题。心想着,他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吗?我其实很诧异,他会问我这样的问题,这一类关于学生早恋的问题,在他们老师眼里,难道不是应该对学生回避的吗?当时的我尴尬极了,旁边还坐着其他老师,尤其是对面的生物老师,他听着我的回答时,在旁边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笑容,我因为紧张而飘忽不定的小眼神刚好看到了他的笑。我觉得我没有在撒谎,可是为什么会紧张呢!
老师可是个神奇的物种,他们尤其擅长明知故问。
结果,我从办公室里落荒而逃。回到教室,我急忙把刚刚所有的经历认认真真地跟赵莹还有在一旁的几个同学说了一遍。
“我觉得,老班肯定是知道了,他才这么问的。”坐在一旁的黑黑说出了事实,“看吧!平时让你们两个低调一点,不要在我旁边秀恩爱,撒狗粮,你们就是不听,这下好了,被老班察觉啦!”黑黑是赵莹的同桌,她平时可是没有少吃狗粮。
“那现在怎么办,他都知道了?”赵莹真的慌了起来。
“我是真的佩服老班,他是怎么知道的呀?上次就抓了一对咱们班的CP,还有,他一直盯着林月和顾杨呢!”在一旁的苏苏也跟着议论起来。
小娴冷静地给我们分析了一番:“我觉得,班主任应该是从摄像机里看到的,你们两个平时太腻歪了,举止过于亲密,已经超出了正常朋友的程度了。”
我在一旁听着,我才知道我又跟老师撒了一个谎,他每次都想从我口中套路出来一些小秘密,但是,我的嘴是很严实的。上一次,班主任叫住我问的是我们宿舍是谁在晚上熄灯之后讲话,我就没有告诉他,其实我们整个宿舍的人都讲了,我就只说:“哎!应该是有人去上厕所迟到了,被检查的老师误会了。”每次都是这个理由,太烂了!老班把我们整个宿舍的人都叫到办公室,做了足足有二十分钟的思想工作。
然而,我们并没有一次教训而改正喜欢睡前讲小话的习惯。赵莹是真的跟那个坐在她后面的男生恋爱了,他们的恋爱却不像是一般的孩子一样,他们是很认真的对待这份感情,只是,当时的我们无法理解,究竟要怎样对待一份感情,才算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