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素立刻去网上找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说明自己的情况,还有曝光诽谤的那篇报道与记者对大姑姐威逼利诱的经过。交了几千块先拿到一封像模像样的律师函,短短几百字,若素不再心疼,现下,节约时间精力是最宝贵的。
她也不给大姑姐打电话,就发了一封电子版的律师函,里面提及将对被告的不实诽谤与要挟保留诉诸法律的权利。如对她和张扬的家产有垂涎,本律师所全权代理,如未诉讼而采取人身攻击,直接请入派出所。若素没想到二十分钟后大姑姐就发来信息,看来也是不敢打电话,自知理亏了。她不停打感情牌套近乎,都是妯娌胜过姐妹,何必搞这么严肃。孩子还小又是唯一骨血,我们没事多来看几眼就行。着实把若素恶心坏了。她恨恨地关掉手机,不予理睬,却抓紧时间看房子,联系中介,打算变卖家产,去一个无人认识的陌生之境,那里才够安全。
也是奇怪,世上的很多事原是没有道理,却让至亲的人备受影响,生活变得艰难。不过这似乎只改变了配偶居多,孩子尚小,其他兄弟姐妹自有家庭,然而生者活着的时候,却也是配偶深受其“害”,彼此折磨。若素不禁笑起来,笑自己为什么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要结婚呢?好在上天给她开了一个玩笑,又让她重回自由之地。
她这才想起,自己也改变太多。比从前更倦怠,更麻木,更不爱说笑,更厌恶男人,身体好像也更差了,这几天不得已的出门竟让她发现对紫外线过敏,一晒到阳光就刺痒难耐,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毛毛花粉或是食物过敏。
她很少会想到丈夫,也许老了以后会吧,她想。很多温情的老头老太,她常常望着,他们是否干干净净开开心心一辈子?还是这其中也有出轨,移情别恋或是相看两生厌?老了,干不动了,却习惯了彼此,互相照应时候无多的人生。想想也是很可怜,若素叹口气,才结婚几年,她就已厌倦。而今丈夫暴毙,她也不觉轻松,处理起遗物来又是麻烦,还有各种财务都涉及的密码。好在她一向忍耐,丈夫没有不信任她,她试了几个几年前常用的数字符,竟然也能通过,账上的资金不能保证她和孩子衣食无忧,意外险也就赔偿几十万,在北京上小学看来是不成了,但她已很满足。
就这样回到童年的所在吧,那里有她青春的回忆在。那时候她并没想过自己真的会嫁人,看多了父母的争吵她料定自己将孤身一人。那就回到那时候吧,一个人的确定性总好过两个身心不同的人在一起硬拧。她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看着孩子微笑,总有些什么,永远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