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灵根之事向来虚无缥缈,一旦修炼成功,在这世间再难有敌手。
沈兴也有别的顾虑,比田待三困并不优厚,测出虚灵一步登天,若将她送去千合山虚灵根大成者弥心尊者座下修炼,届时与比田算账,与比田而言皆是灭顶之灾。
便是比田教导不出一个虚灵根出来,沈兴也不愿将虚灵根送出去让别人教导,他宁愿毁了。
做着自己的打算,将沈岁岁与三困一齐交到了老树手上。
因着灵根不同,老树教不了三困,只收下了沈岁岁。
三困也没别的想法,她的目的只是让沈岁岁强大起来,将体内那一缕该走而没走的魂给挤出来而已。修不修练重不重视,对她来说都是浮云。
无人管她,她倒乐的自在。
物换星移,白驹过隙。老树已在比田三载,他对沈岁岁百般用心,万分珍重,三年时光从未让沈岁岁伤过一分一毫。
三困时不时的瞧见总会鄙夷的不行,这那是师父带徒弟,比沈兴都殷切周到的厉害。
也欣然接受老树把她的差事抢走,三年里她轻松的不是一点。
无常两个偶在闲暇之余来瞧瞧她,见她无恙便欣然离去。
三困自学,修炼不得法门,总会不知在哪个时候会突然失去灵力。像那次一般,她刚学会踏风,走着走着突然就掉了下来,挂在了一颗歪脖子树上。
长了记性不敢往高了去,矮矮的御风行走,走了半晌都没什么事,激动之余往高了去,还没上去便又摔了下来。
摔来摔去的也没什么毛病,惹得她直呼,三困身体够结实,禁摔。
胡广田也曾不顾沈兴交代,去找三困试药。三困习得御风老胡追不上,为避免老胡落差太大,不拘什么时候会跟着老胡去爬爬山,采采药。全当是旅游散心。
从三困拒绝试药后,胡广田再没有主动追着强迫她试药过。她修炼累了也会回到药园子,帮着老胡晒晒草,辗辗药。倒也别有一番意境。
从药园子里出来,遇着了许久未见的五纹小师哥,她客气的笑笑,“小师哥,来送饭啊。”
小师哥儒雅秀气依旧,薄臂弱肩提着饭盒,丝毫没有欲坠的姿态。嗓音清淡,“三困。”
两人叙旧似的找地方坐下,小师哥不安了许久,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一丝红晕,从随身的囊袋里拿出一枚被油纸包着的果子,放到她桌前,“这叫比如果,很甜。”
三困错愕,比如果她知道,北山比如树上的果子,北山阴气重,结果不易,一年也就能有十几枚,且北山路滑,行走不易,结果时易有瘴气御剑也难行。
真不知看着弱弱的小师哥怎么跑过去摘来的。
拿起桌上的比如果看了看,又瞧瞧小师哥。
这小师哥难道喜欢我?可我不是三困,办完了事会走的!怎么办?是直白的拒绝?会不会伤了他的心?还是委婉一点?会不会听不出来……
斟酌着该怎么回了他,忽然大笑出声,打趣的神色瞧着他,“小师哥你也忒大方了,这果子难得,怎么随便送人?,快收回去。”
说着将果子放了回去。
“前些时候沈师妹替我在掌门面前求情,才没有被责罚,思来想去只有北山的比如果稀罕些,但我去时果子只剩两枚,被赶来的师兄要走一枚,便没了三困的······三困可会介意?······下次必定给三困摘一枚······”
他越说越没底气,脸上红晕越来越多,还是坚持着开口,“那位段先生不怎让沈师妹接触男修,只能劳烦三困帮我送去。”
三困尴尬的老脸都快没处放,兀自撑着,回想刚才没说什么自作多情的话吧,若是说了,真是没脸见人了。
“好。”飞快的拿了桌上的果子,御风飞走了,飞没多远又从半空掉下来,掉下时还极力回头看四周有人没有,没见着人,才安心的摔在地上。
从地上爬起来,拿着那枚比如果去了东林苑。
还没进门就瞅见,一道波澜壮阔的土墙在她面前平地而起,升了数米才停下。
她习以为常,向后退了退,然后御风而起从土墙上越过去。
看着东林苑里练习法术的沈岁岁,一瞬间觉着段先生不让男修来,也是个好主意,若是这凶悍传出去,以后嫁人都是个麻烦事。
见她过来沈岁岁停下招式,走过去笑盈盈的擦着额上的汗珠,“三困,怎么过来了?”
将那枚果子递给她,“喏,给你送果子。”
“你摘的?”将果子上的油纸扯掉咬了一口,汁水溢在唇齿之间,“······唔,好吃,北山这么难走,也就你能踩着风过去了。”又向她伸手,“再来一个,给我师父。”
“狼心狗肺的东西,本大仙还没的吃呢。”伸手把她伸着的手给打掉,走到树荫下的石桌旁坐下,不怀好意的笑道,“好吃吧,一年也就十几枚,五纹小师哥特地去北山摘的,感谢你帮他求情。”
她像是被汁水呛了一下,咳了两下才开口,“五纹师哥给的?”又咬了一口,有点感慨,“······真难为他了,我也就说了句话而已。”
你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别这么白痴好吗!!
沈岁岁感受到她的目光,涩涩道:“就是感慨一下,我也曾因为别人一句话感恩戴德,但与别人而言仅仅是一句话呀!!”
感觉到她的阴郁,三困也不知怎么安慰,只得拍拍她的手,“都过去了,别想那么多······”临走时想起老黑嘱托的话,觉着很有哲理,“······好好做人。”
御风要走,飞过那道数米高的土墙时,灵力陡然消散,被风托着的三困直往下落,挂在了沈岁岁的土墙上。
一阵寂静······随后爆出剧烈的笑声,沈岁岁站在那里笑的直不起腰,哪里还有方才的阴郁之色。
三困黑着脸试图凝结灵气,再次踏风。
凝气---
散了---
再凝---
再散---
三困不怕摔!!
她放弃凝气准备从土墙上挣扎下来。
双腿凌空扑腾着想将挂着的衣裳扯破。她从来没有觉着这衣裳这么结实过。现在唯一庆幸东林苑没有别人来,若是让人瞧了去,她、她就不活了!
正想着,感觉突然失去桎梏,被拎着从土墙上下来。
扭头看了眼拎着她,面无异色的段先生,一时间觉着还好,他不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