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海洋上，覆盖了一层蓝色的画面，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倒影。
光线透过倒影落在海上，蓝色的画面延伸到海洋和天边的尽头，两个世界重合在一起。
没有人知道这东西代表的意义。
天空有些昏暗，周围是多个小型的闪电云团，有雪花和雨水激荡，海洋上气候多变，只是这次持续的时间有点长。
从蓝色的倒影出现在海洋上，最近气候的变化太奇怪了，有点反常。
灰色云团里面传来轰鸣声，有物体不时从这里飞过，那是海洋巡航战机。
“鱼鹰号呼叫海鸥总部，收到请回答！”
随行飞行员打开通信设备，呼叫了两次，同时操控战斗机进行平流飞行，躲避周围的风暴。
飞行员刚刚说完，通信器传来沉重的声音。
“这里是海鸥总部，鱼鹰号，立即汇报你的巡航情况。”
万米高空上，战机以超音速航行，飞行员观察了一下数据，然后汇报。
“战机在三万米高空巡航，刚刚穿过对流层，状态正常。”
“巡航数据和画面已经传送到海鸥总部，目标无异常，汇报完毕。”
飞行员说完，通信器沉默了一会，然后传来回复。
“海鸥收到，鱼鹰号，你的任务在三万米高空内，海域坐标1024-3350，请继续保持巡航状态。”
“鱼鹰号收到！”
回答完毕，飞行员关闭通信设备，开启雷达自动探测，在指定区域进行巡航。
从三万米高空往下看，海面上那巨大的倒影在对流层里，大概五千米的高度，战机穿过画面，没有任何反应。
战机飞行员一边操控仪器，一边看着那蓝色画面，画面的物体是静止的，望不到尽头，像是某个未知世界的一角。
......
海鸥舰航行在大西洋上。
舰队指挥室，通信员结束鱼鹰号的对话，接收了巡航数据和画面。
舰长欧斯站在指挥室中间，身上穿着军服，脸色严肃。
事情发生在半个多月前。
大西洋东部，欧洲海域突然出现了神迹，一道蓝色的画面覆盖了天空，正在不断扩散。
欧斯第一次听到消息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报告和说法。
这是近海岛屿某个渔民最先发现的情况，那渔民叫做阿迪，多半是什么基督教的教徒，他这样想。
毕竟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渔民，见识也有限，遇到一些特殊现象或者科学实验都不认识，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直到两天后，现象扩散到数千米，依然没有消失的痕迹，欧斯知道，他失算了。
等他们组织专家前往海域，进行科学考察的时候，那片地方的气候露出了异常的征兆。
天空出现了小型的云团，然后是风暴和海啸，他们找不到原因，那蓝色的画面没有变化，也没有生命迹象。
最初认为是某个军事实验导致的，不过考虑到后来的发展，这个理由并不理想，附近的国家放下争端，开始联合起来。
消息发送到各国，国际上对这个现象比较重视，有气候专家从各地赶过来，到了这时候，这里的情况已经失去了控制。
天空有闪电的云团，海里是巨大的涡流，有地方雪花激荡，有区域像是来到了火星。
这里成了多种气候聚集形成区，不同的气候综合在一起，专家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科学发展到今天，人类面对自然的力量依然显得渺小。
联合军队使用了激光和常规武器，没有得到理想的效果，目标没有实体，像是某个不存在的假象。
让人庆幸的是，除了气候问题，目前专家组没有证实它的攻击和危害倾向，但也同样无法判断未来的形势。
它就是突然出现的，一个奇怪的节点，是好是坏，代表的意义无法预料。
有部分学者给出的态度是积极的，他们认为这是科学突破的希望，只是从后续的情况来看，他们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世界或许真的出了问题，是什么问题，没有人知道。
联合军队封锁了海域，消息没有公开，附近各国组织会议，指定了联合军队的负责人。
欧斯原属于海军北洋舰队。
作为欧洲大不列颠女皇亲自授予的贵族伯爵，时任海军少将，这个光荣的任务落在他头上，负责海上联合军事行动的总指挥。
欧斯是个有想法的将军，没有坐在指挥部，随着海鸥舰进入巡航状态，他代表最高指挥官，参与了行动。
从通信员手里接过报告资料，欧斯准备拿去会议室，有警报响了起来。
船体剧烈震动了一下，欧斯站在原地，稳住了身体。
海啸声如雷鸣，整个战斗舰在摇晃，所有人脸上都变得严肃。
警报声响个不停，操作人员控制各种设备，应对突然出现的问题，同时分析原因和结果。
欧斯舰长站在指挥室，大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是漩涡。”操作人员看着显示数据，快速回答：“根据探测声波得到的数据，在海底大概两百英尺，漩涡深度八千米。”
“右航道校正，偏移角度12，漩涡位于海鸥舰左上方，正在向右移动。”
操作人员说完，从旁边取出数据，船体震动的弧度还在加剧，所有人都有些摇晃。
欧斯接过报告，一边发布命令：“重新制定航道，海鸥舰向左转向，全速前进。”
他是一名合格的舰长，具有丰富的航海经验，应对突发状况，没有过于慌乱。
操作人员没有质疑，立刻进行操作。
“航道校正完毕，全舰向左转向。”
“引擎加速完成，预计十五秒进入全速航行。”
发动机轰鸣和海啸混在一起，海鸥舰的震动持续了十秒左右，达到最高点，然后慢慢平静下来。
舰长欧斯松开抓着固定板的手，整理了一下军服。
“漩涡深度在降低，距离海鸥舰直径十二千米。”操作人员检查了一下舰船情况，说道：“螺旋仪轻微震荡，船体没有受损。”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欧斯点了点头，脸色不是很好：“这些漩涡来的快，消失的也快，难道大西洋的鱼群学会了开晚会？”
“很遗憾，舰长。”操作人员说了一句：“声波检测没有任何鱼群和物体移动的痕迹。”
“今年真是遇到鬼了。”欧斯骂了一句，最后只能对他们说：“海上就是这样，充满了意外。”
从最开始接受这个任务时，他认为不过是一场海上的度假旅行，到了现在，他终于承认这个任务有点不简单，他要认真起来了。
“这是什么？”有人突然说道。
警报再次响了起来，不过动静比之前要小了很多。
操作人员看向显示器，解释道：“雷达检测到周围有不明飞行物接近，没有特殊标识。”
“速度很快，应该是运输机之类。”
欧斯皱了皱眉，他没有接到通知，这说明来的人没有提前打招呼。
他思考了一下，没有做出反应。
过了一会，通信器显示有外来通信请求。
欧斯点了点头，操作人员打开通信状态。
“这里是东方运输号，收到请回答。”
......
大型运输机降落在海鸥舰上，从上面下来了不少人。
欧斯舰长做为指挥官站在前面，旁边还有两位头发稀疏的老人，精神看起来还算不错。
舰船行驶在海面，运输机停稳后，先下来的是两名士兵，站在甲板上，不动如山。
作为海军少将，他眼力和见识都不错，从表面就能看出很多东西，这不是普通的士兵。
整理了一下军服，欧斯向那边过去，旁边两名白大衣的老人跟了上来。
两名士兵后面是一位穿军装的男人，表情严肃，目光沉稳有神。
他走过来，向三人点点头。
“我叫黎铭。”男人出示证件，看向欧斯：“祝丰年将军带我向你问好。”
“非常感谢。”欧斯点了点头，认真说：“他是个伟大的决策者。”
“原计划前往冰岛，有人建议实地考察。”黎铭收回证件，解释道：“情况就不多说了，欧洲指挥部批准了通行许可，让我们降落在海鸥舰。”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欧斯说道。
通过交流，欧斯知道了这人是华北二师参谋长，祝丰年的副官。
“由于事件特殊，祝丰年将军非常重视。”黎铭声音严肃，随后看向旁边：“这两位是？”
“欧洲高能物理实验室负责人，伯克.维奇。”站在欧斯后面，比较高的老人说道：“黎先生你好。”
“原子能物理科学院工程师，维克托.伽迪。”
两人在科学界非常有名，属于国家研究人员，黎铭倒是不怎么清楚，只是打了个招呼。
运输机上有人陆续下来，这次是几位年龄比较大的老人，因为乘坐运输机时间长，刚下来的时候有点摇晃，不过状态依然很精神。
黎铭立刻走了过去，他伸出手想扶一下对方，结果被推开了，老人站在甲板上，看着天空的画面。
“这位是杨源教授，主导中微子脉冲实验。”黎铭介绍了一下，向欧斯他们说：“还有孙教授，原空军部队首席科学家。”
他开诚布公的说出来，没有多少隐藏，这是合作的基础和诚意，同样表达了事件的重要性。
欧斯点了点头，他只是个大不列颠的海军少将，不是太清楚这些人的意义，不过看到后面两位老人的严肃表情，他也重视了起来。
相互认识后，杨源和孙思成等人被拉着前往海鸥舰顶层实验室，进行学术交流，这里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
“源头在欧洲近海，位于冰岛和海岸之间，克里思岛北方五十海里，起因不清楚。”
“二十天前和最近的画面对比，扩散速度很快，战机正在全天不间断巡航，如果有变化，我们可以快速做出应对方案。”
“无人机侦测没有生命迹象，没有辐射波动，它以恒定速度向周围扩散，位于海洋五千米平面上。”
“根据计算机模拟的运算结果，五天后覆盖到冰岛，三个月覆盖半个欧洲，五年内扩散到全球。”
海鸥舰顶层实验室，维奇向杨源等人说明情况以及结论。
舰船甲板上，黎铭抓着护栏，望向远方，天空有些暗。
有人从后面走过来，整理了一下军服，来的是欧斯舰长。
两人站在这里看了一会，黎铭笑了笑：“祝将军跟我说过很多次，他说欧斯先生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那个，实在是过奖了。”欧斯也笑了起来，心想不过这话还是有点道理。
他觉得这次合作很愉快，没有那种不同国家军人的对立感，这节省了很多问题和麻烦，对方不愧是参谋长，他这样想。
欧斯是个将军，外语不算好，这次交谈很流畅，没有浪费太多时间，不是他中文说的多好，而是这个人英文实在太流利了。
过了好一会，欧斯看着海面。
“黎铭副官，不知道你有没有上过战场？”欧斯沉默一会，突然说道：“这里的情况恐怕有点糟糕。”
“嗯。”黎铭同样看着远处，那是蓝色的画面：“我是个参谋，不会打仗。”
“说实话，这是一场战争。”欧斯叹了口气，没什么隐瞒：“从我来到这里的时候。”
“真的这么严重？”黎铭问道，听不出情绪。
“只会更糟。”欧斯表情平静：“你知道我是个将军。”
“你们其实不应该来这里，我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危。”
两人站在甲板上，望着海面，黎铭最后说。
“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我只负责解决问题。”
欧斯转过头，目光看向他，两个不同国家的高级将领，站在同一条战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