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的四中篮球队一哄而散，斑斓摇曳的光影投射在少年们身上，一群人笑闹着走进更衣室，勾肩搭背的很是亲近。
身为替补的纪阳虽没有精湛的球技，奈何性格一点不拘谨，没来多久便在篮球队混了个脸熟。
王耀林不语，身边还跟着江晟，干凉的风顺着缝隙刮了进来，与洗浴室湿润的雾气消融在一处，隐约听见少年零碎的说话声。他默不作声地把目光投在纪阳的后脑勺上，面上仍没什么表情。
对方很快像察觉到他视线似的，偏了偏头，两双眼睛猝不及防地对在了一起。
纪阳明显看见对方看着自己时眼里在翻滚着某种说不清的情绪，似嘲弄似无解。但对方的情绪并没有影响到他。纪阳毫不惊惶，他换上了标志性的笑容友好地冲对方笑了笑，全然不见那天夜里的狰狞作态。
然而王耀林的回应仅仅只是微微翘着唇角，看起来闲适又自在，并未把纪阳的反应放在心上。他舒展着四肢躺在了休息室的椅子上，浑身都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打了一上午的篮球，体力流失的太快，空气涌动的闷热地叫人难耐。
心不在焉的时间总是过的很慢，王耀林闭着眼眯了一会儿，起身进浴室洗漱。四中的洗浴室宽敞又高档，给学生们设置了单人间，男生洗澡普遍也就三五分钟的事，再不济十分钟也洗好了，他仰着头感受花洒的水液砸到脸上的酥麻触感，蜜色的皮肤被热水蒸的有些泛红。
一条米黄色的毛巾大咧咧地挂在了肩上，浑身残存着浸润清新的水汽，王耀林随手关了水，头发也没吹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浴室里时不时传来少年笑闹的声音，夹杂着鬼哭狼嚎的歌声，绕是放在夜里冷不丁会吓倒一群人。
一个身影拱到了江晟的淋浴间，紧接着犹如残影般缩回了自己的位置。
“wcwc你水好烫！”某队员被烫到跳脚，立马没了恶作剧的心思。
江晟顿时乐了，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哎，你是不知道女生洗澡的水比我们这烫多了好吧？”
此言一出，尘封已久的话匣子纷纷开了闸。
“听说女生以为我们只要洗冷水澡就行了。”
“我们不是人吗！？”
“哦、对了，我们是单身狗。”
众人：“······”
黑皮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从浴帘探出头来，随口问了一句：“安泽你今天过生日啊？”
被问的人有点儿心不在焉，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嗯、是的。”
江晟听到连忙道：“怎么不早说啊？早说早点给你定位置咱们一起庆祝一哈子。”
“不用不用。”安泽婉拒道，随即不好意思地道谢：“谢谢晟哥。”
江晟不以为意：“谢什么，都是兄弟。”脑海迅速搜索了几家味道不错的店，江晟又说：“······这个点儿不太好定饭店啊。”
纪阳竖起两只耳朵静悄悄听着浴室里的动静，动了动嘴唇：“我知道有一家可以电话预定的饭店，味道和服务都挺不错的。”
话音刚落，江晟不说话了，借着纪阳看不到的角度无声翻着白眼，浴室里仅仅只有哗啦啦的水声，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安泽心思比较敏感，连忙解释着：“谢谢大家的好意，今天我确实有点私事，没法一起庆祝了。”
粗线条的黑皮显然没注意到气氛的不对劲，他甩了甩一头湿发，没心没肺地嚷嚷着：“诶！小泽泽，你今天是不是要和你女朋友两个人单独过生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