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不是很高兴啊,你终于可以摆脱我和肖萧在一起了是不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直藕断丝连,呵呵,你当我傻呀。”金明笑得癫狂,继而又道:“那个讹诈我100万的人也是你找来的吧?你就等着这一天是吧?现在你满意了吧。”
“我没有,是你失踪这一周我才去查你的银行转账记录的。”明晶看着他的眼睛道。
“呵,你有这么大度?那罗朋的事你怎么解释!亏我还一直将他倚为臂膀,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居然是你的人!我他妈还一直视他为心腹,什么事都交给他去办。我掏空公司的行为你早就看在眼里,在暗地里笑我傻吧?可这又算得了什么?我他妈一直以为隐藏得很好的青青母女,却一直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监视着,被人正大光明地戴绿帽,还给人家钱,你是不是觉得我简直是蠢透了。”金明在屋中走来走去,眼睛通红,声嘶力竭地咆哮。
明晶去倒了一杯水,递给金明,金明手一推,水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明晶不去管它,只认真地看着金明,道:“方青青的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你知道的,我一直在支援贫困山区的小孩上学,罗朋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他进我们公司纯属偶然,我从没想过要对他特殊关照,也没想要他回报什么,所以就没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你会挑上他。。。。。。他和方青青的事,也是我这两天实在找不到你,逼他问急了,他才告诉我的,他说我不知道比知道好。”
“你说得好听,什么都是你有理!你永远都是这样!一副凶有成竹的样子,那我算什么?我就是你面前一跳梁小丑!不时哄你高兴,逗你开心,你觉得我很幼稚、很可笑吧?你以为我爱去沾惹那些花花草草吗?你知道我心里的惶恐和压抑吗?你什么都不知道!”金明的情结彻底爆发,他肆无忌惮地摔打着屋里所有的东西。
一阵叮当哐啷的声音后,屋里所有的小摆件和水晶屏风碎了一地。
“我想去自首,我一个人去。你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就好了。本来就没有人知道,又加上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更是无从查起,只要你不说,就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你出现过的事。”明晶从包里拿出了那张在沈星宇那里得来的身份证,远远地亮给金明看。
这个时候的他,她不敢靠近。
金明一把夺了过去,看了半晌,脸上露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呵呵,你可真牛啊,你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地就能把一切我遇到的,想尽千方百计都解决不了难题一下子就解决了,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顿了顿,他的脸上又露出癫狂的表情,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你知不知道越是这种时候,我就越想念我的文雯,只有她才像个活生生的人,你就像一台机器!一台永远一个频道的机器,你知道吗?我有时真后悔自己那天晚上救了你们。”
明涛蹲下身,把头埋进手臂间,整个人蜷缩了起来。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心机,我也没有设计过你什么?不管你信不信。也许最初答应和你在一起我是因为报恩,可后来,渐渐地,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爱上了你,所以才会开始计较你在外面有女人。”明晶仍旧平静地看着他。
“呵呵,爱?你懂什么是爱么?你在乎过我么?你听到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传闻,你找我证实过么?别的女人看自己男人出轨会吃醋、会吵闹、会跟踪求证。你呢?就是为我打理一衣食住行么?这些找个保姆不能做?”金明就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站起身指着明晶哈哈大笑道。
“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忍你么?我还不就是怕你把那件事捅出去,那我的一切都完了!你以为你不扯出我,警局的人就调查不出么?你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人聪明么?你总是这样,隔三岔五地说自己良心不安,要去自首,你是有多善良,多无辜!就我一个人恶毒、该死是吧?”
“我没有那么想过,我只是不想看你这么一直生活在阴影中。”明晶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金明苦笑道。
她也很无奈啊,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性格为什么变得这么恬淡,明明是爱着他的,却不像其他女人那样能在自己的爱人面前撒娇卖痴,能为他争风吃醋到失去自我。
也许,是因为那场变故让自己的心提前衰老了吧。
“呵呵,说得真好听,你以为我会信你么?你以为我会让你去报案么?或许你会没事,就像你所说的,过了那么多年哪里还能找出什么铁证。可我刚刚失手弄死了个女人,你以为我能逃得掉么?你还不知道吧,方青青的女儿,我连面都没见过,居然得了白血病,我好不容易把欣欣骗回来去做配型,居然没有成功。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既然你爱我,那就一起死吧。”
金明边说边狞笑着冲了上去,卡住了明晶的脖子。
明晶没有挣扎,她想,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吧,这一生就这样吧,那些爱也好,憎也罢,也许都不过泡沫般的幻影,是他们双方自己说服自己永远捆绑在一起的理由与借口。
也许在那些温馨的日子里他们也曾有过短暂的彼此爱恋,但也许只是出于自我感动的需要呢?
那么多年她都没能分出其中真假,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吧?
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终究他们还是要死在一起,为那个早已逝去多年的夏夜陪葬吗?
明晶一直微笑望着他,逐渐意识迷离。
金明看着明晶渐渐地闭了眼,没了动静,松开了她的脖子,轻柔地把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
去杂物间拿了酒精,满客厅泼洒上,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沙发和窗帘。
转身开门想要离去,想了想,有些不忍。
又转身回了房,把卧室外阳台的推拉门给打开,把客厅通向卧室的门关上。
最后看了一眼腾起的簇簇火舌,“嘭”的一声带上了防盗门,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