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步晔红着眼，半蹲在她的面前。
步乔早就卸下了少女的摸样，皮肤瞬间变得苍白毫无血色，一抹红唇在肌肤衬托下赤色似火。
步乔望向他含着担忧神色的目光，叹息一声后，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换做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步晔半阖起眼眸，享受着阿姐温柔略带生硬的抚摸，他握紧了手中她的眼纱。
“阿晔，你还有四年才弱冠，今年……可有心悦的物品或者想去结识的人？“
闻言，步晔心里莫名一跳，他当即皱眉：“阿姐？”
步乔顺了顺他发冠周围的黑发，语气平缓温和道：“若是有，物品我给你去取，如果是人……便带回来给我瞧瞧。”
步晔觉得右眼皮跳得极快，他对阿姐这样的语气十分不安：“阿姐，阿晔什么都不想要，阿晔只想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他的话，惹得步乔忍不住一笑。
步晔被她瞬间绽开的笑容怔住，可是他眼眶却依旧滚烫，哆嗦着：“阿姐……你……”
不行了，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步晔会直接这样哭出来的。
步乔无奈地将嘴边的话收了回来，手从他头上拿开去沏茶。
见他还不起来，步乔轻轻将眼纱从他手里拽了出来：“坐下来。”
心里乱糟糟的步晔迟疑了一下，这才缓慢地起了身子，坐在另一边。
步乔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不经意抬头一看，便是他略微苍白僵硬的脸，正垂眉想着什么。
步乔收回视线，自己举起茶杯，浅浅抿上一口：
“明日起，这里便闭门上锁，你同我去一趟民间吧。”
步晔终于有了动静：“……去那作甚？”
步乔望向门外的天边，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寂落的笑容：“就当作是散心，阿晔陪我吧。”
步晔沉默，没有立刻应下。
阿姐已经许久没有主动去往民间了。
今日阿姐说的话听起来都很奇怪，问他可有心悦的事物的时候，他险些以为像是在离别前想完成他的夙愿，他的阿姐要去很远的地方。
将他一个人落下。
步晔垂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静静地说道：“阿姐，是真心想去散心么？”
步乔饮下数杯香茶，闻言笑了笑：“为何不是呢？”
“那好。”
无论在民间是否会受到不待，被许些江湖人士发现追杀也无所谓。
他都会护着阿姐。
“阿姐，去多久？”
“顺其自然吧。”步乔抬头柔和地朝他微笑，“大不了，就将这世界逛个遍。”
……
这场散心远途言出必行，翌日午时，步晔看了一眼院子的白寸后，双手拉着将大门合上，利索地上了锁。
步乔带了不少桑零，他刚刚看到白寸树枝上的桑零明显减少了许多，与前些日子相比显得光秃，在风中摇摇欲坠。
他不禁有些担忧，总觉得这棵红色的树像是个拥有人一般意识的生灵，现在这副摸样，像是即将枯萎了。
“阿晔，锁好了么？”
他回过头，便看见化为人的步乔睁着偌大的眼睛望着他，手里还拿着眼纱，正在敷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