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华在前边打着火把牵马,虽然夜路走得瘆人,但好歹有人作伴,湛华也有了胆子,按原路往回走,可刚走了没几步,湛华就听到身后有人。
“两位下马藏起来,不要出声!”老夫妇赶忙下马躲到夜色中。
“我知道你们所来为何,追杀老弱之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来和姑奶奶一战!”身后的那些刺客听到这些,便都现身,为首之人对湛华喊到“既已知我们的目的,就立刻交出那二人,我们兄弟还能放你一命,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和你们的主子一样猖狂,注定没什么好下场,动手吧!”湛华语音刚落,便已经拔出剑朝这些人刺去。这批刺客约摸有七八个,身手都是不凡之人,自己刚刚练了半年,对阵这么多人,有些力不从心,没一会儿,湛华就处于下风。湛华知道不能再硬拼,擒贼擒王,湛华一心对付为首的黑胡子,将其用于要挟,“我看你们谁敢动,你们的老大在我手里,都给我后退。”
这些人见他们的大哥在人家手上,不好乱动,只好停下,可黑胡子竟直接自刎,这是湛华始料未及的,就在湛华震惊时,一个刺客作势就要刺了上来,湛华以为自己就要命丧树林了,却看到一个人站到自己身边,将刺来的剑生生斩断。
“殿下?”湛华实在吃惊。
“废话少说,先走。”凌冰拉起她就走。
“不行。”湛华摆脱凌冰的束缚,到草堆里找出藏匿的老夫妇,“带他们走”
凌冰也不多问边打边拉起老头儿上马,湛华也迅速让老婆婆上马,看见凌冰驾马而去,湛华留在地下,“大娘,抓紧马绳就不会掉下去!”说完拍了马屁股,“跟着殿下走!”这是湛华对自己那匹马的嘱咐。
凌冰没想到湛华没有上马离开,但目前这两个人她执意要保,定是有原因,就只能快马加鞭,赶回那个京中的林子,将老夫妇藏了起来,便又回去救湛华。
此时湛华没有了顾及,便拼命要杀眼前的人,若让他们活着回去报了信儿,只怕承乾王会有所行动。正当湛华体力不支时,凌冰赶到,二人携手,将刺客诛尽。
“上马!”凌冰对清湛华喊到,湛华哪里肯,自顾自地往前走,打算走回去。
“如果你不怕一会儿还有刺客的话,就磨蹭着别回京城,我可不敢保证那两个人的安全。”湛华一听到这儿,只好低头作罢,凌冰便顺势将她带上马,湛华就这样被他拥着驾马而去,心里砰砰地跳个不停。凌冰看她不自然,就问了问她老夫妇的情况,以缓解尴尬。
“目前这些刺客都死了,承乾王那里不知道老夫妇的情况,估计不会有什么额外的行动,我们还是尽快告诉圣上,让他早做决断。不如殿下连夜进宫!”湛华与凌冰扶起藏起来的老夫妇,告知他们追杀人已死,可放心回京。
“不行,此时着急进宫,只会让居心不良之人有所怀疑,等明日早朝后,我会找父皇的。”
“太迟了,我觉着太迟了,如果承乾王派人查看情况知道老夫妇没死怎么办。我知道了,父亲每日都会在早朝前递上折子汇报军中情况,你和父亲可以借这个折子,将实情上报,让圣上早些拿主意!”
“那等我们回营后立刻安排!”凌冰觉着湛华提议不错,点头应允。
“老伯大娘,你们尽管放心和我们去京城,我们一定会保证您二老的安全!”湛华看得出来两个老人家还是在担惊受怕,便细语安慰道。
大娘点了点头,扶着湛华的手,“你们两个年轻人是一对儿吧,我虽然是个下人,但这辈子看的人多了,谁和谁有意,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湛华听到大娘这样说,不知道怎么答话,看了眼凌冰,跟没听见似的,湛华无奈地笑笑,解释道,“大娘说错了,我们两个是同袍,他是圣上的三殿下泉王,与我一同在军营训练,自是有些默契了,并不是大娘想的那样!”
大娘摇摇头,“我不会看错的,你们两个人,迟早会是一对儿!”
湛华见她固执,便不再多说,“那就承您吉言吧。”湛华苦笑,她与凌冰今生怕是无缘了,皇帝金口御言,为泉王纳了正妻,而自己,因为出身,因为一身的骄傲,绝不会做一个妾室。
四个人借夜色正浓,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军营,湛华向父母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就立刻步入正题,告知他们承乾王将反。
清世烈万万没想到,女儿的出京,竟阴差阳错带回来这么个消息,立刻将情况按湛华之意,准备明日一早表述给圣上。湛华将老夫妇托付给母亲带回府上安置,顾毓因为怀有身孕,也已经折腾了半宿,就嘱咐了湛华几句,便带两个人回了清府。
见清世烈在大营中写奏折,湛华也就不多打扰,退下了。
“有受伤吗?”湛华正准备回寝营休息,听到身后泉王的声音,止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没有,还要谢谢殿下两次的搭救!今天想必也都累了,早些休息吧,属下告辞了。”湛华不想过多纠缠了,说完就匆匆回了寝营。从赐婚旨意表明到现在,湛华一直没有示弱,从头到尾,做的最多的表情,除了嘲讽就是释然,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当一个自己所钟意的男子注定要从自己的生命中剥离时,她有多痛,她何尝不想再撕心裂肺的哭一场,何不想昏睡过去全然不顾,但是,不行,圣上表意如此明白,清氏注定了要涉及党争之事,她是清氏的长女,若此时成了一个不经风雪的怯弱之人,会拖了大业的后腿,她纵然是快意恩仇,爱恨分明,但她背后是清氏,是命与命的明争暗斗,她潇洒不得。湛华想着想着,就睡了。许是今日太累了,许是睡了也不敢放任自流,一夜无梦。
凌冰见她的寝营已经黑了灯,转身也就离开了,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可那握紧的拳头,却出卖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