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柳毅在进入睡眠之前，有读诗的习惯。夜晚的灯光下，柳毅再次翻开当天辛月还给他的《普希金诗选》。
柳毅读诗的时候，并不是按照书籍的页码顺序阅读，而是翻到哪里读哪里。柳毅随手翻开的《普希金诗选》中间有一片枫叶夹在那里，像一朵火焰在书籍里燃烧。
柳毅看见枫叶的一刹那，屏住了呼吸，似乎感受到了辛月的心意。柳毅每年都会寄一大包枫叶给父亲，知道父亲那些枫叶的用途，自然知道枫叶代表的意义。此时，柳毅看见自己借给辛月的书籍中间夹着的枫叶，怎么不会浮想联翩？
这片枫叶是辛月亲手放进去的，当做书签吗？可是，书已经看完，再放书签不是失去了它的意义了吗？还是辛月在开始看书的时候，就已经放进去的？柳毅在这些问题面前，久久地彷徨。
柳毅已经知道自己是喜欢辛月的。但辛月呢?她喜欢自己吗？柳毅觉得辛月不会无缘无故就喜欢自己的，尽管自己已经为辛月补习了两次功课。柳毅只有把这些念头藏在心里，慢慢发酵。
接下来的一个月，是期末考前的一个月，柳毅重复着前面两周的生活。
星期六下午放学，柳毅雷打不动地跑步减压。路过辛月家的时候，叫上辛月一起跑步。
星期天的上下午，柳毅待在辛月的家里为辛月补习功课，有时间空余，有时去学校散心，有时去学校附近的书店逛逛。
不过，每一个星期，辛月都要去柳毅的家里借书。等到下一个星期，辛月将书还回来的时候，柳毅都会发现书籍中间总会夹着一片红艳似火的枫叶。次数多了，柳毅也就不再纠结那些枫叶代表的意义。书签也好，辛月的心意也罢，枫叶就在那里。辛月喜欢自己也好，辛月不喜欢自己也罢（当然，即使迟钝如柳毅，也知道辛月很高兴和自己在一起），自己喜欢辛月的心思就在那里。辛月上学也好，辛月休学也罢，辛月的家就在那里。柳毅也就不再想那么多，专心给辛月补习功课才是最重要的。
期末考结束了，马上就快要过年了。这时候，柳毅才想起自己每年寒假都是在父亲所在部队的招待所度过的，今年也不例外。柳毅必须把这个事情和辛月交代一下，毕竟自己对辛月承诺要帮她补习半年的功课，还不许半途而废（辛月语）。
期末考结束的第三天，柳毅只休息了一天，就来到辛月的家。
“辛月，过两天，我妈妈就要带我去我爸爸所在的部队那里。到时候，整个寒假的时间都不在家里，可能不能帮你补习了。对不起，我没有守诺。”柳毅面带歉意地说道。
“没关系的，柳毅，反正过年也要休息，不能总是学习，要劳逸结合才行，你平时也是这样教我的。”辛月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理解地说道。
柳毅只有用实际行动感谢辛月的理解，一整天都在辛月的家里，帮忙解决辛月自学遇到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