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白世轩正坐在椅子上纠结着做不做,突然,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他打开手机,屏幕上一串数字让他感到狐疑。
“843995……843995……这是手机号嘛……”
白世轩正奇怪的嘟囔着这串数字,越读的多了越觉得顺口。
“怎么好像是……白世轩救救我……呢?”
想到这,白世轩一下子就回想起了那个让他恐惧到极致的梦,血淋淋的廖秦楚向他僵硬的一步一步靠近着,嘴里沙哑的发出低沉的声音:
“白世轩……救救我……”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按下了接听键,他意识到,这通电话并不普通。
“喂……”
少年握住电话的手在发抖,声音也跟着发颤。
“好久不见啊,白世轩。”
对方一字一顿的吐出自己的名字,语气中带着挑逗的意味。
“你是……谁?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白世轩因为和学校同学关系都一般,所以通讯录里除了爸妈和黑兰哥,还有沈政之外,再没有别人了,而沈政的电话自从他走后就废掉了,现在不过是个空号。
“凭我的实力,拿到你的电话号码还是轻而易举的。”
听声音,白世轩只觉得十分耳熟,这么熟悉的声音……!
“你是!廖……秦楚……这不可能……”
白世轩恐怕隔墙有耳,廖字还没出口,就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小声说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家里的实力你也不是不清楚吧,黑客少爷,嗯?”
对方轻挑的语气,白世轩好像看到廖秦楚一边说,一边挑眉的样子,气的他咬紧了牙关。但对方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这让他出乎意料。
“你都知道了,你找我有什么目的,直说。”
白世轩虽然惊讶,但廖秦楚找他绝对有原因,这才是让他最好奇的地方。
“白少爷,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妨合作一下?”
“此话怎讲?”
“白少爷你也是个明白人,这话还用我挑明吗?你就真觉得你潜入那个地下室就没人知道?你碰到的那个刘伯,就真是个嘴严的主吗?你忘了我是怎么“死”的了?”
“你跟踪我?”
“诶~,跟踪这种事是小人之举,我不过是趁你不注意,在你复制的磁片里加了点东西,比如,监听器什么的,哈哈,不要介意哦。”
白世轩听到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被别人当枪使,还浑然不知,真是恨的人牙根痒痒。
“诶呀,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我给你信息,你再调查新的信息反馈给我,一来一往,很公平的。”
白世轩懒得听他胡咧咧,平稳住情绪,问道:
“既然如此,这次你又要给我什么信息来做交易呢?”
“诶!就等你这句话呢!电话里不方便说,咱们见面聊吧,我给你个地址,明天晚上七点,学校边上那条商业街有一家餐馆,叫楚爷炸鸡店,咱们店里见。带好你的工具哦。”
“我为什么一定要去?”
“为了你心上的人。嘟……嘟……嘟……”
廖秦楚说完便挂了电话。他知道,白世轩无论如何都会来。
白世轩走到床边,直立着扑倒在了床上。
“看来,不做是不行了……”
他心里想着,渐渐昏睡了过去。
夜已深,沈氏府邸被一层阴冷的气息包裹着,府邸花园中的一盏盏地灯散发着诡异的冷光。巨大的宅邸仿佛一座恐怖的城堡,里面的人逃不出来,外面的人难以进入。
“政儿,你到底是怎么了?感觉你从黄天烨那回来就一直不对劲。”
沈政此时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刷着手机,一脸冷漠,突然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就会迸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整个人呈现出癫狂的状态,一改往日的绅士风度和温文尔雅的神态。
沈彦戎每天都来自己儿子的床边坐着,看着他刷手机。有工作的事就赶紧处理完了,又跑回来陪着沈政,哪怕沈政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也一脸陪笑的在边上坐着,时不时的还往儿子的嘴里塞切好的水果,刘伯站在一旁,托着果盘随时伺候着。
果盘里还有一些没切的水果和一把水果刀,怕切的太早,水果会放的不新鲜,所以都是随吃随切。
说起来,看着沈政健健康康的回来,沈彦戎已经很满足了,只要自己的儿子能一直活着,不管什么样子,他都能接受。而且,这样的“后遗症”,黄天烨也跟他强调过了,他是接受的。
但是,大病初愈的欢喜又能持续多久呢?
几天的时间,沈彦戎很快就忍受不了儿子现在这个状态,他压着心里的火,温柔的嗔斥道:
“政儿,爸爸问你话呢,你得回答爸爸啊。”
“哈哈哈哈哈!”
沈政又看到了什么可笑的视频,癫狂的笑着,完全不理会沈彦戎的话。
沈彦戎终于忍耐不住,站起了身,朝沈政大吼道:
“沈政!你太过分了!你还要爸爸做到什么样子?!难道还要我下跪不成?”
“我要你死。”
沈彦戎吓得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是的,他没听错,儿子冰冷冷的语气,仿佛一个机器。
他缓过神来,看到儿子已经坐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这个眼神,就像是一只狮子在盯着自己的猎物,那是一种带着最原始的动物的野性眼睛,是嗜血的狂热。
他不认识这样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好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就连身边的刘伯也吓了一跳。
“少……少爷,您说什么胡话呢,还不快跟老爷道歉。”
刘伯在一旁宽解道。
“我们父子说话,轮得着你一个仆人来插嘴?”
沈政眼睛一横,吓得刘伯心里一颤,赶紧退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父子二人,面面相觑。
“政儿,你跟爸好好说,到底怎么了?”
“呵,怎么了?十年前的事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吗?你做的那些肮脏的勾当,难道就不应该偿还吗?”
“政儿,你突然说这些做什么?咱们不是说好不再提了吗?”
“那是之前的我,现在的我已经不一样了,实话告诉你!我是来替黄伯伯申冤的!”
“混账!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来背叛我的!当年的真相他不知道,你不知道吗?!那根本不是我想要做的!那是他们逼我的!你都忘了吗?!”
沈彦戎整个脸都扭作了一团,他不仅仅是愤怒,更是痛苦。他一生唯一在乎的人,自己唯一一个亲人,竟然背叛了自己。他这十年来背负的冤屈,受到的冷嘲热讽,都是为了自己这唯一的一个儿子。但现在,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自己,都要背叛自己。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打拼的这一切都将付之东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所有心血凝结成这一个优秀的儿子都要离自己远去,他只觉得恨啊,他只觉得心像刀绞一样痛!
“儿子,你忘了吗……那年咱们逃离了这个地方,咱们是被赶走的。我记得你拉着爸爸的手说:‘爸爸,没关系的,有你我什么都不怕。’儿子啊,你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这句话,爸爸我才能坚持到现在啊。”
沈彦戎的泪水划过了肥胖的脸颊,滴落在高档羊绒地毯上。
“那时候咱们第一次到菲律宾,没有认识的人啊,语言也不通呢,身上带的钱都花光了,没有人愿意帮咱们啊。
爸爸就拉着你的手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天都黑了,你肚子饿的咕咕叫。我问你是不是饿了呀,你坚强的说:‘爸爸,我不饿,我还能走的!’
就是这样一个你,就是因为有你这样一个儿子,我才想要活下去啊!我才想要东山再起!
就是给人在雨夜里面磕头!就是去ktv给那些富婆们**!爸爸为了你都能去做啊!因为,你是我儿子,我爱你,就像你也爱我一样。”
沈彦戎一边说,一遍哽咽着,眼泪浸湿了他的脸,眼睛里是满满的失落和痛楚。
“我知道你从没放下过黄颜夕,是爸爸对不起你,都是爸爸的错。所以,爸爸一有钱就赶紧带你回来找她,不光是想让你和她成亲,更是想让黄天烨治好你的病啊!我本以为,十年了,他或许会放下吧,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儿子啊……对不起……”
沈彦戎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用粗糙的大手擦试着眼泪。
“爸……你……快……走……”
沈彦戎听到儿子的声音不大对劲,赶紧抬头看。
只见沈政好像在用力的控制着什么,只见他已经从床上下来,站在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沈政用左手用力的压着右胳膊,他的右手正拿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沈政牙关紧咬,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
“爸……爸……你快走……我快压不住了,你快走啊!别回来,别见我!快啊!”
“什……什么……儿子,你怎么了?”
沈彦戎看到儿子的样子吓坏了,他很明显的察觉到,现在说话的才是真正的沈政,也就是说,沈政的体内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黄天烨对你做了什么!狗日的!老子总有一天杀了他!”
“爸……快走……等我好了,我自会去找你!”
“好!儿子,我等你!”
说完话,沈彦戎站起身来跑出了房间,他擦干了泪水,命人把沈政的房间封锁起来,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准开门。
“老爷,少爷从黄家回来就一直这样,是不是黄老爷做了什么呀?”
刘伯卑躬屈膝的站在一旁说道。
“这tm还用说!准是那黄老贼干的!”
“那,老爷,咱们要不要去黄府跟黄老爷讨个公道?”
“对!去黄府!找他黄老贼算账!”
沈彦戎紧紧的攥住了拳头,关节处发出骨头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