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小道童就过来敲门了。萧千山一觉醒来后,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元气和力量。小道童是过来带他去吃早饭的,萧千山换了件干净衣服,就跟着道童过去了。吃了早饭,道童就带着萧千山去见掌门了。
萧千山跟着道童七拐八拐地走进了一个大殿,大殿中央一个头戴混元帽、身着青色八卦道袍的人正背手而立。
“掌门,人带来了。”道童向那人拱手行礼。
“去吧!”那人没有回头。
道童退出大殿,悄无声息地走了。萧千山看着那人,朗声问道:“前辈可是欧阳道长?”
欧阳岳缓缓转过了身,只见他细长眼睛,一把黝黑虬须,自带威严。他坐在了八仙桌旁,打量着萧千山:“叫什么名字?”
“晚辈萧千山。”萧千山回答。
“和你爹爹长得有几分像。”欧阳岳点了点头,“你爹爹现在哪里?你怎么一个人上山来了?”
“我爹爹他一年前被奸人害死了。”萧千山低下了头。
“什么?”欧阳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问道“是谁杀害了他?”
萧千山就把这前后的经过一五一十都说了。
“砰!”欧阳岳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歪倒,里面的茶水顺着桌子往下流,“陕北五怪竟杀害我武当弟子,真是可恶至极!”
“道长,我这次来武当,就是想拜师学艺,将来替我爹爹报仇!”提起仇人,萧千山眼睛里又冒出仇恨的火苗。
“你是我徒弟的后人,武当不会不管你。你就安心在山上住下,随后我给你安排师傅,拜师学艺,来日为亲人报仇!”欧阳岳走到萧千山面前,亲切地扶住了他的肩膀。
“感谢掌门收留我!”萧千山赶紧施礼,欧阳岳一把把他拉了起来:“孩子,你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边说边拉着萧千山坐了下来,两人挨着坐着,萧千山感觉欧阳岳就像自己的亲人,心里暖暖的。
“孩子,你父亲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或者遗言?”欧阳岳亲切地问。
“什么都没有留下。”萧千山想了想,摇了摇头。
“好吧,这两天先把你安顿好,等下月初给你安排师傅,正式拜师。”欧阳岳拍了拍萧千山的肩膀,随即叫人进来,带着萧千山去安顿了。
萧千山安顿好之后,接下来的几天就没再看到欧阳岳,他也无所事事,没事做,也没人管他。转眼间十一月已过去,进入了十二月,萧千山心中着急拜师学艺,这天早上他就去大殿找欧阳岳来了。
欧阳岳刚带领弟子做完早课,看到萧千山之后,遣散了众弟子,只留下一人,那人正是他的第四个弟子,白石青。
“千山那,你过来,见过你的师父。”欧阳岳指着白石青说。
萧千山赶紧过去,跪在白石青面前,双手扶地叩首,大声说道:“弟子萧千山拜见师傅!”
白石青扶起萧千山,微笑地看着萧千山:“你就是我师兄的孩子,这么大了,快赶上你父亲高了。”脸色忽又转为悲色:“可惜师兄他。。。。。。”
欧阳岳说:“好了,以后你就跟着师傅,好好用功!石青,你也要好好教这孩子,让你师兄能够安息。”
“谢师祖!”萧千山拱手施礼。
“是,师傅。”
自此日起,萧千山就成为了白石青的第七名弟子。白石青把萧千山叫到跟前,交代了门规和注意事项。萧千山此后便每天跟着师兄弟一起练功,每日过起了正常的道士生活:起床、打扫卫生、早课、练武、吃饭、值殿。
冬去春来,大地复苏,武当山也像脱去冬装的小姑娘,清灵毓秀。
二月初二,是武当每年一度的比武日,这天所有弟子进行比武切磋。比武场上,不见欧阳岳,也不见白石青一辈的弟子,都是萧千山一辈的第三代弟子。原来,欧阳岳自从丢了那剑谱,就陆续派出弟子到江湖上寻找,最近有了眉目,自己也亲自下山去了。
主持比武的是第三代弟子的首席弟子陆春山,在所有师兄弟中资历最高,武功最高,掌门和师傅们都不在,理应由他主持。
由于萧千山入教时间最短,和师兄弟们还不太熟悉,大家觉得他武功应该是最弱的,所以分组时把他分到了丙组。比武规则是按照功夫强弱,分为甲、乙、丙三组,甲组最强,丙组最弱,每组之间相互切磋,胜出者即为本组头名,下次比武时便可进入上一组。
凭着父亲的亲自教导,加上在蝴蝶谷练习的速度,萧千山在丙组轻易脱颖而出。这让他的师兄,乙组的齐渊,很是不爽,一个刚来没几天的瘦小子,竟然打败了入门几年的师兄弟,这让自恃聪明、被师傅夸赞的齐渊决定给萧千山一个下马威,灭灭他的嚣张气焰。
“师弟,敢不敢和师兄比试比试?”齐渊挑衅的看着萧千山。
萧千山刚来武当不想出风头,可是看着齐渊那挑衅的眼神,又不愿忍下这口气,于是抽出了剑:“还请师兄多多指教!”
其他弟子都停止了比试,慢慢围了过来,决定看接下来的好戏。虽然未进入甲午,齐渊在武当第三代弟子中也算是佼佼者,毕竟甲组就三个人。他现在挑战一个刚来武当的弟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齐渊想要速战速决,挫挫那小子的锐气,于是挽了一个剑花,抢先一步上前,展开攻势。萧千山也不甘示弱,两剑相碰,“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两人交手上百回合,仍未分出胜负,齐渊不禁有些急了,竟然和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纠缠了这么久,就算最后赢了,以后在师兄弟面前也没了面子。想到这里,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萧千山犹豫了一下,如果这剑刺过去可能会伤到齐渊,趁着这个空档,齐渊的剑刺向了萧千山的肩头,萧千山身子一矮,同时一掌向齐渊小腹拍去。“嗤”的一声,齐渊的剑刺破了萧千山肩头的衣衫,同时齐渊的小腹被萧千山拍中。
“住手!”陆春山大喝一声,两人才收住手。陆春山看到结果已定,不能再让两人斗下去了,万一出了意外,师傅和掌门就回来没法交代了。
“今天的比试就到这里,大家都回到做今天晚课。”陆春山对所有弟子下了命令。
其他弟子对刚才的比试意犹未尽,三三两两讨论着,往回走去。
“师兄,你没事吧?”萧千山刚才那一掌只用了三成功力,显然不会对齐渊造成伤害,只是让他丢了面子。齐渊阴着脸没说话。
“你们两个都没事吧!”陆春山看齐渊面色难看,知他受挫,内心不悦。
“大师兄,没事。”两人答到。
“那就都回去吧!”陆春山转身离去,两人也一前一后跟着回去了。
这次比武,很多人看萧千山的眼光都不一样了,充满着复杂的羡慕嫉妒恨,齐渊更是对萧千山看不顺眼,看到他,眼里就像长了刺,总想找个机会让萧千山出丑,挽回自己的面子。只有五师兄宋轶对萧千山一如既往地照顾。
这日练武结束,是萧千山留在最后打扫卫生,等所有人都走了,齐渊又走了回来。
他拉着萧千山说:“上次比武,咱俩没分出胜负,今日咱们再比一场如何?”
“师兄,那日师兄先胜我一招,是我输了,不必再比了吧?”萧千山知道齐渊争强好胜,便不愿和他再比。
“今日我们不比刀剑拳脚,就比脚力如何,看谁的轻身功夫厉害?”齐渊铁定要和萧千山比试。
“我怎赶得上师兄呢?”萧千山不想惹麻烦。
“不爱怎么知道?你爹,我的师伯,听说他当年轻功了得,你难道没学到他的真功夫?害怕给他丢人?”齐渊不依不饶,用起了激将法。
萧千山一听这话就急了,倔劲上来了:“比就比,师兄说怎么个比法?”
齐渊一看萧千山上钩了,狡黠地笑着说:“很简单。我是师兄,让你先跑,然后我在后面追,如果我追上,我赢,追不上,算我输。”
“好!师兄你说从哪里开始吧?”萧千山束紧衣衫,摩拳擦掌。
齐渊领着萧千山来到道观后面的一条路,指着说:“就从这里开始,一直往前跑!我不喊你,你就不要停!”
“好!”
“你先跑吧,我一会赶上。”
萧千山甩开胳膊,迈开步子,疾步如飞,如一阵风,带动路两边的花草哗哗作响。
齐渊在后面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等了一会,齐渊也脚底生风地跑起来,向萧千山的背影追去。
萧千山听着背后的风声,感觉到齐渊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师弟,你要加把劲啊,我不会再让着你了!”齐渊的声音在后面传来。
萧千山立即提气,加快脚上的速度,向着后山深处奔去。
齐渊和萧千山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快不慢地跟着,看着萧千山往后山深处越走越远,齐渊停住脚步,意味深长地笑了,看了一会,转身就回去了。
萧千山一直在奋力狂奔,越往前走路越窄,最后没有了道路,他就在草丛中、大树间穿行,不知道走了多远,已经听不到齐渊的任何动静了,耳边只有山里的鸟鸣声。
忽然身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一纵一跃间就没了踪影。难道齐渊已经追上来了?想不到他这么快!萧千山又加快了脚力,向前面的黑影追去。
萧千山在林中越走越远,那黑影也没了踪迹。夕阳洗斜,林中渐渐暗了下来,萧千山放慢了脚步,停下来看看四周,一片寂静。
“师兄,你赢了!”他朝着林中大声喊着,“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去了!”
林中除了他的声音,没有任何动静。萧千山心中有些惊慌,他决定往回走,看是否能找到师兄,等他一转身,却发现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他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