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吸入毒气中的毒,解毒丸只是暂时缓解毒发的速度。”赵灵芸翻了翻白袍客的眼皮。
“那他是没救了吗?”萧千山焦急问道,虽然和这白袍客素未平生,但就这么死了也是遗憾。
“我有办法。”赵灵芸轻描淡写,边说边从衣袖里掏出一只小木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只蜘蛛。这蜘蛛的体积要比平常的蜘蛛大三倍,通体发红。
“给他吃蜘蛛解毒吗?”萧千山很好奇。
赵灵芸“噗嗤”一下笑了起来,“他就是皇帝老子,我也不舍得把这蜘蛛给他吃呢!”说着,她把蜘蛛放在白袍客的胸口,那蜘蛛就像闻到鱼腥味的猫,立刻把口器插入皮肤里吸起来。随时时间的推移,白袍客胸口的黑色慢慢变淡,约摸一顿饭的功夫,他胸部的黑色已经褪去大半,再看那蜘蛛,已经吸得饱饱了。
“好了乖,今天就吃这么多吧,再吃就撑破肚皮了!”赵灵芸笑嘻嘻地把蜘蛛捏起来放进了盒子里,“他的毒已经祛了大半,明天再来吸吸就没了。”
萧千山惊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看着赵灵芸:“你那是什么蜘蛛?”
“这是我从小养的蜘蛛。”赵灵芸把盒子又重新放回了袖子里,帮那白袍客盖好被子,走出了房间。看着萧千山一脸不解的神情,她又解释说:“我从小学习医术药理,也偷偷研究毒,就让这蜘蛛帮我试毒,它吃的草药和毒药比你吃的饭都多。”
“这么说它也可以解毒?”萧千山从小到大真没听说和见识过这种事情。
“当然了,现在它可是百毒不侵,平常就以各种毒为食了。”赵灵芸说起她的这宝贝蜘蛛,一脸骄傲,然后又小声告诫萧千山:“不过不要告诉我爹爹,他知道了肯定要训斥我的。”
萧千山仍然忍不住啧啧称奇。
经过赵灵芸的解毒和治疗,那白袍客第二天就醒过来了。空谷老人不愿意让外人长时间留在谷里,就决定先了解那白袍客的身份再决定。
白袍客已经能够坐起来了,他听了萧千山的一番话,才知道自己是符合得救的,对身边的三人表示了谢意。
“那些青衣人为何要追杀你?”萧千山首先问起了白袍客的情况。
白袍客就讲起事情的来龙去脉。这白袍客名叫白云起,今年二十五岁,他的父亲白桥是青衣会的一个堂主。青衣会是本地的一个教会组织,打着锄强扶弱的旗号,招揽了大量武林人士,连当地官府都惧它三分。这青衣会想在江湖上发展壮大,派人到处搜罗人才、武器、秘籍。三年前白桥去武当参加武林大会,盗得武当一本剑谱。这剑谱叫做《两仪剑》,是武当第十四代掌门留下,想不到传到武当现掌门欧阳岳手里,竟然贼人盗取。
白桥想私自瞒下剑谱,自己偷偷练习,等到练成,就可以纵横江湖。怎奈青衣会耳目众多,纸里终究包不住火,白桥被人告发了。青衣会教主为了警示教徒,夺去剑谱,杀死了白桥。白云起想起父亲被杀,剑谱被夺,心中燃起仇恨的烈火。那日,他混入青衣会,杀死了告密者,伺机偷回了原本属于他父亲的剑谱,却被青衣会的人追杀到此地,差点丢掉了性命。
“哼,那剑谱我藏在一处无人知晓之处,就是他们杀了我,也拿不到剑谱!”白云起说起来依然对青衣会的人充满了仇恨。
空谷老人心中冷哼一声:这是怕我们抢你的宝贝吗?这本来也不是你的宝贝。心中不快,便冷冷地说道:“白大侠身体恢复也差不多了,明天我送阁下出去吧!”
“我现在出去若是再碰到青衣会的人,定然不是他们的对手。请谷主再留我几天,待我身体全恢复了,定然不会久留。谷主的救命之恩,定永生不忘,日后必当报答!”白云起身体还有些虚弱,他看这里像个世外桃源,是个养伤的好地方,绝不愿现在出去冒险。
“再过五日,定让公子恢复差不多了,到时就不便再留客人了。”赵灵芸听了白云起的经历,心中也是不快,原来这人并不清白,父亲竟是个贼。
“多谢姑娘!”白云起也担心身上的剑谱不安全,想着待身体恢复,就离开这里。
“那些人为了一个剑谱争得死去活来,真没意思。”赵灵芸不能理解外面那些人的事情。
“姐姐,你想想,如果练成一个绝世武功,会成为人人仰慕的武林至尊,所有人都会怕你,这样的好事,当然所有人都想争抢了。”萧千山经历过屠杀,深知在江湖中立足,非要有过人的武功不可。
“那你也会参加这种游戏吗?”赵灵芸顶着萧千山。
“我当然希望自己有一身绝世武功了,那样我就可以替爹娘报仇了!”萧千山一拳狠狠打在树上,击落几片树叶。“可我不会做这种卑鄙的勾当,我要堂堂正正练功夫!”
“嗯,叫我声师傅,今天姐姐教你一个功夫如何?”赵灵芸调皮的笑着。
“姐姐你还会武功吗?”萧千山很好奇。
“当然了,就是抓蜜蜂的功夫。”说着,赵灵芸把手伸到萧千山面前,手里捏着一只蜜蜂,“你瞧。”
“这有什么难的,我也来抓一只。”萧千山不以为然,伸手去抓一只趴在花上的蜜蜂。还没等手伸到跟前,蜜蜂就飞跑了。
“我来帮你!”赵灵芸一个健步,右手往空中一抓,转身就把刚才飞跑的蜜蜂递到了萧千山眼前。
萧千山目瞪口呆,想不到赵灵芸身手这么快。他想起爹爹生前教他功夫时,总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如果自己出剑也能这么快、准。。。。。。想到这里,他忽然明白了许多,自己以前练功都是跟着爹爹节奏练习,从没有自己真正思考过,现在恍然大悟,好像突然悟到了练武的真谛。
看萧千山在那傻傻发呆,赵灵芸取笑道:“这么大惊小怪的!我是没事玩时就抓蝴蝶蜜蜂玩,所以就练就了这一手绝技。”
“师傅,你以后就教我抓蜜蜂把。”萧千山佯装拜师。
“好徒儿,就收下你了!”赵灵芸甚是开心,在这深谷中待了十三年,爹爹只是教自己读书、做事,从来没人陪自己玩,这下终于有人陪着玩了。
过了五六日,白云起身体恢复差不多,被空谷老人从原处送出了山谷。空谷老人随即把那山洞封住,以免日后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从那天开始,萧千山就每天和赵灵芸在山谷中抓蝴蝶、蜜蜂。开始时,他总是被蜜蜂蜇,手指、脑袋总是肿的,好在有赵灵芸的膏药,一抹就好。整个夏日萧千山都在山谷里练习抓蝴蝶、蜜蜂,等到秋风吹起,他的伸手比之前快了不止三倍,已经能抓住蜜蜂了,但力道总是控制不好,不是蜜蜂蜇他,就是他把蜜蜂捏死。
空谷老人看萧千山是个孤儿,品性也不错,就绝口不提让他离开的事;萧千山天天想着练功,好似也忘记了外面的世界。
秋去春来,转眼一年过去了。萧千山进步神速,等到百花开放、蝶舞蜂飞的时候,他已经能轻松抓住蜜蜂了。
空谷老人看着两个孩子整天开心地在山谷中穿梭,心中也很欣慰。自从来到这个谷中,他定期出去卖些草药、买些必需品,很少出去,而芸儿自是从没出过这山谷,没和外人有过接触。现在有了一个伴,她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再也不对着昆虫、小动物说话了。看着像花骨朵一样开始绽放的女儿,空谷老人陷入了沉思:是该带她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总不能让她一辈子待在这谷底。
暮春的早上,灿烂的阳光穿过层层树叶洒向地面,微风吹过,树叶间的点点阳光一闪一闪的,晃眼睛。赵灵芸抬头看着树叶间的点点阳光,再深吸一口混着青草味的空气,兴奋地像只跳跃的小鹿。
这是爹爹第一次带她出来看外面的世界,以前总是说她小,怕她受到伤害。今天爹爹带着她和萧千山一起出来,去五十里之外的镇上看看。三人每人背了一个背篓,里面装满了药材,这些是要拿到镇上去卖的,顺便再买些盐巴、食品回来。对于赵灵芸来说,外面的世界真是太大了,太美好了,连空气阳光都是新鲜的。一路上,她不停地四处观望,不停地问各种问题,就像一个在草地上撒欢的小羊。
终于走到了镇上。这个镇叫做三山镇,因周围被三座大山包围而得名。镇子在官道上,是方圆几十里最大的一个镇子,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种摊铺摆满大街小巷,是一个很繁华的镇子。
一进入镇子赵灵芸的眼睛就更不够使了,但见那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镇子的尽头。街上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询价买货的,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以一座高大的楼宇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一会跑到捏面人的摊前惊奇赞叹,一会跑到卖胭脂的摊前驻足,赵灵芸不光眼睛不够用,感觉腿也不够用,每个摊位都想跑过去瞧瞧。
“芸儿,赶紧走了,都快中午了,我们还要把这些药材卖到药铺,下午还要早点赶回去。”空谷老人催促道。
“真是太好看太好玩了!等把药材卖了,我要来买好多东西。”赵灵芸跟着爹爹后面依依不舍地扭头瞅着路边。
空谷老人经常卖药材的店铺叫济世堂,在镇子的东边,因为老板给的价格公道,童叟不欺,所以每次卖药材都是去济世堂。
等三人从药材铺出来,太阳已经在头顶了。
“爹,我饿了!”赵灵芸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说。
“走,爹带你去一家干净的店吃东西。”
往前走几步,三人就拐进了街边的一个酒楼,门头的牌子上写着“悦来酒楼”。空谷老人挑了靠里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小二提着茶壶过来了:“三位客官吃点什么?”
“先上六个菜。”空谷老人便倒茶便说。
正是饭点,店里坐满了客人。
空谷老人环顾了一下店里,多是寻常百姓,只有对面桌子坐着的两男一女,看起来像是赶路的,且听口音像山西人。那两男子一胖一瘦,胖的白些,瘦的面皮发黄,眼光凛冽,那女子最引人瞩目的是那双丹凤眼,甚是勾人。
小二把菜端上了桌,萧千山和赵灵芸迫不及待吃起来,走了一上午路,早就饥肠辘辘了。
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位男子,身高六尺,剑眉虎眼,甚是威武。他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周,把目光所在了两男一女身上。
“客官,楼上有桌子,楼上请吧!”楼下已无空桌,小二忙招呼客人上楼.
男子径直走到那两男一女坐下,把手中的包裹往桌上一放:“我就坐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