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纳伯向二流山庄奔去,却越向那边越是心惊,着不同制式衣物者沿路都是,二人险而又险到了山庄附近,也亏得是住的久了熟悉山路。
“纳伯,这恐怕......”
“是,估计是被占了,老庄主所言何处,莫非在山庄里头?那咱们不好进啊。”
“不必进庄,纳伯咱们继续走。”
山间无路,二人有修为傍身,林间腾挪无碍,韦长生带路,二人到了山林深处,罕有人迹。
听见耳边鸟鸣兽啸多了起来,左右望去,见离山庄已经很远,韦长生扯开嗓子大喊:
“老庄主!”
山林间回荡着喊声,没过多久远处有动静向二人这边贴近,一略微佝偻却远比常人壮硕的老者站定二人面前。
“庄主......”
韦长生欲言又止,眼中已有泪意。
“呵呵,好孩子,这几年如何,你大哥有没有好好待你?”
此话一出,韦长生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
“庄主......柳,柳大哥死了!大哥死了!”
沉吟片刻,纳伯先开了口。
“老庄主节哀。”
“无妨,我儿是为了大辛而死,死的值当,好在苍天垂怜,我这,不还有个儿子为我养老送终嘛。”
说着,宽厚而粗糙的大手抚上韦长生的头。
“老庄主......”
“这么多年了,你始终叫不出口。”
“不是,老庄主,我......”
“斩龙一刀,是吗?”
“原来老庄主知道?”
“我已有了头绪,日后你安心修炼罢,怎么,莫非要老头子孤独终老。”
韦长生犹豫了,不知老庄主所言有了头绪是何等程度,但既然老庄主这么说,那自己怎么也不该就这么闭口不言。
“爹......爹爹。”
“好孩子,哎,君生他,罢了,好歹还有你,还有玉童。”
“玉童?他在哪?怎么样了!”
听到那许久不曾听到的名字,韦长生心里有些慌张,忙问老庄主柳玉童去向。
“他在军中,先前已经看过他了,无恙,小子越长越像我,呵呵。”
肚子里有千般疑惑想要问询,还没开口,柳南游便让二人跟着自己向更深处走,边走边说着自己近年行踪。
“长生,你可知为父这些年在什么地方?”
“不知,爹爹这些年可好?”
“有什么不好,好得很,这些年我都在这片山林之中,与百兽为友,自在,呵呵,就知道你小子能找来。”
“猴儿归,爹爹说过,从前猴儿都在山庄附近活动,近年来猴儿都向深处跑了,那我想,应该就是山林深处。”
“呵呵,好”
柳南游捋了捋胡子,继续带路。
眼见着越走越深,不知前方何处,见了自家长辈,韦长生便不再故作老成,想到便问。
“爹,您说与百兽为友,这是何意?”
“等会,你就知道了。”
越往深处,山林越迷,山势越险,辛饶附近无高山,但数百米之山还是有些,枝繁叶茂遮住天日,虽然昏暗却不阴森,反而因鸟兽显得格外灵秀。
大约是靠近山巅,高于山腰一些,有一座木屋,站在此处回头隐隐约约竟能看到辛饶城。
“爹,这些年您是住在这儿?”
“是啊。”
突然意识到什么,韦长生忙问。
“爹爹,您说有些头绪,跟在此隐居有关?”
“一会再说,一会再说,先来跟我看看朋友。”
推开木门,用度也算完全,木屋并不小,站下十余人不成问题,有两张木床,其中一张上有一形状,仔细一看,惊了韦长生一跳。
那是一老者,头发披散,胡须长到胸口,四肢之中右臂同双腿已然不在,称之为“人棍”也不为过,但一双老眼却炯炯有神,盯着几人。
“向来烈,流云山庄老庄主,他儿子,你们见了吧。”
一时间有些惊讶,向老庄主?听向良人语气已然是不在人世了。
“听说吾儿断了一臂,老夫断了三肢,相比之下,吾儿还是个健全人啊。”
一句调笑,带着几声沙哑的笑声,虽难听至极如同砖石摩擦,却中气十足,显得此人精神尚好。
“呵呵,你俩不要一副吃惊模样,老夫此番因祸得福,不亏,不亏。”
“哦?老前辈,怎么个因祸得福法?”
“让他说,老夫累了......”
说罢闭上眼睛,呼吸悠长起来,竟进入吐纳状态。
“老东西。”
看着这只剩一臂的老者,柳南游摇摇头,二人争斗了半辈子,按年纪这向来烈还比他大上几岁,虽未明言,二人却早已兄弟相待。
“斩龙一刀,虽未习得,斩鬼刀,老夫算是精通,这老鬼,绕过王道剑,自悟一式人间道,若不是年龄让我二人卡在离通明一线之处,世间没几人能敌得过我二人,你说是吗,纳先生。”
“呵呵,晚辈也是全凭祖先庇佑,侥幸让晚辈入通明之境,二位前辈是天纵奇才,晚辈比不得,话说,老庄主,应该也悟出一式吧?”
二人相视一笑,韦长生却有些不乐意。
“爹,纳伯,你二人是前辈高人,但也别总打哑谜,有什么话就敞开说,难道我还不能知道吗?”
“小子,你当然能知道,为父自然不会弱于这老鬼,我这有一式,百兽道,都是我这些个小友给我的启发......”
柳南游娓娓道来,缘是那年出事之后,柳南游心中郁结,独自在山中静思自己数十年经历,那陷阱害人无数,自己若是修为足够定能救得了他人性命。
不知过了许久,身边多了不少飞虫走兽,且并不惧他,倒是减轻了几分柳南游心中郁结,随即柳南游便在深山之中晃荡起来,约么数月,福至心灵,悟出百兽生存之道,随即想到要事,进了安明城,带走奄奄一息的向来烈。
几人中的陷阱埋伏自然是九族所为,四象内气侵入向来烈体中,山中与柳南游为与友的猴儿通了人性,带来些奇怪果子和草根似的玩意儿,和成了糊状塞到向来烈口中,循环往复过了七日,老者竟缓缓转醒。
可惜伤入经络,柳南游只得运气,将毒逼到向来烈四肢,断去四肢将四象内气蔽开,好在流云追风剑自带风势,留了左臂,总算没成彻底人棍。
“可惜那猴儿只愿救人,并未告知我二人那果子来历,不然我二人早就能入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