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把前世留在枣树的躯干上
自己已不知去向
我站在枣树的阴影下面
看一颗颗果实从青涩渐白直至绯红缠身
锣鼓开始敲响的瞬间
故乡从记忆中苏醒
其实记忆也只是传说中的证词
像豫剧评弹和最古老的秦腔梆子
在想象中缠绵以至高亢
中秋圆月高悬在故乡的天外
如一片麻纸顷刻之间就会碎片般散落
一生一世我们有几天可以回来
在苹果树和玉米地的沙沙声响中陶醉
破败如墙的老宅
亲切如陌生人的邻居
或许只有一碗荞面
残留在我们味蕾源处的遗传才能复活
让我们无法走远
让我们可以走远
故乡即他乡
圆月是残钩
那座古桥淹没之后我们才涉水而过
父亲的故乡是后来的一条河流
冲刷泥土留下树木祠堂以及疏远的距离
因此某天的后来
我们才有归来离别以及感情寄托
所有的后来
弥补成历史
淡化了我们的归宿
2014年9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