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多云,空气很硬
我裹紧大衣写完的这首诗
也像往常一样默默无声
它在桌上,我在床上。唯一的
区别就是一伸手的距离
一伸手
我们便合二为一了
我注意到下雪
已是很晚
晚景很容易就能触动缠绵人的心事
这么一想
胡须便长出来了
飘飘荡荡直到胸前
那里残留着我未完的诗作
我长大了,可以看清自己
用幅度偏小的动作去完成它们
道理就像完成自己的生命
虽然拘束却也简单
我选择了今晚
并没有多大含义。我斜躺着
是因为习惯这种姿势
我一生中的许多时间
就耗费在这上面
写诗或不写诗
都代表不了什么
就像站着
时间长了虽然寂寞
胡须也会像雪一样落下来,铮铮有声
这就代表季节过去了
河流朝我这边流来。这些河流
源自我的一些旧作
我浏览它们的时间不多
现在我站着
就听到了它们的声音,真切的声音
有些就来自我的本身
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我一辈子
不准备否认
我站着,长时间保持缄默
198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