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琰欲走向祝之清,忽而腾身凌空,一道风刃擦着他的衣角而过,其落于地,便听得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大人手下留情!”
他转眼看向来人,观之服饰应是炼兵鉴掌鉴,见其极为敷衍的施了一礼,随之微微侧首,身后人得了他示意,上前将祝之清扶了起来。
他看着秦非眼,“大人何故出手这般狠辣?”
“掌鉴这是兴师问罪?”秦非琰亦冷了神色。
“大人真以为背后有人撑腰便能为所欲为么?”他拂袖负手,“身居高位者,若非能人,早晚失足,大人好自为之!”
“非琰虽不才,然这明势院院长一职还是当得”秦非琰想这两个家伙的脾性还真是如出一辙,如此直言不讳,深感麻烦。
“即如此便让老儿我领教一二”秦非琰耳边忽而炸起一道爽朗的声音,当即起手于原地升起一道土墙,飞身退开,那堵墙瞬间炸裂,尘土四射。
他不得喘息之机,雷霆轰鸣而来,脚下凌风仿若蛟龙入水,衣袂翻飞之际,爆炸声不绝于耳。
“哈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再接我一招”那人双掌翻合,倏忽间风起云涌,天际间雷霆万钧袭向秦非琰。
他面色大变,一时间避无可避,众人见其好似放弃了抵抗,想他片刻间就要灰飞烟灭,不免心生怜意。
却见其手中忽现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手腕翻转之间,运剑成势,竟接下这一击。
铮声长鸣,振聋发聩,方圆为之一荡,随后烟尘飘散,见秦非琰所立之地现于巨坑,众人夺步上前探看。
依稀见一人长身而立,手中之剑,剑意清幽深稳,鸣而不乱,淡而不消。
众人不见其如何起势,凌空升起,转眼便落了地,他的面容瞬间清晰,沉静如水,墨发及衣衫稍显凌乱。
“这剑……”炼兵鉴掌鉴眸露惊疑之色,深吸了一口气,“你从何处得来?”
“哈哈哈,好小子,如此年纪便可接下天雷诀之势”行术鉴掌鉴长笑一声,极具穿透力,引得众人不由的看向他,“不愧为堂主关门弟子。”
“掌鉴过誉”秦非琰收了剑,面上却无笑意,若是自己方才接不下那一招,怕是已成飞灰,此人出手竟是置人于死地。
玄武姗姗来迟,看向秦非琰的眸光满是欣慰之色,仿佛与荣有焉。
众人皆行礼,他走至秦非琰的身侧,面向众人,“我玄武的弟子可还坐得这明势院院长之位?”
他们自是不敢反驳,皆垂首应是,炼兵鉴掌鉴面色纠结,犹豫了半响,终是忍不住再次开口,“那剑……?”
身为炼器师他自然看得出那剑绝非凡品,只不知出自谁之手?众人亦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秦非琰,随后皆转为惊诧之色。
唯有玄武喜不自胜,得知其为秦非琰所炼之物,他便知晓自己那时所做的决定是对的。
说来还要感谢那朱雀,若不是循着他的踪迹,自己怎么会无意之中捡了一个宝物。
秦非琰言已欲往西极之巅容华山寻灵木白琼。玄武特别交待了他几句,随后令杂役司扬凡,元武院吴成,明势院祝之清,以及悟道院左思澈与之同往。
一行少年郎策马行于古道上,松林飞掠而过,凉风扑面,几人皆露快意之色。
夜晚他们宿于荒郊野岭的一处破庙中,捡了木柴点燃照明,吴成吃了干粮,枕着包袱便呼呼大睡。
祝之清拿着根木棍扒拉着火堆,面露几许纠结之意,半响后,他终是开口,“之前的事……很抱歉。
他虽未指名道姓,大家心里却都有数,秦非琰阖着双目,双唇微动,“都过去了。”
第二日,他们便弃了马,行了三日的船,便入了西极之巅,此处不属任何一方势力,是为法外之地。
容华山脚下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玄武道此处传言有神女临世,生的是天姿国色,其手中有一份卷轴,载天下秘宝所藏之地。
无论真假,都有好事者欲一睹真容,若侥幸得了那幅卷轴,那真是天上掉馅饼还刚好落在手中的幸极之事。
几人行于其中,便有如翩翩公子误入浊世,与其他人等好似格格不入,难免牵动着众人的视线。
前方一人背着大刀,直直向他们走来,大至在十步开外,停下步伐,猛地卸下大刀,“草!哪里来的小白脸,毛还没长齐,就搁这凑热闹?”
扬凡刀削般的轮廓如寒铁般泛着冷意,只一挥手,那人便往左侧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滚了几圈。
“他娘的!”他唾了一口痰,“搞偷袭算什么好汉?”
他爬将起来,提着刀便冲了过来,随后抡起直直的劈向扬凡面门。其只微侧身,他便劈了个空,手腕一转横扫过去,仍是扫了个空,他气喘吁吁,“有,有本事别躲。”
他哼哧之际,又有一人走上前抱拳道:“敢问几位小兄弟师出何门?”
“我们是杀生阁的人”吴成吞下嘴里的大饼,直愣愣的回道。
话落围观之人便敛了笑意,面露几分敬畏之色,那弯下了腰身,“原来是杀生阁的大人,失敬失敬。”
几人皆是缄默,那人面露几分尴尬之意,讪笑几声,扬凡见他还欲张口,“闭嘴。”
那人吓得立即噤声,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颇有几分滑稽之感。
几人不欲多留,便往容华山上去,对常人来说不得寸进的关卡,于他们而言犹如儿戏,他们一路顺畅的入了山顶,此处已白雪皑皑。
远处依稀传来打斗的声音,几人立刻飞身上前,见五六人围攻一红衣女子,她仍是应付的游刃有余。
那红衣女子秦非琰到是识得,兵儒门叶花颜,他皱着眉头,只见祝之清手化风刃直袭而去。
她也不躲,只一挥袖便轻易化解,左思澈闪至祝之清身前,凝气挡下她的劲道。
那边几人趁机攻向她,雪花翻飞间,惨叫声起,摔落于地,白雪染赤,只一人退了几步还站立不倒。
秦非琰见他袖口处缝有特殊的白虎线纹,猜测几人应为杀生阁白虎堂之人。
“此女乃兵儒门人,几位速速助我将其擒之”那人急道。
“呵”叶花颜轻笑一声,“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左思澈当即唤出长剑,刺向叶花颜,剑芒已至其眼底,她滑身避开,随后腾身在空中后翻至左思澈身后,当即凌空一脚。
一切只在瞬息之间,左思澈闪避,那人脸上吃了她一脚,整个人都埋入雪中。
左思澈脱手一剑直袭,叶花颜立掌以御,那剑距其掌心极近,几乎就要碰到,却是怎么也不得寸进。
空气中的寒气凝结成冰,而后又丝丝碎裂,那剑亦得了一般无二的下场,左思澈嘴角溢出鲜血,冰雪席卷而来。
祝之清挡在他面前,两人却是一同被掀飞,随后滚落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