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后来吕默才知晓,凡是梁国子民都要兵役的,和平时期以农代兵,上交些粮税也算代替,战时却无法逃脱的,当下虽不是战时,但隐隐有那个端倪,各处已在征兵之中。像吕默这种江湖人,在朝中看来都是些土匪,没听说过兵役倒也正常不过。
叶荣给吕默搞的兵籍到还有些不同,吕默去报道时才知晓,多少是有些任务的,守备见他年纪尚小,看着又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便发配到碎叶城看门。在那不长不短的看门日子里,吕默尚算敬业。只是不知多年以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边陲小城,因为他吕默曾看过们而名噪一时,多少人不远千里而来,不过是为了在他曾经看过的门前呼吸一口香甜的空气。
吕默入籍以后要服从管理,便搬出了宅子,叶荣留下个地址便带着郑南岩和王威走了,张道子还有差事,跟着吕默留在了城里,且张也在许州军处任职,吕默不懂,也不明白他多大个官,只知道不小就是了,守备见他也挺客气,似乎是郡守身边的人。这期间叶荣也书信问过吕默,是否愿意去都城金陵,少年心中挂念舅舅交办的差事,也就给回绝了。
可看门甚是繁忙,每日里盘查登记,起早贪黑弄得一直脱不开身,直到一个月后营里给吕默颁了标兵奖,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来都是自加要求,别人都是抽科打诨混日子的,那个奖弄得吕默怪不好意思,连带着被张道子嬉笑了半年。
摸清套路后,每日一早吕默去挂个号便溜了,开始在城里游荡了起来。这碎叶城较益州城虽小了些,因地理原因也不像那里修的那般高大气派,但大大小小也有十几条巷子,城中一条清江贯穿而过,临江而建两条主街,依次错落这各种大小商贩、酒楼还有妓院。除了那江水吕默实在觉得恶臭之外,其余一切都还蛮讨欢喜,热热闹闹的,偶尔夜里还有灯火集会,小孩子爱热闹,不过半旬,便将大小街道摸了个透。
万般皆好,苦于一事,穷!
一身麻布衣穿到汗臭,什么都要钱,营里的伙食吃到吕默恶心。万般无奈只能找张道子要钱,一次、两次、三次......到后来直接张道子避而不见,怎么找也找不到。吕默也鸡贼,打着给他送军报的幌子,终于是第无数次找到了张道子。
“四哥!”
二人相见时,张道子还未察觉,正在军营演武场内晒太阳,听得吕默一声四哥,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你是我四哥!不,四爷!”
吕默笑嘻嘻的看着张道子,鞠了一躬,说道:“四哥莫慌!小弟我今日是来还钱的!”
张道子一张苦瓜脸瞬间转喜。
“还钱!”
只见吕默慢吞吞的从兜里掏出几块碎银子,恭恭敬敬的递上。张道子脸色略有些尴尬,一时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你哪里的钱?”
吕默把银子塞与张道子,说道:“小弟昨日里见街头有人耍剑卖艺,便自己也摆了个摊,这是别人赏的!”
张道子带着几分哭像,拍了拍吕默的肩膀,沉重的回道:“五弟辛苦了!这钱我收下!”正要转身离开时,却被吕默叫住。
“四哥,我还有一事!”
“你且说!”有了第一笔回头钱,张道子对吕默态度好了十几分。
“我看别人卖艺都有些铜锣、大旗,我准备长期做下去,所以找四哥借点钱去购置点行当!”吕默一脸真诚的看着张道子,见他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青,最后全部黑住一团,却怎么也没憋出一个字来!
“四哥你信我,凭我九剑山庄的名头,区区卖艺,不过三五日就拿回来!”
张道子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听到此处灵光一闪,正色问道:“九剑山庄?”
“你手中的剑是否就是三剑?”
吕默拍了拍腰上被麻布裹着的黑剑,回道:“自然是!”
张道子继续问道:“是不是只有三剑可以自称九剑山庄?”
吕默有些疑惑他为何问起这些,但还是答道:“是!九剑山庄说是九剑,其实只有一剑,因为这把黑剑会认主。当初老祖宗创立此派时也定下了这个规矩,只要三剑在谁手上,谁就是宗主,至于其他八剑,只要你技高一筹,杀了上任便就是下一任!”
“那你现在不就是宗主?”
吕默听及此处,心中闪过一丝伤感。“四哥莫说笑了,如今九剑山庄都没了,还有个什么宗主!”
张道子急切的说道:“不不不!男儿志在千里,当初老祖宗还不是一人一剑创下这九剑山庄!这是天下交予你的重任!”
“四哥是让我重建九剑山庄?”
张道子拍了拍吕默肩膀,一脸不正经的笑道:“不!我是让你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