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显然是潜心研究诗句,并未察觉有人窥视。
“一两句诗有什么好研究的?难不成和尚也要改做文人墨客?”爱无忧觉得很奇怪。
就见,和尚伸手入怀,掏出一张皱皱的黄纸,一边比对,一边念叨着。
当念完‘我窜三色九千里’时,后面竟念的是: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爱无忧顿感诧异:“不对啊!这后两句是李白的《把酒问月·故人贾淳令予问之》,怎会混为一首呢?”
和尚把黄纸放于石头上,紧锁着眉头来回踱步,似在苦苦思索。
那张黄纸好像与战奉先和秋云的极为相似,爱无忧暗暗吃惊,感觉有可能会是剑谱,但又不敢确定。
正想再走近一些观瞧,突见,和尚轻轻跃到一棵树前,双掌压云般提气运力,只瞬间他的衣袍鼓起,周身风声猎猎作响。
刹那间,和尚身法陡快,以指作剑,身影幻化成三个,左右刺出两剑是半圆,中间一剑似追星。
三影齐出,三剑并列,又在眨眼间,三影重叠,两个半圆连成圆月形喷飞而出,圆灭之即,劲气暴起,一声嗡鸣,一声“扑”响,双手环抱的大树干,竟被刺穿碗大的洞来。
“嘶……!这是什么剑招?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倘若是用剑来使,岂不是更加恐怖?”爱无忧又惊又奇。
劲风散,落叶少,一声大笑:“三元不败!月相共鸣!好剑招!”
“三元不败?月相共鸣?招式名称都这么有霸气!难道这也是《九天银河十二式》?那他又是谁?是周顺?还是杨志远?或者是叶非凡?”爱无忧满肚疑团。
正当爱无忧思绪混乱时,突听,和尚一声大喝:“是谁?鬼鬼祟祟的,还不现身?”
爱无忧诧异:“现身?我没藏着啊!”但见和尚看向的是右边,不是回头,爱无忧这才知道,还有人藏着偷看。
“哎!我自己也大意了,竟未察觉还有人,要是此人偷袭我,可就不妙,看来这藏着的人轻功也不弱啊!”
爱无忧暗暗自责的同时,看向藏着人的那棵树。
就见,树后窜出一人,身法迅捷,扑向和尚,猛然双掌上下推出,一掌泛着黄色的亮光,一掌又红得似火。
“战叔叔!”爱无忧暗自吃了一惊。
“战奉先!”和尚吃惊的同时,呼呼运几口气,衣袍瞬间鼓胀,双脚陷地三寸有余,双掌交叉齐出,不但不怕那歹毒的铁沙掌,而且毫无借势取巧之意,硬碰硬的相抗。
爱无忧顿觉劲风压体,不得不暗运些许内劲相抵。
“轰隆”一声炸响,气浪滚滚,飞沙走石,树叶翻飞,却有那一张黄纸在树叶中飘荡。
人影蒙眬,一没一现,一稳一退。
稳的是和尚,虽胸有起伏,但整个人却如苍松傲然挺立。
退的是战奉先,直退五步才运力站桩而停。
爱无忧暗道:“这和尚内力竟如此深厚,不但压住了这歹毒的铁砂掌毫发无损,而且还略胜一筹,不知我现在能不能做得到?”
和尚没有看见飘起的黄纸,但战奉先却看见,他也不怒,眼珠一转,双掌作势再推出,忽的,单腿一蹬,弹跃而出,越过和尚的头顶,伸手抓向那张黄纸。
和尚双手刚要动,又猛然惊知,随即旋身飞起,身如那黄龙冲天,手却像那龙爪探月,抓住战奉先的脚。
战奉先的手只差一点就勾着黄纸,猛觉脚被抓住,暗叫“不好!”想收腿已是不及,顿觉有一股大力拉扯着他往下落。
和尚借势迅起,单手如那白鹤吞食,把黄纸抓在了手中。
“少林十三抓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但这和尚为何不在窜起时,来一个双脚踩肩,使一个千斤坠?”
爱无忧想得确实很对,用千斤坠把战奉先压垮下地,人再向前落下,就有足够的时间弥补背后的空门大开。
果然不出所料,和尚刚刚落地,战奉先双掌立时袭向和尚背部。
“小……!”
爱无忧话还没喊出,惊见和尚身子一晃,立幻两影,转身推掌之时,战奉先的双掌已拍到。
“嘭”的一声,中间的‘和尚’碎灭,战奉先先是一喜,忽又大惊,再想退已是不及。
就见,剩余两影,掌出如电,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战奉先的左右肩上,直把战奉先推送出一丈开外。
这两掌着实又快又准,战奉先顿觉得两肩骨骼如欲碎裂一般疼痛,身体失衡,双脚想要站桩已是不能,情急之下,硬提一口真气,双掌撑地立起,才免去了四仰八叉的窘态。
见得和尚瞬间化险为夷,爱无忧不禁暗道:“这单一的‘三元不败’虽没有两式并用来得那么惊绝,但他能做到触类旁通,其心智可不是一般人能比,……”
站稳的战奉先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周顺,你个王八蛋!练得一身本事,又不替大哥报仇,剃个秃头做缩头乌龟!”
两耳几乎垂脖的周顺,两只大眼精光一闪即逝,问道:“你怎知我在此的?”
“哈哈哈!”战奉先大笑三声,扭头看向爱无忧说道:“全赖我这个好侄儿!”
“侄儿?”周顺脸色一阵愕然,斜眼瞧去,见得一俊秀的年轻人正在低眉思索,嘴里似乎在喃喃点什么。
“像!和大哥长得好像!”周顺心里已有几分确信,眼神呆滞的盯着爱无忧看,又低低的喃喃问道:“他就是爱无忧?”
“他就是大哥的儿子,如假包换!”战奉先说间,身影猛然晃动,欺近周顺身前,趁其不备,抢过黄纸,转身连续几个怪异的移形换位,大笑道:“你们叔侄慢慢聊!剑谱我拿走了!”
听得‘剑谱我拿走了’,琢磨剑招的爱无忧吃了惊,眼望战奉先已走远,遂问道:“周叔叔,为何让他拿走剑谱?”
周顺不答,反而问道:“你怎知道我在此?”
“我?”爱无忧挠挠头,腼腆的笑道:“我本是来此闲游,听得林中有动静,好奇想一看究竟,却不知是周叔叔你。”
“哦!好!好!”也不知周顺说得‘好’是说爱无忧闲游的好,还是见到爱无忧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