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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蒸馏

“哈哈哈,小兄弟,你这小徒弟倒是鬼灵精,身子虽说还算健康,可惜并非练武的料,强身健体还行。”孙思邈大笑,李心源听到老道的话,有些讪讪。

“让道长见笑了!来来来,尝尝我这手艺如何?”任一山瞪了李心源一眼,开口道。

美食当前,即便是孙道长这种世外高人,也失了风度,与几个小家伙抢夺吃食,一大锅野生菌汤,老道一人就解决了大半。

“想不到,这东西竟如此鲜美,老道活了大半生,今日方才尝到人间美味!”老道意犹未尽。

“这人间美味说来不难,烹饪方法,道长也看见了。”任一山笑道。

孙思邈是个很风趣的人,学识渊博,与任一山交谈了许久,两人相谈甚欢,三个小家伙就在林中玩耍,两个小男孩到处找鸟窝,好不容易找到一颗大树,望着高高的树木发愁,这上不去啊!小石头跟着两个男孩儿,对他们想爬上树掏鸟窝的行为很费解,自顾自的在附近寻找先生采回来的草药,听先生说这些草药能治病,于是小石头便想着多采些草药回去,以备不时之需。

“哈哈哈哈,小兄弟见识过人,不该埋没在此。”孙思邈解下腰间的葫芦猛灌了一口,随后将葫芦递给任一山。孙思邈对任一山越发感兴趣,此人博学多才,连药理都十分精通,有些见识连自己都惊叹。

任一山接过葫芦,也朝嘴里灌了一口,随后噗的一声全喷了出去,一脸痛苦,这特么哪儿是酒,简直就像未开发完全的饮料一般。

“道长,这就是酒?”任一山将葫芦还给孙思邈。

“小兄弟第一次喝吧!这三勒浆可是我大唐一等一的名酒,闻之有芬芳之气,饮之如仙露!”孙思邈抓过葫芦再次灌了一大口,如痴如醉。

“道长,这也能叫一等一的名酒?跟马尿差不多!”任一山不服,这东西明明就是闻之有作呕之气,饮之有杀人的冲动!

“切!你懂什么!”老道一脸鄙夷的看着任一山。

任一山气坏了,就这马尿也好意思说一等一的名酒,得了,什么造纸印刷什么的统统靠后,任一山决定先把这蒸馏酒给弄出来,到时候倒要看看这什么三勒浆有什么资格称为一等一的名酒。把任一山鄙夷了一番之后,老道似乎颇为高兴,背着药篓优哉游哉的采药而去。

孙道长说话还是算数的,第二天一大早便在赵家村开始坐诊,免费为村民们看病,村民们起初还以为是哪个江湖骗子,一听孙思邈的大名,一个个的活也不干了,地也不下了,排着队跑来看病。

生活在古代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也仅够填饱肚子而已,根本没有多余的钱粮,生病了看病,更何况现在这个年景,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国朝初见,百废待兴。

任一山这几天给孩子们放了假,自己带着赵小虎与李心源、小石头三人到处找材料制作蒸馏酒,器具都还好说,村里有会木工的匠人,主要是原材料难寻,蒸馏酒是很费粮食的,现在这种年景,谁家会白把粮食给你拿去酿酒。村里是找不到原材料了,就在任一山发愁时,程处默带着几个家兵跑来找任一山的晦气。

“先生,这都多少天了!你说的造纸与印刷术为何迟迟不见踪影!我老程家可等着书香门第这四个字呢!”一见面,程处默就扯着嗓门大喊大叫,啥人啊,任一山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建个印刷作坊,他老程家就能成为书香门第了?

“程兄,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小弟新做的一道菜肴,来来来,快尝尝。”见到程处默,任一山这才拍了拍脑袋,这可是个大金主,酿酒的原材料不找他找谁。

程处默本不愿在任一山这里用餐,架不住这家伙极为殷勤,便勉为其难的与几个家兵坐了下来,当任一山将做好的菜肴端上来后,程处默来了兴致,大字不识几个的粗坯,破天荒想起了色香俱全四个字儿。

程处默尝了一口后,惊为天人,感情这么多年吃的全是猪食不成,一脚一个的把几个家兵踹了下去,程处默不打算让人与自己分享,差点没把任一山也给踹了下去,轮到任一山时,脚都抬了起来,看清楚人后,又把腿放了下去,就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般,毫无羞耻之心,任一山一脸黑线。

“程兄,不知小弟这佳肴吃着可还顺口?”任一山在一旁殷勤道。

“嗯嗯,还不错!就是分量太少,塞牙缝儿都不够。”程处默回道。

“程兄,小弟有一事相求!”任一山继续道。

“好说,好说,只要用得上兄弟,尽管开口。”程处默扣了扣牙齿,看的任一山一阵反胃。

“小弟正准备酿造一种绝世美酒,但家里太穷,实在拿不出粮食,不知程兄能否......?”任一山道。

“任兄,不是小弟不愿给,实在是俺老程家也穷,也拿不出啊!”任一山傻眼,这家伙什么情况?唐唐国公府连一点儿粮食都拿不出手?骗鬼呢?

“程兄,小弟这可是酿造的绝世美酒,绝对比什么三勒浆要好上十倍不止!”任一山诱惑道。

“此话当真?”一听这话,程处默又来了兴致。

“好吧,我这就回去拿粮食,大不了被父亲揍一顿就是了!”见任一山点头后,程处默甩下一句话,带着几个家兵潇洒而去,任一山有些怀疑,这家伙不会是吃干抹净就跑了吧!

“还真是越有钱越抠啊!”任一山感叹。

“程国公家可不抠,程公爷把家里的俸禄与封地的收入全拿去接济战死的部下家属了。”赵小虎开口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儿?任一山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些许羞耻,不过这羞耻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当程处默火急火燎的带着一堆粮食又回来时,亲切的拉着任一山,说什么两人相见恨晚,以后要多亲近亲近,会经常过来看看自家兄弟,说了一堆废话,其实就是为了蹭吃而已。不过看在自带食材这四个字儿的份上,任一山欣然应允。有了粮食,任一山便开始捣鼓蒸馏酒,器具早已准备好,带着程处默给的粮食,任一山开始制作蒸馏酒。

任一山也只是在网上曾经看过蒸馏酒的制作的方式,毕竟不是专业户,用了几天的时间才梳理清楚工艺程序,在程处默与三个小家伙的见证下,蒸馏酒在大唐诞生了。门外众人闻着香气一阵陶醉,程处默此刻就跟百爪挠心一般,恨不得立马冲进去。

“谁来尝尝?”任一山带着一碗清亮投递的酒水走了出来。

“这,这真是酒水?”程处默瞠目,在大唐还没有蒸馏酒的工艺,酒水都是自然发酵后在过滤而来,多少都带有浑浊,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酒水。

“爽!任兄果然没有骗我!”程处默夺过酒碗,一饮而尽,酒水入喉,十分辛辣,可随后的畅爽感,让程处默舒服的快飘了起来。任一山庆幸,幸好这不是头酒,若是头酒,照这种灌法,这家伙很有可能把自己给灌死。

即便如此,几近七十度的烈酒,后劲也是不小,程处默已经有些站立不稳,身后的家兵连忙上前搀扶,心中有些吃惊,自家少爷的酒量如何,众人都是领教过,可没想到竟抵不过面前这少年的一碗酒。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任一山趁着程处默醉酒又与其商量了开酒坊的生意,程处默出钱,任一山出技术,程处默占三成,任一山占七成。至于造纸与印刷的事情,程处默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程处默的办事效率向来很高,第二天,建造酒坊与印刷作坊的钱就拉到了任一山家的门口。钱一到,任一山便将村长拉了过来,一起商量建造印刷作坊与酒坊的事儿。老村长对建造印刷作坊很上心,对建造酒坊就显得很敷衍,在老村长眼中,建造印刷作坊是天下读书人的大事儿,至于酒坊,口舌之欲尔。

于是,任一山将酿造好的样品酒拿给老村长尝了尝,老村长闻着香气,食指大动,酒水入喉,老村长静默数秒后,连呼三声好,对建造酒坊的事儿,立马上心。

建造作坊的人手都是在村里找的,村子穷,老村长希望任一山在村里雇人去酒坊与印刷作坊上工,希望任一山的这些作坊能够给村民们多一条出路,养活一家老小,老村长很清楚,印刷作坊就不说了,但这酒,找遍整个大唐也不可能找出比这它更好的了,光凭着一项,任一山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家致富。

老村长自幼饱读诗书,虽然没能进入朝堂,但是读书人的心胸与情怀,一样不少,即便仅仅是个村长,也从未心生怨恨,或者感叹苍天不公,高风亮节这四个字儿用在老村长身上,恰到好处。

两个作坊正在紧张的建设中,任一山这段时间白天在学堂教书,晚上回到家中单独教授李心源学问,与学堂里教授的不同,任一山希望李心源能够看透这个世界的本质,也许我们身在封建王朝,这里有森严的等级制度,但是任一山希望他拥有一个自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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