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那又是什么地方?”
“魔女居住的地方。哎呀,你去了就知道了!”
“可是我……还没有跟收留我的居民道别。”
“什么?原来你已经有去处了。”
林微微又想起那天早晨——她躺在床上,睁眼的瞬间从黑暗深渊里挣脱出来,落入馨暖的房间。光里满是细碎的灰尘,还有映入眼帘阿波罗一样的少年。
“喂——你怎么又不说话了?话说你在谁家落脚的?”
“阿尔扎特。”
弗兰妮听完瞪大了双眼,里面全是震惊,还略带八卦暧昧之意。
这反应让林微微不好意思起来。
“阿尔扎特?猎魔师阿尔扎特?!”
“怎……怎么了吗?”
弗兰妮右手臂压住左手,右食指则快速敲着太阳穴,开始在她面前踱步起来。
林微微看这架势,知道这弗兰妮又有话要讲了。
“阿尔扎特一家遭遇特别悲惨。据说他母亲被血魔诱惑了,失踪在森林深处。而他父亲为了寻回他母亲不幸死在了安可里血殿。他虽说是猎魔师之子,小时候却因为母亲的事没少受欺负。还好他的外婆护着他,他自己也争气,继承了血统,并苦训练成猎魔师……总而言之,他是猎魔师里的高岭之花,很少人能够轻易的靠近他,更何况与他对话。而你一来就直接住在他家里了……”
弗兰妮说着停住脚步,又要打量眼前的少女,她凑过去,端详起林微微水汪汪的眼眸,接着是她的娇挺精致的鼻子,接着是她抿起来的软唇——林微微一紧张就喜欢抿嘴唇。
“确实是个漂亮的安塔。”弗兰妮用手指轻勾了一下她的下巴,又觉得自己评价的特别正确,她非常认可自己的点点头。
“嗯……确实。”
“嘿。我只是凑巧被他救起来而已。而且,阿尔扎特没有你说的这么生人勿近。”
弗兰妮嘴一扁,无所谓的耸耸肩。
“不过,他在镇上确实是个受誉的青年才俊。”
说完,她不再理林微微,而是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将重温镜和它可怜破碎的镜片包好,系紧。
“这个镜子还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吗?”
林微微抱着《血痕记传》看着弗兰妮极其认真的收拾东西。
“如果是父亲没来之前,我只能回答你说不行。但是,父亲叫我们去找神木的魔女——有希望!”
怪不得她很爽快的答应了大鼻子老翁的话。
当时大鼻子老翁一扫而过林微微的存在,就在林微微觉得老翁不会讲与她任何有关的话时,老翁却意外的提到了她。
“神木。去寻找魔女。”老翁的语气坚定。
“魔女?我一个人?”弗兰妮错愕,父亲从来不让她一个人去神木,更别说一个人去找魔女。
“不,带上她。”老翁的语气不容拒绝,他浑浊的眼睛望向林微微的方向。
对于林微微的出现,老翁没有半点惊讶之意,好像早就知道她的到来,她的存在。
一切犹如他手掌心树皮般斑驳复杂的纹路,走向该何去何从,皆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
“……她?”
“……我?”
不理睬两个惊讶的人,老翁瘸着脚往楼上面走。
留下你看我,我看你的两个人,还有那句恍恍惚惚,轻飘飘吹到她们耳边的话:“即刻启程,避开广场,走教堂的密道出去——寻找路途中不要被轻易迷惑。“
突然,弗兰妮打鸡血般应下声,她对着她父亲的背影喊道:“父亲!我们一定会把魔女请回来的!”
老翁不再回话,也不停下脚步,随着脚步的愈行愈远,他的身影也隐进了看不见的转角。
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事。
“你不要回去了,路上混乱。恶魔已经潜伏进了阿尔赞普,不应该殃及你这无辜的安塔。就跟着我去找魔女,魔女有预知的能力,让她为你占卜你离开的方向吧!”
“……好吧。”
“你休息一下吧。等我收拾好我们就出发。至于道别,去教堂请白鸽送解语花过去就行了。”
“不用,阿尔扎特不在,外婆在教堂做祈祷,今天正好第七天,我们路过教堂可以找她。”
“也好……”
说着,弗兰妮又埋头准备去了。
林微微无言在角落里坐下,《血痕记传》安静躺在她的膝盖上。
她就这样无言凝视着它,它亦沉默的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