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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性惑(3)

艾莉诺在1959年和吉姆结婚时还是一个处女。对他们二人来说,这个事实的重要性不亚于他是“有经验”的事实。他们也没有对这种不平衡产生疑问。事情本身就是这样摆着的。艾莉诺为吉姆“保住自己”。吉姆也要求她的妻子“纯洁”。在大比例的异性婚姻中,这两句话说明了性行为方面的什么问题呢?第一,它把性关系纳入所有和占有的范畴之中。艾莉诺把她的性贡献给丈夫。而吉姆,通过和她结婚,使她有性生活。因为如果她在婚外来满足她的性要求,或者假如她不是一个处女,这言外之意就会说她“道德败坏”和“肮脏”,而她自己也会感到这一点。人们都认为,当一个男人结婚了,他就对他妻子的性生活负有责任。奇怪的是,现在这个问题与其说是取决于她,不如说是取决于他。他有权并且有责任当一个有经验的人。一个父亲必须将他的女儿白壁无瑕地交给他的女婿。她的性从一个男人的保护之下转到另一个男人的领地。因向丈夫贡献了她的性,作为交换,艾莉诺就可以得到经济保证。反过来她就要承担家务和维护他们共同生活的感情王国。

吉姆长大成人并结婚的好处之一就是他开始过有规律的性生活了。他婚前的性冒险是目的明确的。他需要经验,虽然这有什么必要或者意味着什么是永远不能弄得清楚的。艾莉诺长大时对****这个她必需戒备的半危险而神秘的“东西”感到好奇。她是从爱和许诺方面来考虑性的。而吉姆则是从感觉和欢快的角度来考虑它的。艾莉诺和吉姆是30年代到40年代出生的白人中产阶级的典型代表。他们在60年代末“性革命”以前成年。在他们结婚五年之后,他们的性生活逐渐变得不那么令人满足了。他们彼此还保持肉体的吸引力,但是在他们的孩子们出生后,他们的性接触就纳入了一个常规,就是每个月发生大约两次性行为——这个数量他们二人都觉得太少了。他们肉体上互相亲近是采取一种默契的被认为是必然的方式进行的。他们二人都认为这比性接触更加含情脉脉。他们十来岁的孩子们的性探索把他们二人推入感情的艰苦历程。他们不愿意阻挡孩子们的性冒险。他们两人都认为他们的性生活在某种程度上受他们的教养的限制。在他们结婚的头几年,他们也试图打破约束和禁忌,但原来的愚味又不知不觉地出现。他们认为他们自己是胸襟开阔,没有清规戒律的人,他们对干涉孩子的事是踌躇的,但是也为孩子们的性场面而苦恼。他们注意到他们对孩子的关心正好和他们之间开始变生疏的性距离相吻合。他们来咨询,想弄清楚,怎么能最好不干涉他们孩子的事情,又能共同改善他们的性生活。

艾莉诺和吉姆告诉我们的关于他们的性历史和性生活的一般情况,也有许多只有这种关系的其他人说起过。当艾莉诺和吉姆第一次做爱,也就是****时,他们互相已经十分了解。他们已经约会了三年,已经深入对方的生活之中,并且一起订了未来的计划。吉姆正在接受电气工程师的训练,而艾莉诺决心当一个营养师,因为这工作会提供一种灵活性和兼职的可能性,那时她正准备组织一个家庭。没有征兵等事使他们分离,他们两人都上了当地的州立大学。他们二人的家庭也都互相了解。有一段时间吉姆的表弟和艾莉诺的妹妹还有约会。当他们结婚并建立家庭时,他们深深相爱,并且都迫不及待地把他们的爱情完全表现出来。虽然他们两人对他们共同度过的第一夜都很紧张,但他们都感到极度的欢快,没有任何负罪感或焦急感。象他们这一代的极大多数人一样,他们的性关系只是他们之间发展起来的密切得多的关系中的一个支流。他们之间毫无干扰地表现性爱只是他们三年来耕耘和培育感情园地上的一个符合逻辑的顶点。他们的性爱使他们变得更亲近了。他们感到合二为一,彼此都把自己交付给了对方。在做爱的过程中,他们如此彻底地互相占有,以至于都不知道谁的身体是谁的了。他们感到肉体在溶化并且完全沉醉在他们共同创造的性欢乐之中。他们的性关系变成了一种交流的手段。他们较少关心日常生活——他们不把工作中或其他方面的琐碎事塞满对方的头脑——把精力投入罗曼谛克的晚餐,之后就是销魂的做爱和床上的笑语,其间他们的眼睛和手都不能从对方身上移开。他们感到不解,除了整天做爱之外竟然还有人做任何其他的事情。他们的性关系给他们带来了更深的亲密关系,一种超越了肉体边界的亲密关系,这种关系在他们每个人身上和他们之间都带来了一种新的心理境界。他们开始依靠他们的性关系来表达他们对对方的感觉。当他们互相玩弄,互相吸引,从而暴露他们的弱点和隐蔽的身体部位时,性便以这种新途径激起了特别的感情共鸣,把二人紧紧联系在一起。他们感觉在婚姻的这个方面是安全而满意的。这是他们共同创造的一个安全、兴奋的共有的满意天堂。

孩子们的“丰功伟绩”使他们震动。他们发现他们附加于性和性行为的意义和孩子们摆出的骑士风度外表之间的对立是难以调和的。家庭中的这种不调和迫使他们思考,在婚姻生活的18年之后,他们如何来看待和体验真正的性关系。他们开始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就是在最近几年来他们已经开始对性生活感到不满足和失望。性生活没有使他们感到富有意味,罗曼谛克,令人激动,有意义,或者是至关紧要。性本身再也不能唤起想象力,几乎变成了一种例行公事。性生活前后的时间毫无特殊的感觉,性生活既没有继之以良好的接触,也没有为这种接触开辟道路。他们两人都认为对性生活只有一种舒服、亲切的感觉。他们的性交流似乎也不象过去那样深切了。这种交流是使人放心的,当然也是使人愉快的,但是它不代表也不意味着有特殊深刻含义的爱情交流。

人类在性问题上最易受到伤害

“人类在性问题上最易受到伤害”,詹姆斯·雷米在《最亲爱的友谊》中说道,“许多人利用性的结合建立起亲密友谊。性是个十分敏感的问题,极易受到伤害。同时,也正是这种使得男女双方亲蜜相爱的性关系,使你心甘情愿承受对方的伤害。”

异性从相识到恋爱的过程,各不相同,两性的亲密可能只有几个小时,或者只是一夜夫妻。男方可能第二天就走了,你很可能事后就不想让他在你眼前停留。这种偶然相遇,一夜夫妻的关系使得有些女人进退两难。她接受了这样的男人,事后又想得到爱情,似乎有点行不通。

她们为什么要同仅相识一两小时的男人上床呢?被丈夫或一个长期相爱的人抛弃,离婚后过单身生活所遭受的精神创伤,这些都会使一个女人感到生活黯淡,她需要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或者生活过很好,也想有人分享。或者可能有一个英俊的陌生男人表示对她的喜爱,而她又想以后是不是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所有这一切都可能是维持双方关系的动机。性的付出并不能保证就会产生爱情,甚至不能确定今后能否再见。如果男女双方都认为自己将会给对方几个小时的温暖,几个小时的男女欢爱,那么,在男人下床后,女人多少会觉得好受些。一个女女告诉我说,即使事后会产生一种巨大的悲伤,一种感情的空虚,她也不怪他。一个男人可能是那种打了就跑的角色,女人明知自己被当成了工具,但她并不感到受到了伤害,因为她本身也满足了。但有时我们仍免不了要奇怪他为什么不来电话了,尽管我们自己清楚,正如一位妇女说的:“如果他来电话,我们也没什么可谈。”这位妇女接着说:“经过一夜以后,我们除了怨自己,不该怨任何人,一种直感告诉我们,男人不欣赏我们,他们常常奇怪为什么我们在上床前总要说几句废话才肯上床。就我的经验,我与男人之间没有什么共同点,我们唯独的要求只是身体的结合,除此而外,我们没有任何吸引对方的地方。”

这种同“陌生人”做爱的事情,并不是所有的人只一夜就能结束。他们之间虽有肉体的接触,但情感上却是相互分离的。在这种情况下建立起来的关系不仅很不成熟,而且非常痛苦。

我想讲一讲帕蒂的故事。她23岁,已离婚。帕蒂有一个男人,对于这个男人,她是他的性发泄奴隶。去年一年,她和他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那男的叫罗布,罗布凌晨一两点钟约会回到家后,就打电话叫帕蒂到他住处。帕蒂费了好大功夫才从睡梦中醒来,驱除了困意,从床上爬起,行车几英里到了他那里,脱了衣服就同他做爱。帕蒂完事后必须五点就得离开,因为“他不喜欢在他起床时有任何人在他身边”。在睡着前,除了做爱,他们没有时间去交谈,却相互关心。

蒂会告诉你,她为了罗布都快“疯”了,她被他弄得恍恍惚惚。当我遇见她时,我看见的是一个自轻自贱的女人,她正处在自杀的边缘。罗布深夜对她招之即来、挥之即2,这还不够,帕蒂自己还在一步步迈向深渊。她甚至在周末一在他公寓前徘徊,去核实他的寓所是否亮灯,他的车是否停在大楼前,这通常意味着有另一个女人同他在一起。即使这样,帕蒂还是不愿中断与罗布的关系,她还想要一个他的孩子,她的理由听了更让人感到悲哀,又有点孩子气。“我要有一种他的东西,这个东西他永远也不会有,不会看到和摸到。我自己可以再也不要他了,但我却要他的孩子。”

罗布很明确,她唯一能带给他的就是性的满足,而帕蒂却错误地相信,她可以把这种满足延伸到其它区域。罗布需要她时只顾自己兴奋发泄,顾不上同她聊,他对她究竟是什么人并不无趣,更不会去关心她的幸福。他绝不会想到在半储备用他的车护送她,更不会注意去提醒让她到家后来个平安电话。她能随叫随到就够了。

帕蒂并不是第一个迷上轻视作贱自己的男人的女人。她需要这样的男人,由于她有一种不安全感使得自己秘须与这种男人维持关系。帕蒂就象吸毒一样,对这个男人上了瘾。当她与他在一起时,她觉得再也不会有什么男人会使有这么好的感觉了。他让她兴奋不已,心满意足。如果没有这个男人,会觉得自己已经不复存在,她会痛苦,她会恐慌,无法集中思想,每喝一杯咖啡就会使她联想起他带她出去的那一次。——在那遥远的过去,在他让她上床之前,他确实带她出去玩过。然而,既然在他眼里不值分文,那么,他对待她也只能是视若无睹,在他满足了自己的欲望后,就中会把她弃置一旁。

斯坦顿·皮尔,就人的癖好进行了广泛的论述。他在与阿尔奇·布罗德斯基合著的《爱与嗜好》中谈到:“一个人过分迷变一种感觉,一样东西,或一个人,这种情奖品就嗜好。一个人有了嗜好,他对周围世界的兴趣就会减退,自身的判断能力也会随之削弱,由此造成的后果就是他更加偏重于自己的嗜好,视其为自己唯一的快乐源泉。”而爱情,他接着讲到,“它是人类嗜好的对立物。一种爱情关系建立在一种愿望的基础上,它希望通过生活来发展延伸自我,它希望自己的伙伴也去做同样的事情。”

婚姻生活,一方的嗜好或迷恋一般集中在某项行为上。阿瑟和珍妮结婚13年了,他们的结合就是错误理解爱情的典型。他们很年轻时就相遇了,他们均出身于两个不幸的家庭。阿瑟是五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他母亲在他襁褓时就离开了家。珍妮在家排行老四,上面有三个哥哥,家里全力以赴在精神和物持上支持哥哥们,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他们受教育上了。由于他们共同不幸的童生活,使阿瑟和珍妮结合在一起,他们互相能够理解对方的不幸。阿瑟是个蓝领工人,没有野心珍妮直至几年前还呆在家里操持家务,抚养他们的两个孩子。

当孩子们都入了学以后,珍妨决定弄一份房地产经纪人许可证,正当她在新的尝试中获得成功的时候,阿瑟变得越来越烦躁不安珍妮要工作,但她需要阿瑟助她抚养孩子。他是个好父亲,这一点她以地他非常满意,珍妮无法想象作一个单身母亲会是怎样一种情景。由于过去的经历,内心充满了不安全感。是去调解矛盾呢?还是脱离这门婚姻?珍妮拿不定主意,她无法有所行动,她需要安定的婚姻生活。阿瑟并没有其他女人,他不赌博不酗酒,他是个循规蹈矩的守本份的老实人。然而他们之间的问题却是由于阿瑟的****太强,使得珍妮无法容忍,他每夜都在要求珍妮。如查珍妮也同他一样,那倒她好,但珍妮却不是。

每次房事过后,珍妮都会眼含泪水。珍妮不能忍受阿瑟的性要求,她对他的爱已失去多年了。阿瑟不会承认他实际上是在强奸他的妻子。对于他来说,他除了知道将自己的需要施于她之外,其它一概不管。而作为一个女人,珍妮并不把性行为视为一切,她当然感到失望。

阿瑟认为,性是唯一能让她高兴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性可以拴住她。阿瑟害怕失去妻子。他婚外并没有性生活,他视不忠为道德败坏,但他对强奸老婆却不认为有什么错。阿瑟知道珍妮并不爱他,但他也明白珍妮不敢离他而去,只要珍妨同他在一起,他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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