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董卓、丁原、公孙瓒三位猛将,之所以有机会进入洛阳,应该感谢一下袁绍。
董卓、丁原、公孙瓒三位猛将,差一点就丧失了进入洛阳的机会,则该仇恨一下曹操。
为什么这么说呢?此话说来话长。
灵帝死后,上军校尉蹇硕为了继承灵帝遗志,拥立刘协为帝,打算谋杀何进,不料被何进反杀。
西园军一万禁军,因此被辅政大臣、大将军何进掌握。
曹操、袁绍等幸存的西园七校尉,自然而然进入何进帐下效力,于是,曹操有机会了解到何进办事的能力。
何进早就讨厌宦官们卖官鬻爵,危害国家,尤其对张让、赵忠等十常侍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十常侍失去了灵帝这把保护伞,本来犹如待宰羔羊,岂料得到了何太后的后续保护。何进不忍心违逆妹妹旨意,于是闷闷不乐。
袁绍献计:借刀杀人。
②
袁绍,字本初,出生于汝南郡汝阳县(今河南商水)一个名门望族。那个名门望族,大量出产过三公等高级官吏:袁绍的高祖父袁安,历任太仆、司空、司徒;父亲袁逢,官拜司空;叔父袁隗,官拜司徒;伯父袁成,官拜左中郎将。
袁绍庶出,遗传了小妾母亲的天生丽质,外貌长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并且天资聪慧,17岁为郎,20岁为濮阳县长。上任不久,不幸父母脚跟脚双亡,接连服丧六年之久。
失去了两位至亲,官运亨通的袁绍,深感生命脆弱之极,声称看破红尘,无意于功名,拒绝朝廷辟召,隐居于洛阳,公开的口号是:
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参加某某党。
暗地里,袁绍又跟许多党人过从甚密,参与了针对宦官们的争斗。比如说,八厨之一的张邈,就是大名鼎鼎的党人。党锢之祸期间,党人领袖陈蕃、李膺就是袁绍的座上宾。
袁绍还跟宦官世家的叛逆者曹操,非常要好,组成了专反宦官集团的小集团。
184年,黄巾之乱爆发,朝廷被迫取消党禁,大赦党人。外戚何进官拜大将军,看不惯宦官们无恶不作,打算除之而后快,急需反宦官人士打帮手,于是辟召袁绍入宫。
灵帝不明就里,认为袁绍的父亲是司空,叔父袁隗是司徒,就封袁绍为西园军的中军校尉,制衡何进。
袁绍表面上帮灵帝办事,暗中与何进私通,对付宦官。
灵帝死后,袁绍才敢公开与何进为伍,明目张胆跟张让、赵忠等宦官们开战。
袁绍嫉恶如仇,打算把宦官们赶尽杀绝,得知何太后继续做宦官们的保护伞,就向何进献出了借刀杀人之计:
召集四方猛将豪杰,领兵进入洛阳,对太后进行兵谏,吓破她的胆囊、膀胱;何太后自顾不暇,哪还顾得了宦官死活?
③
何进赞成袁绍此计,商议后,挑选了三位猛将——
董卓、丁原、公孙瓒。
此计,首先遭到了何进主簿陈琳的反对。陈琳说:
“谚语‘遮掩双目而抓捕麻雀’,纯粹是欺骗自己。低级动物尚且不可欺骗以得志,何况国家大事,怎么可以使用诈术夺取?现如今将军总皇威,握兵要,龙骧虎步,想干嘛就干嘛,何须叫别人打帮手?
“《谷梁传》齐桓公曾撰盟文:毋使妇人与国事。太后早该专心致志于后宫,享受荣华富贵,为什么非要干政?猛将如董卓者,主张强者为王。大兵聚会洛阳,朝廷危矣。”
其次,遭到了尚书卢植的反对:
“将军既然掌握天下兵柄,更兼辅政大臣,龙骧虎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何须借贷外力!太后慈悲,不过妇人之仁。对付祸国殃民的十常侍,大丈夫既有雷霆手段,为何弃而不用?
“召集外援,难道不怕引狼入室?四方猛将大多崇尚自由,嗜血凶残,对丛林法则理解深刻,主张强者为王。
“将军只考虑到借刀杀人,为何不考虑这样做意味着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到时候,万一他们浑水摸鱼,朝廷岂不大乱!”
再次,遭到了典军校尉曹操的反对: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何必多议!”
袁绍冷笑道:“说得轻巧,吃根茅草。你说说看,有什么高招!”
曹操沉声道:
“宦官之祸,归根结底得到天子宠幸。灵帝已驾鹤西去,十常侍还蹦跶得了几日?有情是夫人,无毒不丈夫。大将军手握兵柄,暂时照顾一下太后面子,抓捕宦官里面一两个首恶分子就是了。
“就是说,只需要物色一位得力狱吏,便能完成第一阶段任务。稍后,再对其他宦官大开杀戒。既如此,没必要召集四方猛将进入洛阳。
“窃以为,微诏董卓、丁原、公孙瓒等猛将进京,无异于引狼入室,必定引火烧身。因为,诸如董卓者,天生反骨,尊重强者,胸怀大志,一旦进入洛阳,必定大动干戈,搞得天翻地覆。”
何进怒道:
“曹孟德,你的意思,我是弱者啰?我手握兵柄,董卓、丁原、公孙瓒能奈我何!谁敢造反,死鸟死鸟滴!我心已决,不再多议。”
就这样,曹操的反对,宣告无效。
何进成功引狼入室。
丁原、董卓、公孙瓒,于是得以顺利领兵进入京都洛阳。
这等于,李儒、吕布顺理成章来到了京都洛阳,换了一种活法。
④
曹操说完反对何进召集四方猛将入京经过,一片沉默。
李儒心里暗暗佩服曹操非等闲之辈;吕布自然对曹操的谋略极为佩服,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沉吟片刻,曹操继续言道:
“我此行,乃奉命行事,即奉大将军之命行事,吕奉先你不必谢我,要谢,就谢董大将军吧。”
吕布问:“我该如何感谢大将军呢?”
曹操怪笑道:“丁原反对大将军废旧帝立新君,大将军很生气,曾打算杀了丁原。你要是能杀了丁原,大将军一定会非常高兴……”
吕布一听,勃然大怒,插嘴道:
“我本闲云野鹤,呆在睡狮岗做隐农多年,与世无争,尽管拥有《观音手》高层级功力,却绝不滥用。《道德经》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吕奉先云:吕布至仁,以万物为刍狗。
“实不相瞒,我吕布曾以神仙级人物自诩,应该享有最起码的生存自由。丁原莅临睡狮岗,叫我出山,恰逢我答应过女儿会做武将。通过察举制测试,丁原叫我三日后走马上任。我考虑到《观音手》升级,就说两个月后走马上任。
“可是,丁原大胆,没有问为什么,直接利用大权,把我关入大铁笼,迫使我就范。丁原这样做,不但侵犯了我吕布最起码的生存自由,最最重要的是,还让我恐惧之极。凭这一点,我完全有理由杀丁原一次。
“不过,在我妥协上岗之后,丁原待我不薄。丁原与我吕布有一年多交情,我岂能凭其他原因杀他?
“董卓算什么东西,高兴不高兴管我球事!
“在我吕布眼里,无论董卓还是丁原,包括其他所有军阀及其走狗,都只不过是一些滥用权力的刍狗,何足道哉。
“董卓老儿,就凭这区区一点粪土似的珠宝、宅院,就想诱惑我吕布屠杀丁原?想什么,想侮辱他自己智商,还是想侮辱我吕布人格呢!”
懦夫发怒,嚎啕大哭。
强者震怒,流血五步。
李儒惊吓了一跳,心里掐指一算,万幸有惊无险。
曹操赶紧赔笑道:
“曹孟德开玩笑,吕奉先切勿介意,切勿当真。其实很简单,假如丁执金吾执迷不悟,被董大将军追究责任,你不以大将军为敌就是了。”
李儒看一眼曹操,又看一眼吕布,点点头,心里很满意。
吕布问:
“这个要求也太太简单了点。简单得令人不敢相信。请问,董大将军准备如何追究丁执金吾的责任?”
李儒说:“罢他的官。包括执金吾、并州刺史,以及骑都尉官职,全部罢黜……”
吕布笑道:
“这么说,我也就丧失主簿职位,成为失业游民。”
李儒淡淡一笑,道:
“你乃武学天选之才,做主簿大材小用,弃之何惜。董公打算让你顶替丁原的执金吾职位,并提拔你为骑都尉,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
骑都尉,武帝开始设置,无定员,属光禄勋,秩比二千石,掌监羽林骑。丁原188年三月接替张懿并州刺史职位时,屯兵河内郡,就官拜骑都尉。
我吕布为主簿,秩比四百石。考虑到俸禄,尚可养家糊口,一下子就翻了好几倍,还不错!
董卓在罢黜丁原骑都尉等官职之后,打算任命我吕布为骑都尉等职,是不是离间我与丁原的关系,如果不是,到底是何道理?董卓随便一句话,就能让我做高官,嘿!
京都遍地是官位?
并且是高级官位,有厚禄!
吕布超恨自己脑力不够使,一时间呆若木鸡,心里喃喃自语:“执金吾、骑都尉,我要不要接受呢,接受的话,等于接受董卓号令。”
李儒曹操二人也不催促,任凭吕布慢慢思考,拱手告辞,回到营寨,向董卓禀报收买吕布的始末。
董卓迫不及待,叫李儒一句话概括,少啰嗦,吕布到底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