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吕布还家,闻报凶讯,心情很差。
吕布沉声道:“老朱,你放心,该跑的不是我,是那些土匪。”
老朱唠唠叨叨,说了个大概情况:午饭后,夫人正安排大家出门干活,想不到大白天的来了股土匪。想必睡狮岗人烟稀少,才使得土匪们胆大妄为。土匪头子见夫人美貌,就一面吩咐喽啰们劫财,他要劫色。自己就跟土匪头子搏斗,几十合不分胜败,其他小喽啰就来帮忙。自己拼命抵抗,让夫人和小姐躲了起来,后来遭刀砍、剑刺、箭射了十几道伤口,血染红了大片麻布衣裳,昏死过去,可能被土匪误以为死翘翘了,扔在山上喂野兽。
此地名叫睡狮岗,人迹罕至,并非只有狮子出没,还有豹、赤狐、狍子、野猫等动物出现,可谓危机四伏。
老朱命硬,没被吃掉一口肉,苏醒过来,只因失血过多,爬了一会儿精疲力竭,就躲在灌木丛后里面等死,不料等回来了吕布。
吕布怕弄脏了官服,从行囊里翻出麻布衣裳套在外面,给老朱点了三个穴位止血止痛,调整了马肉摆放的位置,把老朱抱上马背,说:“老朱保持清醒,不要睡觉。我把你弄回家,用草药治疗。你没事的。”
老朱看见官服,眼睛一亮:“主人,你当文官了?”
吕布点点头。
老朱挣扎着说:“主人就是有出息,出山就当了大官!主人,我肚皮大,跟母猪一样吃得多,死了,能给我们家省不少粮食,不要管我。你回不得家,赶紧去带官兵回来。被扔山上的时候,我其实已经苏醒,装死,听小喽啰说,大当家的吃饱喝足后,要弄夫人回去做压寨夫人,还说要把小姐弄回去养大,今后做小妾……”话犹未完,昏死过去。
吕布怒从心头起,恶自胆边生,左手反抓着老朱不让他掉下赤兔马去,右手抓住缰绳,双腿催马快跑。
吕布到家了。
院子东边,柏树上还挂着半边刮光了毛的猪肉,土灶的铁锅里,猪毛水没了热气。
西边草地上,躺着几位闭目养神养病的奴隶,看样子都受伤不轻。
没受伤的几位奴隶,则在院子里忙着在席间添菜斟酒,看到吕布,眼里掠过一丝惊喜,紧接着又满含惧意,其中一位15岁的女奴似乎非常担心吕布的安危,使劲打手势,示意吕布快跑。
一位站着伸懒腰的土匪根本没把赤手空拳的吕布放在眼里,以为是个普通农夫,也不阻拦驱赶吕布,倒是对吕布身后的老朱兴致勃勃,狠狠骂道:“这狗日的杀了我们几个兄弟,怎么还没被野兽吃掉!真的是祸害千年在。”
进了院子,吕布咳嗽了一声,宣示主人权力。
席上的许多土匪都朝吕布看过来。
院子西边的奴隶们睁开眼睛,挣扎着爬起来看吕布,有的拼命挥手,叫吕布快跑。
过去,吕布做隐农,武功隐藏极深,家里除了韩雪知道大部分,吕冰冰知道小部分,奴隶们仅仅知道一点皮毛,都以为主人只是普通的武术爱好者而已,所以都为主人担心。
吕布的目光跟每一位幸存的奴隶的目光对视一遍,发现少了三位,暂时顾不上他们,高声呼喊妻女:“冰儿,雪儿,我回来了。”
“奉先君,我在这儿!”夫人韩雪在回答。
“爸爸,我在这里!”女儿吕冰冰在回答。
声音,是从岩坎上的卧室里传下来的。
“雪儿、冰儿,你们活着就好,免得这里遭血洗。”吕布说着,跳下马,见老朱已苏醒,示意他别说话,背着老朱,准备爬岩坎。
岩坎仅仅一人多高,本来轻轻一跳就能上去,吕布却准备步行而上。
几位土匪抄起兵器,来杀老朱。
一位牛高马大的土匪冷笑道:“这大概就是这家的书呆子了。书呆子的书房里有不少草药,让书呆子当一回医生有什么关系。”
“二当家的,那莽汉杀了我们几个兄弟,应该让他偿命。”一位土匪提醒那土匪头子。
二当家的说:“看在书呆子送来的好马面上,让他多活一时半会儿吧。这马不错哦,全身赤红,太帅了,我喜欢,我要了。”
吕布对二当家的淡淡一笑,说:“赤兔马乃神驹,当然帅呆了。拜托先生帮我照看一下,我去去就来。”
二当家大手一挥,示意喽啰们别拦着吕布,怪笑道:“你放心去给那老不死的奴隶治病吧,有我照看赤兔马,没事的。”
吕布假装吃力地把老朱背到书房竹榻躺下,倒出一大碗药酒给老朱吞了,盖上麻布,顾不得收拾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籍,急匆匆来到隔壁的卧室门外,问:“冰儿、雪儿,你们没事吧?”
韩雪扑在窗口,泪珠扑到眼眶直打转,把吕冰冰抱在怀里,答:“我没事,你放心办事吧。”
吕冰冰说:“我没事,爸爸。”
吕布看着韩雪,心里一痛,对吕冰冰点点头。
看门的土匪举刀呵斥吕布:“举起手来!闲人免进。”
“我家的猪肉香吗,好吃吗?”吕布急着与妻女团聚,竟条件反射举起了双手,想放下来,转念一想,干脆就这样举着,试一试能否应付局面,就不急不躁,沉声道,“我现在很忙,忙着看望夫人和女儿。请你让开,我要进去。”
“你家猪肉香喷喷,好吃极了。告诉你,兄弟,屋里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儿,已不是你的夫人和女儿了。恭喜你结了一门好亲。里面的大美人儿已被我们大当家的看上,准备弄回去当压寨夫人,小美人儿弄回去养肥,今后用来做小妾。”看门土匪怪笑道,作势欲砍,吓唬吕布。
吕布柔声道:“冰儿,把眼睛闭上。”话音一落,刚要出脚,只听身后两位土匪异口同声道:
“识相的话,赶快爬,先戴顶绿帽,准备将来当岳父。”
②
韩雪了解吕布,知道丈夫深爱自己和女儿,可以容忍别人对自己很多冒犯,容不得别人对自己和女儿有一丝冒犯,一听吕布叫冰儿闭上眼睛的话,明白老公已然怒不可遏,可能大开杀戒,当即把吕冰冰放在地上,让女儿的眼睛贴在自己的肚皮上。
只见吕布举双手过肩,迎刀而上,视刀为无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起一脚,将看门土匪的上嘴皮、下嘴皮踢掉,露出一口白牙。
速度太快,血,还没来得及流出来。
紧接着,吕布向后一个空翻,轻飘飘翻出一丈多远,视身后二位土匪手里的兵器为无物,身在空中,踢出一脚,顷刻间又将他俩的上嘴皮、下嘴皮踢掉,露出了两口黄牙。
三口牙,就这么裸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瘆人哪。
此乃观音手第一层功力所造成的后果。
三位土匪做梦都没想到,上下嘴皮就这么没了,说怪话再也关不住风了,都心里话:奶奶的什么腿法,这么神出鬼没?
这三位土匪根本没什么真功夫,只是仗着胆大和凶器胡作非为,哪里消受得了《观音手》的神乎其技。
三张嘴皮被顷刻间踢掉,很明显是吕布腿法的特意制作,速度、力度、准度都恰到好处,否则的话,会有难以想象的严重后果。
三位土匪不敢再废话了,扔了兵器,捂住脸消化恶果。
吕布踢开卧室门,把韩雪、吕冰冰放了出来。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揉搓不已。
③
“什么人在此撒野?”一位彪形大汉咀嚼着猪肉,跳上一人多高的岩坎,用枪朝吕布的背部刺了过来。
吕布吻掉韩雪脸庞泪珠,示意带吕冰冰暂避于密室中去,使出观音手第一层功力,闪身腾开,回头见长枪如影随形,就增加到第二层功力,避开枪尖,飞起一脚,朝彪形大汉嘴巴踢去。
彪形大汉赶紧回收长枪,全力防守,可惜没能防住,长枪被踢飞,飞进三丈开外的古树五寸多深,感觉嘴部有异动,腾出一只手,摸到上下嘴皮完好无损,正暗自庆幸,觉得里面好像丢失了什么玩意儿,转身张嘴一吐,吐出来的居然是血淋淋的牙齿。
此招名曰隔山打牛,看似平庸,实则杰出。
没了嘴皮的看门土匪羡慕嫉妒道:“二当家的,还是你厉害,上下嘴皮安然无恙。”
二当家的苦不堪言,舞长枪跟吕布拼命。
吕布懒得搭理二当家的长枪,使一招雄鹰展翅,只几个跳跃,轻踩几株树杆,飞身翻下岩坎下的院子,歘歘歘,脚尖踢出,顷刻间已把十多个吃得满嘴流猪油的土匪的牙齿震掉。
速度、力度、准度,都恰到好处。
“大当家的,你再不出手,兄弟们都要成为无齿之人了。”二当家的看得真真切切,只见吕布宛如飞人,仿佛生长着一对隐形的翅膀,双脚在空中漫步,顷刻间踢掉了十多位喽啰的牙齿,位移的速度快若闪电,谁都逃脱不了,就高声报警。
大当家的被几个小喽啰围着猜拳行令,正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根本没把吕布放在眼里,也不知道兄弟们都遭遇了什么,大声邀约:“二当家的,来陪我喝几盅。”
满口牙齿被匪夷所思的力道震掉,麻木一会儿,奇痛难忍,十几个土匪都忙着吐掉满嘴血牙,哎哟哎哟呻吟,既丧失了吃猪肉的功能,还丧失了斗志。
一大片呻吟声的响起,终于引发了大当家的和其余十个小土匪的警觉,都抄起身边武器,把吕布围在中间。
这些土匪们,准备群殴吕布,以多胜少。
④
主人的威势给了奴隶们勇气,抄起镰刀、菜刀、锄头,准备与土匪们对打。
吕布示意奴隶们都呆在旁边看热闹。
奴隶们从前只知道主人会武,却不知道主人武功到了何种境界,刚才看到主人飞起一脚,在眨眼间就踢掉了十几个土匪的牙齿,惊为天人,如梦方醒,非常骄傲,就乐得当起了看客。
大当家的随手抄起大刀,站起身,命令包围吕布。
十位土匪都手持凶器,慢慢缩小包围圈。
吕布站在中间,尽管觉得有点累了,仍然毫无所惧。
以《观音手》第四层功力为列,出招力度可达2400斤,速度可达普通武林高手的12倍。
这就意味着,包围圈线上的十个土匪(假设都是普通武林高手)同时对吕布出招,会出现这种灵异现象:十个攻击动作,会遭遇12个防守动作。
假如把吕布的12个防守动作分为12帧画面,那么10位土匪的10个攻击动作只能出现在10帧画面当中。
就是说,在第11帧、第12帧画面里,10位土匪的攻击动作根本没有出现的机会,而成为稀缺资源。
在第11帧、第12帧画面当中,吕布处于绝对的安全位置。
如果吕布使用《观音手》第五层功力,速度还快3倍,安全系数自然能提高3倍。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10位土匪十把凶器密集的围攻之下,吕布一招珠落玉盘,宛如闲庭信步,纵身跳起一人来高,双手抱住脑袋不动,左右脚尖连踢一圈,震掉了十位土匪嘴里的牙齿,而十张嘴皮毫发无损。
十位土匪顿时蒙圈,手里的凶器掉了一地,呆若木鸡地站在当场。
二当家的这时候看得真真切切,跪倒在地:“大当家的投降吧,受死吧,我们瞎了眼,抢了不该抢的人。不,他不是人,是神。”
大当家的根本没看清十位土匪已受重创,莫名其妙,催促喽啰们攻击,嘴巴不干不净道:“这位是我未来的压寨夫人的现在的夫君吧?兄弟,你艳福不浅哪。哦不,我应该叫你未来的老丈人。提前报个喜,我打算把你那六岁的美人胚子养肥了,将来做小妾。”
阴阳怪气地说完,见喽啰们畏首畏尾,踢死二位身边的小喽啰,挥舞大刀,砍向吕布颈项。
吕布不躲不闪,视凶器为无物,待大刀即将接触到自己颈项的刹那间,一招倒踢紫金冠,右脚挡开来刀,顺势下踢。
大当家的宛如一个稻草人,被踢飞三丈多远,用手捂裆,发觉已然中招,那玩意儿已被硬生生踢掉,掏出来一看,已成一块肉乎乎毛茸茸的组织,难以辨认。
吕布把右脚放到嘴前一尺,吹了吹臭气。
大当家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脱得光溜溜,仔仔细细做了无数遍体检,终于哭丧着脸确认:作为男人的标志性物件,已彻底报废,再也休想跟任何美女颠鸾倒凤了。
老朱在自己女儿的搀扶下,站在岩坎上,朗声说道:“主人,求求你为我报仇!杀了大当家的,他起先砍了我几刀,差点砍死我,还对我女儿动手动脚。我女儿去年14岁时就偷偷求神拜佛,想做你女人,被我偷窥到了……小朱爱你,主人,只要你不嫌弃,小朱愿侍候你一辈子。”
老朱的女儿小朱,现年15岁,含苞待放,貌美如花,吐气如兰道:“主人,小朱求你废了大当家的两只耍流氓的脏手。”
⑤
“你还我小弟弟!”大当家的泪流满面,忍住剧痛,捡起大刀,使出吃奶的劲儿,又朝吕布砍来。
吕布朝小朱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她看好了,待大刀砍到身边,才慢吞吞使出一招鸳鸯脚,左脚踢飞大刀,右脚歘歘两连踢,踢断了大当家的一双脏手,紧接着歘的左脚踢出,踢飞了大当家的脑袋。
脑袋滚出几丈远,眼珠滴溜溜乱转圈。
此乃得罪小朱父女所付出的代价。
奴隶们终于知道,自己的主人武功深不可测,宛如神兵天将,都身不由己齐声高呼:“主人万岁!”
吕布脸色一***:“我以前做隐农,隐瞒了你们这么多年,对不起了。”
小朱脆生道:“主人,你是神,你是我心中的男神。男神万岁!”
吕布听得非常入耳,朝小朱淡淡一笑:“小朱越来越会拍马屁了。乖。”
二十余个土匪眼见自己大当家的如同泥菩萨,不堪一击,彻彻底底丧失了斗志,纷纷趴在地上磕响头求饶。
小朱哭喊道:“禀告主人,我们家还被杀死了三个奴隶,都被扔到山上喂野兽去了,你得为他们做主啊。”
“我过去乃闲云野鹤,与世无争,并以此约束妻女以及奴隶,对外人秋毫无犯,想不到今日遭此劫难。”吕布脸色一阴,环顾四周,沉声道,“我少了三个奴隶,谁杀了他们?乖乖站出来受死,否则,尔等都得陪葬,死光光。”
二当家的站起身,点出了四个土匪,结结巴巴报告:“禀告告告告……飞人,大大大大大大师,是他们杀的。”
吕布沉声道:“宰掉他们。”
二当家的杀了四个土匪,趴在地上央求道:“大师,您使出的到底是什么腿功,全程懒得用手,飞人似的能在空中漫步,光用脚踢,就凌厉得势不可挡,让我们死也死个明白。”
“天下武功,唯快最凶,绝对力量,谁与争锋。”一位老年土匪怯生生问道,“莫非是传说中的《观音手》,功力已达无人区?”
二当家的吓得魂不附体,问:“真的吗,《观音手》重现江湖?”
“懒得奉告,尔等不妨称为踢嘴皮、踢牙齿腿法好了。”吕布冷冷一笑,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沉声道,“你们若想得到饶恕,不死,必须满足两个条件:其一,把所有血迹冲洗干净,把你们同类的尸体烧掉挫骨扬灰,赶快上山去寻找我家三位死去的人,尚未被野兽吃掉的话,就用土石埋了;其二,从今以后,不准你们踏入睡狮岗半步,谁敢踏入,灭全家!”
幸存的土匪们如获大赦,磕头如捣蒜,狂谢了吕布不杀之恩,抢着完成吕布开出了两个活命条件。
吕冰冰哈哈哈笑得花枝乱颤,拉着韩雪的手,站在岩坎上,脆生说道:
“爸爸,你好威风,好棒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