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笙听到了谢安灵的话,当然,也看到了她脸上温柔却莫名透露着寒意的笑容。不由得浑身一颤,放开了牵着谢安灵的手。同时,她的脑子也飞快的运转着,梳理着所有的事情。
明明谢煜和安和公主从小一起长大,看她的样子,是要离间自己和谢煜?可这样,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再说了,作为皇室唯一幸存下来的小公主,想必也是要什么有什么,谢煜对她也是极好,她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图?
苏流笙有些头疼,甚至她都来不及去思考谢安灵口中的那个“若欢姐姐”到底是谁,全身的血液有些酥麻的感觉,苏流笙看向谢安灵,她还是那副安静淡然的笑容,只是,苏流笙觉得,有点心里发毛。
谢安灵像是看出了她的不安和害怕,毫不在意的淡然的问道,“嫂嫂还随我去看看吗?”,苏流笙一激灵,摇摇头拒绝了,“我忽然觉着身子有些不利索,就不随你去了,及春,我们回去吧”。也顾不上什么礼节,苏流笙只想赶快带着及春离开。及春离开前经过谢安灵身边,低声说了句,“公主好自为之吧”。
谢安灵倒是没有阻拦二人,也没有在意及春的警告,只是说道,“嫂嫂这般急着走,也不问问我,那若欢姐姐是谁吗?”。
苏流笙听出了她声音中的快意,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心神安定下来,声音冷冷地说,“不必了,我与你皇兄夫妻一体,我想知道的事情,只会从他的嘴里听到,而不是从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嘴里说出来,造成不必要的误会”。随后,步伐匆匆的离开了。
“无关紧要的人吗?”,谢安灵眼里闪过一丝悲伤,但也仅仅是一瞬,随后又在此前苏流笙坐下的亭苑里站了许久,“也好,有些美好,要自己亲手摧毁才来的更痛苦些”。
苏流笙回到宫殿里,端着谢煜亲手递给她的甜汤,看着那和谢安灵竟没几分相似的脸颊,有些明白了。
谢安灵离间两人,若不是针对自己,那便是针对谢煜,可她和谢煜自小一起长大,还曾一屁股的跟在谢煜身后喊着“煜哥哥”,所以二人唯一可能的矛盾关键所在,只怕是那位因为了让谢煜安全上位而被无辜除去的静妃了。
苏流笙皱眉,想了想这事,静妃无辜被赐死,谢安灵无辜丧母,可谢煜也算得上是无辜的啊,这件事要说起来,还真是理不清。陷入沉思的苏流笙被谢煜忽然摸了摸眉骨,像兔子一般的受惊。“怎么了?从回来就心神不宁,受了什么惊吓?”,谢煜语气温和的问道。
随后又将苏流笙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似是安抚。
苏流笙舒服的眯了眯眼,最后再三斟酌还是问出了口,“谢煜,若欢姑娘是谁?”,不知道是问题太突然,还是什么,苏流笙感觉到谢煜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又恢复正常。“怎么?忽然问起这么个人?”,谢煜不答反问。“嗯?我不能问这个人吗?还是,你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秘密?”,苏流笙从谢煜的怀里下来,坐在他对面,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谢小煜,我们是夫妻,既然夫妻一体,我想从你自己嘴里听到你的过去,过去的事,过去的人,而不是从别人嘴里,成为别人挑拨的工具,那样对你,对我都不好,既然我决定嫁给你,要和你过一辈子,我们的过去毫无联系,可我们的未来不可分离,所以,我毫无保留的信任你,依赖你,希望你对我,也极尽坦诚好吗?”。
谢煜怔了怔,他一直到知道苏流笙聪慧,只不过她从来不去在意和深究一些事情,只让自己没心没肺快乐的活着。所以当此时苏流笙和他如此坦诚的面对彼此时,谢煜还是有些意外。
他伸出手想要再次抱起苏流笙的时候,苏流笙拍回了他的手,嘟起嘴不满的说道,“说正经事的时候能不能正正经经的?”。谢煜听闻笑了笑,掩嘴掩饰了一下被训的尴尬,然后理了理衣襟,正襟危坐。
“在我刚被养到静妃膝下时,宫里刚好新进了一批小宫女,被分配到静妃住处寥寥无几的几个宫女中,有一个叫林若欢的,我和安灵都比她年幼,她倒也没有像其他小宫女一般小小年纪就开始势利,而是待我待安灵都极其真诚,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我们,只不过后来,她就···她就不见了···”。
苏流笙听闻那个叫林若欢的宫女不见了的时候,看到谢煜脸上有一丝难过和遗憾,还有一点她看不出来的情绪。在宫里,好端端的一个人不见了,哪有那么简单,只怕是瞧着她和谢煜走得近,斩草除根被人害了也说不定。
不过这些思索苏流笙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再问,只是笑着,语气轻松的说道,“就这么简单吗?我还以为是你从前哪个相好的呢?”。谢煜听了,重重的弹了下苏流笙光洁的额头,将她抱在自己怀里,下巴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敛下了复杂的眼神。
“哪有什么相好的,从始至终,不都只有你一个?”。